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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梧雄伟,络腮胡的大汉扭头怒道:“放肆!未经通报,竟敢擅闯中军帐,来人啊!”

姜文气沉丹田厉声怒叱道:“王莽子,你扰乱军心、大逆不道,该当何罪?!”

王莽子瞪着铜铃大眼,“大人,颐国已灭,你咋还执迷不悟,圣安援军跟那蛮子有何差别,待我们替圣安击退蛮人,必是我等身首异处之时。”

“左右都是死,不如趁现在赶紧逃,还能捡一条命。”

姜文心猛地凉到底,暗忖王莽子说话没脑子,这是自找死路啊,刚想为王莽子辩解两句,又听其大逆不道的说:“俺听人说,皇帝跟那圣安皇帝狼狈为奸,皇上是引狼入室,自取灭亡,大人呐!你我何苦为那无德无能的皇帝送命!”

林榛冷道:“为臣不忠,为官不仁,为将不义。”

他猛地拔刀出鞘,锐利的刃口泛着凛冽寒光,以迅雷之势直逼王莽子喉咙,王莽子慌乱闪避,林榛手腕一转,横刀在前,猛地割破了王莽子喉咙,猩红温热的血直往外飙,溅了郑舒南一身,他微微蹙眉,盯着手背落的血滴怔了好一会儿。

王莽子惊恐睁大双眼,撞翻账内烧着的炭火,庞大身躯轰然砸到在地。

林榛毫无惧色地直视众人,“战场不留贪生怕死之辈,若再有人扰乱军心,朕绝不轻饶!”

在场众人,连姜文在内,皆骇然说不出话来。

打完棍棒给个甜枣,林榛又威严道:“朕素来敬佩英雄,还望诸位将军能竭尽全力,待击退蛮人,朕必亲自宴请诸位。”

这便是保证,只要他们能好好守城抗敌,活下来的林榛不但不追究,还会为其加官进爵。

牧城负隅顽抗两月有余,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牧城外护城河上游水源被切断,河流干涸,所挖掘的壕沟亦被破坏殆尽,蛮人使用攻城塔、云梯、弩炮等武器强势攻城,城内房屋便是被火-箭所烧。

数月交战,牧城城墙外血迹斑斑,敌方架起的云梯几次被烧尽,云梯头有大铁钩,牢牢扣紧城墙,战时根本不能集结兵力将其取出,唯有采用火攻,火未燃起云梯时,掩护弓箭手的士兵必然死伤无数。

如今牧城抛石机、弓箭、弩炮严重匮乏,滚石都得靠后方拆墙支援。储备的粮草只够两日。

如果圣安援军没到,牧城只能弹尽粮绝,被蛮人困死在城中。

作为皇帝,林榛待遇自然不同,姜文原本还要为郑舒南安排房间,林榛却不容置喙道:“他同朕住。”

姜文皱了皱眉头,无奈将话噎回了喉咙里。

于是郑舒南又生无可恋地被林榛关进房间,以银链锁在床柱上,唯一有点安慰的是,那张床柔软舒适,睡起来极为舒服。

郑舒南闲得头上长草,萎靡不振的跟系统瞎聊。

“我现在情绪特别消极。”

系统没有波动的刻板道:“正常人被幽禁七日,就会导致精神混乱。”

郑舒南道:“你在夸我吗?”

系统:“可以这样理解。”

郑舒南望天:“林榛能打败蛮人吧?”

系统:“无法计算,你的出现直接改变了剧情,后面的事都是无法预料的。”

郑舒南蹙眉,“那你能做什么?”

“……”系统道,“我能为你计算出最快摆脱被关被锁的方法。”

“什么方法?”

“献身,根据以前的剧情,林榛现在只能对你勃-起,在床上将他征服,同样是展现你智慧的方式!”

郑舒南黑着张脸,没好气低吼道:“滚!”

系统有点无措,停顿了好几秒,用一本正经的刻板声音道:“冷静点,么么哒。”

郑舒南捧着手炉,侧头注视窗外越来越大的雪,寒流刚过,温度还会再度下降,无处为家的百姓不知要冻死多少,还有受伤的士兵,这个朝代没有外科手术,断胳膊短腿的只做简单复位包扎,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郑舒南冷静下来认真思索,思绪不知不觉又跑到了林榛身上。

林榛有勇有谋,杀伐果断,王莽子的死纵然可惜,但林榛却借此威慑了其余的参将、校尉,若非如此,他现在未必能掌握住牧城的实权。

就统一中原来说,林榛的确是个英雄,值得人称颂赞叹,可惜他这个千古难寻的英雄,在统一中原后,却逐渐成为了后来令人惊骇恐惧的暴君。

不过林榛只能对他……或者对施予卿勃-起,郑舒南倒是现在才知道的,难道这就是林榛囚禁他的原因?

可既然如此,林榛就应该好好纾解欲-望啊,为何只是锁着他,让郑舒南用手替他解决,或者只在郑舒南大腿内侧摩擦泻-火,林榛有真正地出现过快感吗?

援军抵达牧城当晚,还没来得及安营扎寨,就遭到了蛮人的袭击,蛮人偷袭人数不多,选了防卫薄弱的城墙,以□□将铁钉钉入墙壁,十几个士兵缠着绳索攀爬城墙。

蛮人计谋很妙,可惜晚上林榛上城墙探查敌营情况,正好跟那偷袭的蛮人面对面碰上。直接杀了十三人,留下两个活口。

之后连夜刑讯蛮人,蛮人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竟咬破□□自杀身亡。

次日一早,蛮人便派大军强攻牧城,整个队伍列方阵,第一排为盾牌墙,第二排为机动弩机,军队指挥中枢及卫队被护在中间,越过干涸的护城河,声势浩大直逼牧城。

蛮人进入弩机射程内,林榛便下令放箭,被射杀的士兵倒地,面目狰狞,遍地猩红鲜血,队伍却仍在有条不紊的前进。

驻守在城墙的士兵训练有素投落矢石及燃烧罐,弓箭手站成两派,一列换箭,一列死守。

林榛手持盾牌登上城楼,耳边是喧嚣嘈杂的厮杀声,一支长箭呼啸而来,他身侧手持弓箭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抬弓,便被射中胸口轰然倒地,猛然喷射的血液糊了林榛一脸。

林榛煞气沉沉的抹了一把脸,转身吩咐校尉道:“点火,射箭!”

又急匆匆道:“姜文何在?”

校尉躲避着铺天盖地的箭矢,下颚深及骨的伤口血肉模糊,恭敬道:“姜大人已领兵出城。”

牧城久久关闭、不敢应战的城门缓缓开启,蛮人军队立即转变阵法,部分仍然强行攻城,部分则转而跟出城的军队交战。

姜文领着一万军队自城门而出,几面写着‘林’字的大旗威风凛凛,他一夹马腹,举刀高呼道:“将士们,随我冲!势将蛮人赶出我中原领土!”

一万人齐声呐喊,高亢嘹亮的声音传遍辽阔大地,气势磅礴。

两军短兵交接,先头部队率先冲入敌方阵营。这是一场残酷血腥的厮杀,□□捅入敌人腹部,剑刃割开敌人喉咙,猩红血液浸透了泥地,看似凌乱,实则阵型依然没变,彼此在残酷的厮杀中不断变换阵型,却没有露出任何能破阵的漏洞。

姜文骑在马上,双手各持一把大刀,动作迅疾凶猛,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宛如人间地狱,眼看便要冲破敌方阵型。

蛮人见形势不妙,领头的将军忽然驾马极速冲来,那将军身披铠甲,手臂肌肉虬结,生得高大魁梧,胡须遮去半张脸,肤色黝黑粗糙,凶相毕露,一看便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姜文心直往下沉,他杀敌数百,浑身伤痕累累,不禁握紧了手中大刀。

他认得那蛮人将军,此人确实骁勇善战,数次领军攻打牧城,若是没有此人,牧城也不至于死伤无数。

战马奔腾,蛮人将军挥舞着重锤,哪怕有铠甲护身,重锤力道之强,依然能直接贯穿摧筋断骨,伤其内脏。

过招数十次,姜文不敌,被百斤重的铁锤直接击中胸口,憾然跌落。

蛮人将军居高临下嚣张道:“姜文,你是条好汉,吾名加帕尔。”

语毕便劈手夺过士兵手中□□,枪缨鲜红如血,枪刃刺入姜文胸口,直取心脏,无分毫误差。

加帕尔振臂高呼,“牧城守将首级在此,弟兄们,给我冲啊!攻下牧城,美酒财宝女人享之不尽!”

蛮人士兵闻之,瞬间士气大涨,战局顷刻扭转,因为姜文的死,牧城士兵群龙无首,阵型竟不攻自破,军队狼狈溃败而逃。

侦察兵血淋淋的冲进城楼,跪趴在地奄奄一息道:“急报!皇、皇上,蛮人凶狠,我大军不敌败北,现下全军覆没,死伤无数!”

林榛脸色铁青,霍然起身道:“姜大人呢?”

“姜大人已遭加帕尔杀害,以身殉国。”

林榛静立良久,表情愈发凝重,沉声道:“朕知道了,下去疗伤吧。”

侦察兵被守卫搀扶走,营内气氛压抑而凝重,人人脸色晦暗,之前跟着姜文的更是双眼泛泪,伤感不已。

林榛道:“宋裘,城墙防守如何?”

蛮人击溃军队阵型,并不恋战,而是转而攻击牧城,此时天色已晚,没有明月,暮色给天地披了层黑纱,无论是攻城方亦或是守城方,都快到体力的极限,但牧城因援军抵挡,蛮人想要攻破并没那么容易。

接连几日,蛮人都以重兵攻城,爬上云梯被射杀的蛮人不计其数,圣安这方也死伤无数,城楼尸横遍野,到处是斑驳的血迹。

第三日,林榛领五千兵马出战,跟蛮人在二十里外的平原交战。

五千精兵势如破竹,以阵法牢牢压制住敌军,厮杀惨烈,血流成河。林榛亦首次跟加帕尔交战,双方过招竟没能分出胜负。

加帕尔率军撤退,林榛领兵追击,军队分为两路,从左右两方包围落单队伍,成功绞杀数百人,满地血液断肢,宛如人间地狱。

第五日,郑舒南终于接到消息,苍冥军被观沧堵截在东面,苍冥军骁勇善战,观沧残军并非其敌手。

然而苍冥军突破重围,纵然快马加鞭往牧城赶,亦还须三日。

星汉蛮人愈战愈勇,可能得知还有援军,便急着要在援军抵达前,将牧城完全攻下。

每日交战激烈,死伤无数,城墙好几面被砸毁,蛮人更调来大型冲车撞击城门,又以弩炮朝城内投射毒气。

若还须三日,牧城恐怕是耗不起了。

郑舒南不慌不忙道:“牧城只剩一万兵力,蛮人却是五倍有余,加之敌在外,我军在内,出城正面抗敌绝非上策。”

林榛何尝不知,但现下牧城危在旦夕,被破城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不出城迎战,难道要被困死在城中不成。

林榛神色凝重道:“如今形势所迫,朕别无他法,以少胜多战役不少,朕心中有数,绝不是去送死的。”

郑舒南突然道:“要是能守住城呢?”

林榛:“什么?”

郑舒南有条不紊地道:“出发前,我说过能助你守城,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其一是带着我,你已兑现,其二则是还我自由……”

林榛默然不语,并不信赖郑舒南。

郑舒南不耐烦的踢了踢脚边的锁链,“把这东西给我解了就行,你放心,我保证不逃,如何?”

林榛冷眼看他,满腹狐疑。

郑舒南眼神坚毅,携裹着坚不可摧、不容置喙的力量,掷地有声道:“答应我,我保证还你完整的牧城,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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