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驱车赶到医馆的时候,苏醉已经离开了。
赵果儿将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雷霆汇报。“醉醉姐接电话的时候,面色有些凝重。我听到几个关键字,对方好像是什么医院的医生,说谁不见了,问有没有跟醉醉姐联系过…挂了电话之后,醉醉姐就说取消下午的预约,然后就出去了…”
“我知道了。如果她回来了,记得通知我。”雷霆将这些零碎的信息组织起来,脑子里已经勾勒出了大概的轮廓,在医馆停留了不到五分钟,就转身走人。
“是,雷少。”赵果儿爽快的应下,然后狗腿的将这位心目中的大神一直送到医馆的门口,直到雷霆上了车,呼啸而去,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雷霆一边开车,一边戴上蓝牙耳机,在通讯录里找到杨硕的电话,按下通话键。嘟嘟两声之后,电话被接起。
“老大,又有什么事儿啊?”杨硕看到雷霆的号码就知道他清闲的日子又要离他而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雷霆连寒暄的话语都没说一句,直接进入主题。“看来你手下的人近来懒散了不少,居然连个人都看不住!”
杨硕心里咯噔一下,收起开玩笑的心态,正色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林雪瑶在圣玛利亚医院失踪了,你那边没收到消息?”事情已经过去了个把小时,若那两个人还未察觉,那就只能说明他们太无能了。
杨硕说了句稍等,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按了一通。“小二,你派去保护林雪瑶的那两个人是怎么办事的?人都失踪了,居然毫无察觉!”
小二是他的得力干将,手底下很多的兄弟都是经他的手训练出来的。这一次任务失败,他这个头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小二收起戏谑的调调,马上联系了圣玛利亚医院的那两个手下。不一会儿,就有消息传了回来。“对不起,头儿,是我疏忽了。我马上命他们去找!”
“多叫几个人去,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杨硕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作风,语气有些冷硬。
那边收了线,他才向雷霆负荆请罪。“对不起,大哥。是我领导无方,我这就亲自去一趟医院,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找出来。”
“我先去那边检查监控,你带人封锁医院大楼,地毯式搜索。”雷霆这样吩咐,是有一定道理的。
根据搜集到的线索,林雪瑶失踪的时间段是昨晚十一点到今天早上八点。但林雪瑶这么个大活人不可能不声不响的就失踪,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要么是被人给掳走,要么是自己偷偷的溜出去了。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势必会经过医院的大门。
三更半夜,出入的人本就少。如果经过医院大门,肯定会引起门卫的警觉,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的痕迹。若是被人掳走,那就必定会出现可疑车辆。因为徒步将人带出医院,目标太过明显,容易惹人怀疑。而且,林雪瑶不可能乖乖的跟着陌生人离开,若是强制带走,肯定会有一番挣扎。
可若是她自己离开的,那就更不可能。他记得当初送林雪瑶去医院的时候,并没有让人给她准备换洗的衣服。反正医院有病号服,而且脏了也有替换的。原本打算等她伤势痊愈之后,去接她出院的时候再命人准备这些的。况且,她自己那身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还染上了不少的血渍,根本没办法穿。她若穿着病号服偷溜出医院,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
综上所述,他推测,林雪瑶应该还在医院里。只是,不知道躲在哪里。
杨硕手下的那两个人再不济,也是出过很多次任务的,不会连这么一点儿事都做不好。最大的可能就是,林雪瑶自导自演了一出失踪记,目的就是想要将那两个保护她的人引开,然后她再想办法离开医院。
有了这一层认知,雷霆的目标就很明确了。
来到圣玛利亚医院,他首先就去找了医院的院长,要求调取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监控录像。
雷霆开了口,院长更没有拒绝的理由,忙叫来保安队长,让他全力配合行动。毕竟人是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弄丢的,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雷霆本就是个电脑高手,三两下就将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八点的监控调了出来。然后又掏出手机,连接到电脑上,利用手机里最为先进的分析软件,很快就将有关于林雪瑶的视频片段给筛选了出来。
看到他这一番动作的保安人员,个个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乖乖,这是什么高科技啊,太牛了。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可疑点,视频无法快进。若是没有这东西,想要将长达几个小时的视频给看完,至少得个把小时。
一个年轻的保安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保安队长,压低声音道:“这人什么来头,手机里头竟然带着这么先进的东西?”
保安队长虽然不认识雷霆,却也知道他肯定不简单。“院长都要亲自迎接的人,你觉得呢?”
年轻保安啧啧两声,一双眼睛充满了艳羡。
雷霆将截取的视频导入手机,便起身离开了电脑监控室。因为不想大张旗鼓的到处宣扬,所以没有必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杨硕很快也来到了医院,顺便还带来了好些帮手。
“老大。”在一楼大厅见到雷霆的身影,杨硕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雷霆将手机里的视频播放给杨硕看,指出几处可疑的地方。“首先,半夜三更去打开水,不合常理。据我所知,晚上九点之后,开水房就上锁了,根本进不去。而且,她身边有陪护,也不需要她亲自去。”
“其次,五分钟后,她的身影出现在一楼楼梯转角的位置。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先进的分析软件绝对不会弄错。”
“还有就是,大门附近的摄像头显示,她并没有走出医院。所以,我很肯定,她还在医院里。”
杨硕听得瞠目结舌,暗暗地给大哥竖起大拇指。“那我马上带人去搜。”
“等一下。”雷霆叫住他,懒洋洋的说道:“楼上就不必搜了,直接在一楼和地下一楼去找。”
“啊?”一时之间,杨硕有些摸不着头脑。
雷霆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指了指脑袋,道:“她好不容易脱离你那两个手下的视线,肯定不会再回楼上去。而且,其他几层楼根本就没有藏身的地方。”
杨硕一拍手,总算是明白过来。“我知道了。”
雷霆站在一楼大厅,目光如炬。敏锐的视线扫过那一个个指示牌,忽然,一个标有箭头的标志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通往地下一楼的入口,深绿色的箭头上方用白色的油漆写着三个大字——太平间。
雷霆嘴角微微勾起,不紧不慢的朝着那边走去。
因为是在地下一楼的关系,太平间内并没有安窗户,只开了一盏不算明亮的白炽灯。所以,林雪瑶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她不敢太过靠近那些陈列着尸身的柜子,但又怕被人瞧见,只能将门虚掩着,不停地搓着手在门边徘徊。
她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
她离开病房的时候是十一点半,这会儿外面估计已经天亮了。八点一过,她失踪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楼层。那两个在保镖应该也会离开,四处去寻人。趁着慌乱的时候,她再悄悄地潜伏上楼,去护士站换上护士服,然后浑水摸鱼离开医院就可以了。
只是,外面还没有太大的动静,她不确定那两个保镖是否离开了医院。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令她本就慌乱的心更加的紧张起来。
看到门口倾泻出来的一抹灯光,雷霆就知道他的猜测没错。
不过,一个柔弱的女人,躲在太平间里近十个小时,他也不由得暗暗佩服。至少,他是受不了那里头的味儿的。
林雪瑶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愈发的着急。
屋子里除了几张桌子,就是装着尸体的柜子,根本无处可躲。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停地走来走去,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雷霆一步一步的靠近,脸上的神情略带了一丝嫌恶。他最是爱干净的一个人,要他到这种充满细菌的地方来,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雷霆轻轻地掩住口鼻,伸手去推那扇虚掩的门。
林雪瑶躲在门背后,手里举着一个高脚凳,精神紧绷到了极点。她无意伤人,只是用来防身而已。
雷霆在推门的同时,就发现了她所处的位置。
或许她以为藏得很好,呼吸也刻意的轻缓,但地上的影子却是骗不了人的。
勾了勾嘴角,雷霆用力将门推开,在林雪瑶的凳子招呼上来之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很轻松的就卸掉了她的“武器”。
“是你?”林雪瑶尖叫一声,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有其他动作,这才敢睁开眼睛。当看清楚来者何人时,总算安心不少。
雷霆松开她的手腕,抿着嘴唇,道:“先出去再说。”
屋子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他实在是受不了。
林雪瑶点点头,像个小媳妇儿一样跟在他身后。
来到一处通风口旁边,雷霆才停住脚步,问道:“为什么要偷着离开?”
林雪瑶很是汗颜,道:“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倒是没什么…不过,苏醉听说你失踪了,放下手头的事情就四处去找你了。你对不起的,是她。”雷霆的表情很严肃。明知道她与苏醉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但他仍旧没有一个好脸色。
听他这么一说,林雪瑶脸色一白,更加的无地自容。“对…对不起…”
“为什么想要离开?”雷霆再一次重复。
林雪瑶咬了咬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程家的人还不肯放过她,想要抓住她来威胁苏醉?她已经给他们添了不少的麻烦,她不想再次成为别人的包袱。
雷霆见她不肯说,便替她说道:“是有人跟你说过些什么,所以你才想要离开的吧?”
林雪瑶惊恐的睁大双眼,她没想到雷霆居然知道这里头的内幕。莫非,那两个保镖发现了钟旭的踪迹?
“钟旭来过医院,他对你说了些什么?”雷霆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他可不想苏醉因为这个女人,再一次置身危险当中。
林雪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钟旭的警告说出来。
看出她的迟疑,雷霆便分析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混进病房,无非就是想提醒你程家的事情,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林雪瑶这话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
她这是不打自招了。
“我…我没想瞒着你们…只是,你们帮我够多了,我不想再连累你们,我…”林雪瑶羞愧的低下头去,一双手也不自在的捏着衣角。
雷霆蹙起好看的眉毛,道:“你已经连累了。若是不想让苏醉受到伤害,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实情。”
林雪瑶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好,我全都告诉你。钟旭前天找到我,说程家还不肯放过我,他们想利用我来威胁苏醉,想让她回程家认祖归宗。他们根本就没安好心,让苏醉回去,无非就是想借助她的名气和人脉,想将她当傀儡一样的圈养在程家,替他们卖命,好让他们名利双收。而且,他还说,说这医院里有程家认识的人。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来。不得已,我才…”
雷霆扫了这女人一眼,心头的怒气忽然间就烟消云散。
本来,让苏醉不好过的人,他都不会放过。这个女人,怎么说呢,虽然有可恨之处,但也是个可怜人。
而且,在得知苏醉的存在,她并没有立刻找上门来相认,没想过从苏醉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光是这一点,就让他有所改观了。而且,他也看得出,苏醉并不排斥这个母亲。虽然没有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但至少是不讨厌的。否则,也不会在她失踪之后,还四处奔走,去寻找她的下落。
讲到最后,林雪瑶忍不住落泪了。
她真的很没用。
以前,是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孩子,将她遗弃,任她自生自灭。如今,又不止一次的给女儿带来麻烦,惹来灾难。
雷霆见她泣不成声,只得将手里的帕子递上前去。
林雪瑶接过帕子,道了声谢。“雷先生,一再的麻烦你,真的很抱歉。”
“若真的心存内疚,以后就对苏醉好一点儿。”雷霆要说的,只有这么多。
林雪瑶惊愕的抬起头来,脸颊上还挂着泪痕。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苏醉并不怨恨她这个母亲?
“苏醉从小到大在我外公身边长大,一门心思都扑在医学上。父母亲情对于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可我看得出来,她只是不了解这种感情,并不排斥。她的身边,除了我外公之外,没有别的亲人。所以,如果你想弥补母女亲情,就要有耐心一些。”这是雷霆作为一个过来人,给她的提醒。
林雪瑶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谢谢你,雷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雷霆微微颔首,朝着楼梯方向走去。“既然医院不安全,而你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出院吧。至于失踪八小时的这件事,我会告诉院方,是你不小心在洗手间睡着了,你根本就没离开过病房,懂了吗?”
“那…那监控…”林雪瑶跟在他身后,一个指示一个动作。
“昨晚上的监控录像我已经全部清除掉了,没人会继续查下去。”雷霆早就设置好了一个病毒,等他离开监控室之后,那个病毒就会自动吞掉昨天的视频录像。而且,就算找来顶级的电脑高手,也无法恢复。
林雪瑶望着他的后脑勺,心中感激的同时也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好感。
她看得出,这个孤傲的男人是真的很喜欢苏醉。否则,也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做那么多的事。
看到雷霆出现,身后跟着个女人,杨硕不由暗暗咒骂。他们那么多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老大这么轻松的就将人带回来了,实在是太逊了啊!
不过人找到了,总算是好事。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林雪瑶看到这么多人为了她奔波劳累,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也为自己的荒唐行径感到羞愧。
她不该只考虑到自己,而完全没想过后果。
“人没事就好。”杨硕知道她跟未来大嫂的关系,所以连抱怨的话都没说一句。
派人将她送回病房之后,杨硕才压低声音在雷霆耳边说道:“大哥,我刚才看到虎头帮的莫老大了。”
雷霆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带着你的人撤吧,其他的不用管。”
杨硕点了点头,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遵照他的吩咐,带着手下的人快速离去。
而此刻,被院长亲自迎进来的莫老大也看到了雷霆。
他朝着他微微颔首,然后跟院长说了些什么,便朝着雷霆走过来。“雷少,又见面了。”
雷霆以前是混过帮派,所以对莫老大并不陌生。只是想到苏醉竟然绕过他,继而向莫老大求助,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可心里怨归怨,脸上却还是保持着友好的笑容。毕竟,莫老大也算是条汉子,值得人敬佩。“莫老大也是为了林雪瑶的事情而来?”
“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莫老大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嗯,人已经找到了,一场误会而已。”雷霆简单的一笔带过。
莫老大见他不愿意详谈,也没有追问的打算。“看来没什么事儿了。附近有家我管辖范围内的酒吧,去喝两杯?”
莫老大虽然年过四十,除了鬓边的头发有些发白,脸上有些许的皱纹,却依旧风采不减当年,是个儒雅的俊美男子。加上沉稳内敛的气质,已经长期浸淫在黑道磨砺出来的强大气场,走到哪儿都少不了女人爱慕的眼光。
尤其是他浅浅的一笑,连雷霆都觉得有些碍眼。当然,这个想法他永远不会说出口,打死他都不会承认有人比他更具魅力的。
“求之不得,莫老大,请。”雷霆慵懒的做了个手势,有点儿惺惺相惜的意味。
同一时间,苏醉得知林雪瑶的下落,暗暗地松了口气。只不过,刚才雷霆给她打电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善?
“醉醉姐,下班啦。”赵果儿在医馆昏睡了一下午,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才醒过来。
苏醉嗯了一声。“走吧。”
“啊…去哪里啊?”赵果儿刚睡醒,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不解的问道。
苏醉脚下的步子一顿,回过头来。“不是说好今天晚上搬家的吗?”
赵果儿眨了眨眼,呀了一声。“瞧我这记性…嗯,时候回去收拾东西了,否则,让人家久等可不好…”
她小声的嘀咕着,嘴角带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苏醉走在前面,并没有听到后面的那一句。所以,当她们来到旧公寓楼下,看到那辆熟悉的路虎时,苏醉就愣住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条件反射般的开始脸红。
经过上午赵果儿一番开导,她总算是对感情有了懵懂的认识。也知道,她对雷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称之为爱情。可是,那消息太过劲爆,她尚未来得及消化。如今看到他,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
“醉醉姐,我先上楼去收拾。”赵果儿吐了吐舌头,转身就往楼上跑,给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雷霆从车上下来,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就没离开过她身上。
苏醉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有些心虚。而这种心虚,让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很热吗?怎么脸这么红?”雷霆走到她跟前,抬手抚上她的额头。
苏醉慌乱的后退了几步,显得有些不自在。“没有。”
她的躲避,让雷霆心情更加不悦。眯了眯眼,雷霆决定暂时不去深究她的改变,免得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给破坏。
“赵小姐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帮忙。”雷霆简单的解释道。
苏醉点点头,与他拉开一些距离。“嗯,那我们上去吧。”
说着,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从他眼前消失。
雷霆轻叹一声,故意落后几步,然后迅速的拿出手机,询问赵果儿。很快,赵果儿那边就有了回复。
弄清楚情况之后,雷霆嘴角微翘,心情顿时阴转晴天。
看来,那丫头是在害羞了。
承认喜欢上他,有那么困难吗?
摇了摇头,雷霆迈着欢快的步子开始爬楼梯。
赵果儿见到苏醉进来,不禁有些好奇。“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什么?”苏醉还沉浸在羞涩当中,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我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鞋子要打包。醉醉姐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赵果儿背过身去,吐了吐舌头,暗暗庆幸。
幸好醉醉姐没有会过意来,否则,她这间谍的身份就要曝光了。
其实,她偷偷向雷霆传递消息的事情,苏醉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无伤大雅的一些消息,苏醉并没有在意而已。而且,在她看来,雷霆算不上外人,所以就没跟她计较,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件事。
看到赵果儿忙活的身影,苏醉不由咋舌不已。
瞧瞧她的那些家当,光是鞋子就几十双。各种款式,各种颜色,应有尽有。还有她衣柜里的衣服,花花绿绿的,裙子占了一大半。哪像她,除了去参加宴会临时购置的几件小礼服,就只剩下t恤和牛仔裤。
“醉醉姐,我收拾完了。”赵果儿拍了拍手,看着客厅里大大小小的红白蓝塑料袋,非常的有成就感。
苏醉大致的扫了一眼,那些包裹起码有七八个。
这还叫不多?
苏醉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雷霆斜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醉,眼里再也装不下别的。
被她灼热的视线打量着,苏醉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欢腾的蹦跶起来。为了掩盖自己的惊慌失措,苏醉二话不说,提起地上的两个塑料袋就要往外走。
雷霆却一把将她拉住,从她手里接过行李,道:“这些粗活,还是交给男人吧。”
难道他要一个人往下搬?那要搬到什么时候!
苏醉正要询问,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
“大嫂好!”
“大嫂辛苦了!”
“大嫂,放下,让我来!”
一口一个大嫂叫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杨硕和他手下的一帮弟兄。
苏醉睨了雷霆一眼。
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一个有着严重洁癖的人,怎么会纡尊降贵的去碰这些沾染着灰尘的行李包呢?
既然有帮手,苏醉也没强硬的去跟他们抢着干活儿。不过,他们开口闭口的大嫂,这样真的好吗?
赵果儿见到这群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顿时惊得合不拢嘴。“这…这…这不太好吧…”
不过是搬个家而已,竟然劳烦雷少的手下,还一出动就是一沓,实在是不太好意思啊。
杨硕见她微张着嘴,不由咧嘴笑了。“我说大嫂怎么会住在这种贫民窟呢,原来是小丫头你的住处啊!”
听见他叫她小姑娘,赵果儿顿时垮下脸来。“谁是小丫头?!你才是小丫头,你们全家都是小丫头!”
赵果儿一向以女神自诩,却三番五次的被杨硕当成黄毛丫头,心里那个郁闷啊。难道她的身材不够惹火,还是她的脸蛋不够娇媚?她哪里像黄毛丫头了!为了证明些什么,她还故意的挺了挺饱满的胸脯,展露傲人的身姿。
杨硕被骂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人家了。“我说小丫头…”
“你还叫?!”赵果儿跺了跺脚,一双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杨硕愣住了。
她看上去明明就比他小很多,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叫她小丫头叫什么?!
“果儿,走啦。”苏醉知道赵果儿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那令人喷鼻血的身材,可杨硕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她。她还是决定先将赵果儿这个小辣椒带走,免得为了这么个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而引发血案。
要知道,赵果儿医术不精,但咬人的功夫可不是吹的。
她记得有一次去外面吃饭,餐馆里有一群人打架,赵果儿无意之中被波及。顿时美艳大波女化身无敌金刚女战士,拎起皮包将那些喝得烂醉的人狂扁一顿。打不过的,就用牙齿咬。直疼的那些醉汉哭爹喊娘。
从那以后,苏醉便给赵果儿起了个外号——狸猫。
赵果儿狠狠地瞪了杨硕一眼,这才跟着苏醉下了楼。
杨硕摸了摸后脑勺,仍旧摸不着头脑。
有了这群帮手,赵果儿那堆积如山的行李很快就被转移到了楼下的商务车里。赵果儿挨个儿的道了谢,很快就跟那些年轻人打成一片。唯独对杨硕,不但连句谢谢都没有,还一直没个好脸色。
“大哥…我怎么她了,她这么对我…”杨硕表示很委屈。
雷霆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叹道:“兄弟,自求多福吧…”
有句话不是说的很好嘛,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杨硕仰天长啸,谁来告诉他,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呀!
半个小时后,赵果儿的行李被转移到苏醉家门口。
大嫂的闺房,他们这些粗人可不敢随便进,于是纷纷掉头往电梯方向走。
赵果儿节省了一笔的士费,还省了不少力气,心情自然不错。她站在门口,对着那群助人为乐的男士挥手。“辛苦大家了,改天请你们吃饭啊!”
因为是大嫂的朋友,他们可不敢说辛苦。一边向大嫂鞠躬,一边飞快的闪进电梯。生怕多停留一秒多说一个字,让老大的老大不高兴了,将他们集体贬去山旮旯里种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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