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陵侯府撑腰,秋萍萍的成绩简直是突飞猛进。
最起码那些平日里少不得巴结孟云庭的人都上赶着把银票送到了铺子里。
还有一些人见是新鲜玩意,也都少不了弄一些尝个鲜。
一路下来有卖的,有送的,还有白饶的,赊账的,不到一个时辰,竟然把她肩头上的份量减下去不少。
林林总总一汇账,秋萍萍乐了。
兜里一个大子儿没赚,还有十多张欠条。
她哼着小曲到一边的铺子给自己买了一碗凉糕吃,以犒劳这么辛苦的自己。
毕竟就算是赔了,那也证明自己在努力。
更何况只是暂时钱没收回来。
阳光正好,可秋萍萍没有打算就这么回去。
货卖完了,那不代表出来的这一趟买卖就干完了。
不是还有那没有实物的营生吗?
最主要的是,买礼物它可不能就这么用白条给换回来。
那些人大概是不认她这个生面孔嘞。
说来也是天上掉馅饼,还真没让她就这么空手回去。
听到她在四处打听问各家有没有妖要收,一个中年的家丁在半路上拦住了她。
“我家主人想要见一见你。”
秋萍萍看看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贵府在何处?”
家丁没有回答她,只是说:“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秋萍萍没有跟上去。
她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随意跟着人走了,那早就被拍花子的给骗走了。
还能有现在的萍安坊?
家丁见她并不肯跟自己走,正要上前用武力解决,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辆马车行到了跟前。
秋萍萍初听见这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小静不请自来。
还好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
却也并不普通。
从铺陈和用料来看,绝对是富贵人家自有的东西。
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从车子里传来:“听说你是个捉妖师。”
秋萍萍道:“是。”
女人问:“都能捉什么样的妖?”
秋萍萍挑眉,这不是挑衅自己么:“都可以。”
女人笑了:“你有多大?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秋萍萍自己对博物志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从陆元丰的口吻来听,那南方神的东西应该就不是俗物。
何况还是妖王的家传宝贝。
她也笑了:“是不是海口我也不知道。反正从没输过。”
单凭这一句,她自觉已经占了上风。
显然,女人也听到了。
车厢里沉默了片刻,让人很好奇她在做什么。
“五十金。”女人的声音高傲冷峻,幽幽地从车窗里飘出来。
同时出现在秋萍萍眼前的,还有一只莹润的手。
让人对它印象深刻的不只是因为白皙的皮肤和圆润的指甲,还有一个镶嵌着如血般沉谧的殷红色宝石戒指。
明明是一朵向阳花的形状,却偏偏选了红色的宝石做花心。
紧接着一个蓝色的丝绒香袋从窗子里丢出来,啪叽一下落在尘土里。
“这是十金的定钱,如果得了手,剩下的我只会送去给你。”
秋萍萍弯腰从地上把那袋子捡起来,打开一看果然有一块金灿灿的金子。
另外还有一颗雪白的尖牙。
“我要你杀了这妖,把它的皮给我拨下来。”
秋萍萍起初不信这女人是真的要和她做这笔买卖。
毕竟只给这么点定钱,还搞得这么神秘,很有可能最后找不到人拿不到剩下的钱。
可是这女人说还要一张皮,秋萍萍觉得可能事情还真实一点。
“怎么,嫌少?”女人冷笑一声,“萍安坊的掌柜,胃口有点大啊。”
秋萍萍本来没想那么多,让她这么一说干脆顺坡就下:“不大不大。”
“就算是一张糟烂的皮子,去外面皮货店也要五金吧?”
女人沉默了片刻道:“皮子送到我面前,另给你十金。”
话音刚落,马车缓缓起步,摇着悦耳的铃声走了。
秋萍萍捏着香袋,心里有点激动。
这可是来帝京以后,自己经手后第一次见着钱。
还是金子!
她乐呵呵地回到萍安坊,走路简直都像是在跳舞。
“你这是遇见什么美事了?”陆元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秋萍萍本来想着这金子先自己留着藏个小金库,但一看到他那苦哈哈的样子,便将才捂热的小金块递过去。
“呦,赚了不少呢。”陆元丰掏出一把白条来放在柜台上,“我还以为你就收了点这个呢。”
“也不看看我是谁……”秋萍萍眼见着陆元丰的脸色很古怪,也就说不下去了。
“你也不看看给你钱的人是谁。”陆元丰把金块翻过来给她看,上面有一个“乙”字。
显然是铸造的时候留下的记号。
秋萍萍很少见到金子,更何况是这么多金子。
她哪里知道这烙印的意思:“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陆元丰道,“帝京的权贵多,出手也阔绰。”
“上来就给你官铸金锭的,来头一定不简单。”
秋萍萍哦了一声:“就是大官呗。”
“不过那是个女人,可能是哪家的夫人。”
陆元丰微微摇了摇头:“官锭只在王城使用,如果出了王城是要重铸过才能用的。”
秋萍萍道:“那就是什么女官,或者宫女之类的。”
但旋即又推翻了自己的这个说法:“听那女人的口气,还挺像个主子的。”
陆元丰把她手上的香袋拿到手上:“看这袋子上的丝线、手工,应该是有品级的人才能用的。”
“如果是宫女,只有主子们赏赐才能佩戴。”
秋萍萍道:“如果王爷给我一个这么好的东西,我可是要宝贝着收起来的。”
“这么轻松地就扔给别人,这个女人难道是宫里的娘娘?”
这一刻秋萍萍忽然有一个不好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摊上大事了。
陆元丰似乎这会儿和她很有默契:“你摊上事了。”
“要娘娘自己亲自出手来办的事情,大约这妖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秋萍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僵硬,很不协调地抽动了下嘴角:“那也不一定,也许她只不过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个记仇的人。”
陆元丰摸到香袋里还有个东西,打开道:“你也说了,她们是有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