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正是不冷不热的季节,花儿开得缤纷艳丽,枯树也爆出了新芽,田地里的庄稼也绿的活力四射。
被红衣和秦京撂倒的那些个吴家的家丁们,刚才只一会儿的功夫,就祸害了不少的麦苗。
佃农顾不上去瞧是什么人帮了他们,只心疼地看着被祸害的麦苗,嘴里念叨着“祸害啊,祸害啊,好好的苗子都祸害死了,这得少出多少粮食呢。”
如花带着紫霞、巧慧、巧如过去,被秦京制住的吴家家丁的头子见到如花,不顾被秦京反扣着的胳膊,冲如花就叫嚷着:“哪里来的丫头,快把大爷们放了,否则我家老爷抽你筋剥你的皮。”
抱着脑袋蹲在一边的一个家丁,抬头看了一眼如花和紫霞几个,眼神一闪,也跟着嚷嚷着:“就是,快放了我们,要不然我家少爷给你好看,瞧你们几个长得不赖,正好叫我家少爷收了,免得我家老爷剥了你们的皮,真正可惜了。”
如花冷冷一笑,递给红衣一个眼色。
红衣直接一脚将那个蹲着的家丁踹飞出去,紫霞更是气的指着那人骂道:“下作的东西,敢跟我家乡君如此说话,怪不说是长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红衣姐姐,再给他几耳光,打得他满地找牙,看他再敢口吐狂言,说这些污言秽语。”
“好。”红衣应了一声,直接像拎小鸡一样把那个家丁拎了过来,一脚踢在他的腿根上,叫他跪在地上,喝斥着:“自己煽自己耳光,否则本姑娘用这锄头帮你煽。”
那个家丁平常跟着他家少爷耀武扬威的,没少欺凌过平头老百姓,向来都是别人被他打,向他求饶,今日,谁知遇上如花和红衣她们,方才红衣的一脚差点没要了他的命,这会儿受到红衣的威胁,这家丁立刻就怂了,哭喊着求饶。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边求饶,边煽着自己耳光,不敢不使力,那一声声的巴掌声就很响亮。
吴家家丁的头子见了,又恨又气,看到红衣和秦京功夫好,也知道不好惹,听闻方才这个绿衣丫环的话,更是立刻猜到了如花的身份,便冲着如花喊道:“乡君饶命,乡君恕罪,都是小的们没说清楚,这些地原本就是我家老爷的,乡君,皇上虽赏了这地给乡君,但这地里的东西可是在去年就种下的,那就该由我们老爷做主处治。乡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随着如花一起过来的那两个佃农听了,顿时和这块地的佃农给如花跪下,“乡君,这地里下了种,可不能现在都铲光锄尽啊,再过一个多月,这冬小麦就可以收粮食了。”
“闭嘴,你们不过是佃了这田的佃户,种什么收什么,要不要给你们佃地,都该由我家老爷说了算,冬小麦是去年九月底下的种,那会儿这些地可还是我家老爷的,你们要舍不得这些粮食也成,到时候粮食收了,就全部交给我家老爷。”
其中的一个佃农气的浑身发抖,颤着声音说道:“凭什么要全部交给你们,我们当初佃你们的田,也只说是交七成的收成,你们要全把粮食收了去,我们这一年多岂不是全都白忙活了,我们一分的粮食都没有,我们这老老小小的,可怎么活。”
家丁头子一脸凶相,要不是被秦京给制住了,必是要跳起来把这几个佃农打骂一番才成,看如花冷眼瞧着自己,家丁头子后背发凉,只敢暗暗瞪了那几个佃农两眼,心里咒骂着,想回去了就跟他家少爷和老爷说,定要找这几个佃农的麻烦。
“全部绑了,送交顺天府尹。”如花岂会看不出这伙人来的目的,定是有人在后面唆使,就算这些人以为她好欺负,不把她这个颖惠乡君放在眼里,那她就要把事闹大些,不说灏亲王要卖她个面子,能给自己当个靠山,就算没有灏亲王,还有习墨桓在那儿摆着,到时候她只一句话,不相信习墨桓不会不替她出头。
呵呵,如果她不高兴了,她就去皇宫求见皇上去,找皇上讨个说法,看皇上听了这些人说的话后,会不会如这些人所愿,毁了种好的庄稼,才能把地给她用,更或者如他们的愿,想着等粮食收了,就全部都归了他们去。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红衣、秦京动手的时候,但凡是嘴里骂骂咧咧不肯被绑的吴家家丁,红衣和秦京也不客气,直接拿着锄头又是一阵暴揍,打得他们求饶了,才用绳子像拴蚂蚱一样,把这七个人拴成了一串。
几个佃农在边上不敢说话,看如花吩咐着,把人都拴住了双手一个一个的拴在一起,要一路拉回京城里去,有个年岁大些的佃农,冲如花担忧地说道:“乡君,这吴家的人不好惹,他们还有当伯爷的姻亲,乡君,草民怕乡君会吃亏,草民们虽无势,但事关草民们的生计,若乡君容许,草民愿意跟着乡君一起进城,给乡君作个证。”
民不与官斗,这个佃农能说出这番话来,足见此人是个有胆量又忠厚的人,如花微微一笑,说道:“是非对错,自有公道,本乡君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你的好意我自是领了,将他们交给顺天府尹后,自会有衙差来找你们去作证,你们只需实话实说即可。”
这次出来,只带了秦京作车夫,回去时,红衣代替秦京赶着马车,而秦京则骑着吴家家丁骑来的一匹马,没去管余下的几匹马,把那一串的吴家家丁绑着的绳子一端拿在手里,让这些人小跑着追在他的马儿往京城城门而去。
巧慧、巧如两人上车后,一直静静地坐着,两人心里怎么想的如花不知道,但却知道两人已偷偷地看了几次她的脸色。而紫霞有些担忧,几次张了张嘴,因为有巧慧和巧如在车里,紫霞没有多嘴问如花的打算。
刚才还是晴天,这会儿却下起了雨,被秦京拴着绳子追赶着秦京的马的吴家家丁,顿时一个不落地全都淋了雨,秦京倒是有准备,跟红衣从马车上取了两套蓑衣和斗笠穿戴上了,两人都不怕驾着车和骑着马时被雨淋到。
慢慢的,雨越来越大。大道上,路两旁,溅起了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一阵大风刮过来,那白纱袅袅飘去。雨点斜打在路上的水洼处,击起朵朵的雨花。
这场雨下了有小半个时辰后便停了,天空放晴,路上倒也不泥泞。
一路上秦京也不停歇,一直尾随着如花的马车,不管吴家家丁怎么哭求,硬是逼着他们一直跑回了京城,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处,依旧是进城要进行检查。
红衣赶着马车跟在前面排着的两辆马车之后,秦京骑在马上,那些双手绑了绳子的吴家家丁立刻就引来包括守城门的士兵及其他人的注目。
几骑快马一路奔驰到城门口,马上都是锦衣玉带的公子哥,其中一个打量了秦京两眼,看到绑着的吴家家丁,有些奇怪,便跟为首的人说:“瞧着好似是吴涅身边的随从,准是这些家伙惹了他生气才绑了的,我去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在马车里。”
宇文靖轩瞥了一眼,没有说话,倒是边上跟着的另一个公子看了两眼那辆马车,说道:“这不是吴家的马车。”
“噫?是啊,这不是吴家的马车,那这人怎会绑了吴家的家丁?”
如花挑了车帘往外看,正好和宇文靖轩疑惑的眼眸对上,宇文靖轩愣了一下,便勒停了马,缓缓地向前驾着马儿走过去。
如花冲宇文靖轩颔首微笑,打了个招呼,“世子。”
宇文靖轩盯着如花的脸,扭头看向后面的秦京和那些个被绑着的人,用淡漠的语气问道:“这些人是你绑的?”
如花依旧脸上带着笑,点点头。
方才认出是吴家家丁的那位公子立刻驾着马儿上前两步,“噫?你不是那个颖惠乡君吗?这吴家的人怎么惹了你了?”
如花看向说话的这人,知道他是沈品兰的哥哥,也就是卢阳侯的大公子沈建明,这人和宇文靖轩在前世就是能玩在一起的,这一世,没想到他们还是狐朋狗友。其他几个跟着宇文靖轩的,如花能叫上名字的也有那么两、三个。
不过,如花却装做不认识的样子,对着沈建明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扭头再次看向宇文靖轩,对他说道:“今日去城外看皇上赏给我的那些良田,碰巧遇上吴家的这些人来毁坏我那些田里种的庄稼,我初来京城,遇上这种事也不知该如何,便只好先绑了人,准备找个讲理的衙门去求助。”
宇文靖轩听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弯了唇笑了起来,沈建明没有注意到宇文靖轩的表情,反而因为听到如花的话,瞪大了眼睛把如花仔细地瞧了半晌,看到如花因为他的目光脸上带了怒意时,才轻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方才的无礼举动,对如花说:“颖惠乡君,要是你要告他们的话,那就把人送到顺天府尹那儿。要是你要私了的话,那就带着他们去吴府。依本公子之见,觉得你还是私了的好。”
如花没有回话,微垂了眸子,似是在考虑。
吴家为首的那个家丁头子,认出了宇文靖轩几人,立刻喊叫着:“世子爷、沈公子、刘公子、王公子,求你们给我家少爷带个话,这位乡君欺人太盛,打了小的们不说,还绑了小的们要送交到顺天府尹去,求几位爷跟我家少爷和老爷说一声,救救小的们吧。”
沈建明这才仔细地看了几眼吴家的家丁,却只见其中的一个脸上有被煽过耳光肿着脸的样子,其他人除了身上沾了泥水有些狼狈外,倒不曾见到他们有什么伤。
那吴家的家丁也乖觉,看沈建明的眼神,便立刻说:“沈公子,小的说的是真的,小的们被他们用锄头打在身上,这脸上倒不曾被打到。”
沈建明也不可能去脱了他的衣服去验伤,再说了,这些人有没有伤也不关他的事,听了那人说的,沈建明就转了头,因为对如花的印象还算好,再说如花能得了皇上、太后、皇后的赞誉,在他看来,如花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卖个人情给吴家就得了,不必把事闹的那么大,于是,他笑着说:“这当中必是有误会,乡君还是派个人,把他们送回吴家,吴家必会上门给乡君赔礼道歉的。”
如花还没说话,宇文靖轩却是睨了沈建明一眼,冷冷地说:“你多什么事?”说完,打马向着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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