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和阿螺被救上了船。
两人精疲力尽,连口气都喘不出来,习墨桓看了,叫冷霜带他们下去,吩咐士兵给他们些水喝,又一人泡了碗馒头块给他们吃。
“王爷,那艘船上共有一百一十六人,活捉七十三人,剩余的全都杀了,葬身海中。”
习墨桓“嗯”了一声,继续看着越来越近的海岛,方才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总叫他心里不安,此时,他们的船已到岛屿的右侧后方,这里的地形较之直前方复杂,礁石很多,舵手正在找着合适的靠岸地点。
“留五十人在那条船上看着俘虏,余下的人都上岸。”习墨桓吩咐了一声,冷霜立刻应声去给上了那条海匪大船的校尉发旗语。
湛彪带着人杀了掷炮弹的炮手,湛彪看了一圈那个大家伙,心惊它能造成那样大的伤亡。如果如花在这里,她自然能告诉湛彪,这个铁家伙就是大炮,炮弹造成的威力,自然不是刀剑能比的。
“派一队人守住这个铁疙瘩。”湛彪说完,便带着人又往岛里冲去。
海匪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上岸,一时有些慌乱,海匪头子叽哩呱啦的一阵,手下的海匪立刻领着人去抵挡上岛的官兵,生活经验海匪头子则派了二十多个亲信,赶紧地去把值钱的东西往岛后的船上运,以备不敌时,他们随时能带着财物逃跑。
“王爷,此人说他能带着我们去海匪头子的藏身之处。”
习墨桓正带了人要上岸,听到士兵的禀报,回头看去,见被救上来的其中一人被两个士兵搀着走了过来。
“岛上有多少人?”
“岛上大庆的人有一千一百人,夷国的人有六百到七百人。”
“夷国?这帮海匪不是这里的匪盗?”
“不是,他们是从夷国来的,不是咱们大庆国的人。”
习墨桓顿感事情有些不简单,立刻命令冷霜,“调一百人去帮校尉守着那些俘虏。”
冷霜不敢耽搁,立刻派了一队人返回被控制在岸边的那艘海匪的船。
“把他的同伴也带过来。”
习墨桓暂停了攻上海岛的行动,吩咐人把阿海的同伴阿螺也带了上来。
“你们是哪里人?为何会身陷匪窝?夷国所处何处?”
阿螺小心地看了一眼习墨桓,害怕地往阿海看过去。
习墨桓望向这个叫阿海的人,便知他是那个能出主意并开口应对的人,习墨桓指着阿螺,沉声说道:“他方才已说过了,你来说。”
阿海张了张嘴,在习墨桓冷凌的眼神中,又闭上了嘴,冲阿螺点了点头。
阿螺迟疑着开了口,“我们都是六口村的渔民,家里日子过不下去,听人说这里有人需要在岛上干活,工钱给的不错,便求了人过来了,没成想,上了岛才知道这儿不是咱大庆的人管着,那些人说的话咱们都听不懂,每日里要给他们干活,一不如意便能把咱们给杀了,三天两头的也吃不上一顿饱饭,逃也逃不出去。我们一个村里来的人,时间最长的在这儿呆了有一年多了,最短的也就三个来月,我们还是听岛上的老人说,这些人是夷国人,他们的国都就在离这儿不远的一个大岛上,具体到底是离这儿有多远,咱们就不清楚了。”
习墨桓转向阿海,问:“你说的一千八百人,是和你们一样的情况,都是被骗来这里作工的?”
阿海摇头,“不都一样,有些是这岛上本就生活着的人,有些是同我们一样的,还有一些是投靠过来的海匪,不过他们也没能得好,和我们一样,被这些人逼着干活当苦力。剩下的少部分人,有些是当兵的,被他们抓了当了俘虏,不投降的都杀了,降了的就干着最苦的活,如今也没多少活着了。”说着,阿海直视着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很威武的人,刚才他可是听说这个人就是睿亲王。
“王爷,草民两个这次能逃出来,就是那三个曾当兵的人帮着掩护的,他们身上戴着脚镣,所以我们兄弟能逃出来,他们却草民常听他们提起王爷您,说只要找到海军,王爷得了信,就一定会来救我们这些人的。”
从左翼包抄的士兵也都上了岸,习墨桓亲自带着的队伍,也从右边上了岸,看到摸上来这么多人,海匪营区大乱,习墨桓一见,便明白了,对方人心似是不齐。
那些喝着饶命的,看上去枯瘦如柴的四散奔跑着的人,应该就是阿海他们所说的,是大庆国的百姓。而那些和他们一样是黑头发黄皮肤,手握似剑非剑的武器的,便是阿螺说的夷国人。
习墨桓当即下令,“不说大庆话的人,杀。剩下那些只要不动手,全部先押至一旁。”
这群海军的士兵长久不操练,居然一个个都成了软脚的虾一样,习墨桓使命令他们,步兵三人成组的冲上去,三个对付一个,三组再成队的守望相助,就不信这样都不能见一个杀一个。而在步兵冲上去前,弓箭手先给对方来了一场箭雨,那些夷国人总有那躲不过箭雨的,像个刺猬一样丧了命。
冷霜所领的箭队,护在习墨桓的身侧,还专门挑站得远的海匪射杀了,一时之间,整个岛上传来的都是撕杀声。
海军的弓箭手射程和准度都不高,习墨桓也不指望他们能射中人,但弓箭射过去也能给海匪造成不少困扰。
习墨桓拿剑用轻功身先士卒,在海匪之间闪动,动作快狠准,一剑一个的解决了不少海匪。阿海由冷雨护着,紧跟着习墨桓,时不时地给习墨桓出声提示着前边的地形。
湛彪也带着人冲到岛中央,围住夷国人就杀,因为他及早地派了士兵守住了那尊大炮,虽有海匪想要把大炮夺回去,可就是因为习墨桓和另一路的人上岸,他们分身乏术,所以,大炮完全失去了作用,只静静地驻立在那儿,被大庆国的不认识它的士兵们像盯仇人一样看守着。
那些被骗来的、被捉来的大庆人,见大庆的官兵过来,立刻叫嚷着:“救命啊!我们是老百姓,不是海匪,官爷们饶命啊!”
本想逼着这些人去对付军队的海匪们根本控制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奴隶们四下里逃蹿,或反过来拿了石头、棍棒来对付他们。
海匪只有不到八百人,还派出一百余人去追逃掉的奴隶了,被他们逼着做苦力的人就有一千来人,这一下就跑了一大半,此时腹背受敌,对方的军队少说也有六、七千人,是他们的十倍,十敌一,轻轻松松就能把他们连祸端了,何况他们能用来制胜的大炮没了作用,没一个时辰,这战局立刻就分出了胜负。
阿海身上也受了伤,手里却还紧握着冷雨给他的一把刀,看到前面消失的人影,阿海喊道:“王爷,他们的头领跑了。”
冷霜一个纵跃,一把提住了阿海,“往哪里跑了?”
阿海忙一指,“那边。”
冷霜托着阿海的腰,阿海立刻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和冷霜轻轻几下,就见习墨桓也已在他们前边的位置,看到那边仓惶逃着的十几人,中间的那个就应是阿海说的这群海匪的头领了。
习墨桓几乎在海匪出现缺口的那一刻,立刻接过身旁侍卫递过来的弓箭,把箭搭上弓,箭瞬间发出,直射海匪头领,冷霜也收回了托着阿海的手,搭弓射箭。
海匪头领应声倒地,死了,逃跑的海匪们一时反应不过来,立刻被习墨桓等人一箭一个,杀了个痛快。
湛彪脸色难看的向习墨桓走过去,“王爷,这群是什么人?他们可不像以前咱们剿杀的海匪。”
习墨桓擦拭着剑身上的鲜血,收剑入鞘,说道:“是夷国之人。”
“夷国?”
“嗯,听说在海的那一边的一个岛上,举国不过数十万人。”
湛彪虎目圆睁,“娘的,小小数十万人的国家,居然都打到咱们的国土上了,咱们还一无所知,还以为是咱们的人干着海匪这杀人的勾当。”
习墨桓也无话可说,湛彪瞧他脸色不好,知趣地再没有多话,一会儿,士兵来报,“王爷,找到了许多财物。”
习墨桓和湛彪一起去看。
“这么多?怪不得要来咱这里当海匪,冲着这些东西,有哪个不眼惹的。”
湛彪看到一箱箱码放在地上的大箱子,里面数以万计的宝贝、金银,不说他觉得眼红,就是那些打开箱子瞧见的士兵们,也个个的看直了眼。
习墨桓拿出几件来看了看,说道:“这些不全是咱们大庆的物件,你派人仔细分箱装好,把金银单独拿出来,今日参战的所有人,回去后,活着的一人赏银五两,伤了的视伤情一人赏银十两到二十两,那些死了的,一家给五十两的安葬费。”
湛彪知道,王爷这么定了赏银的数量,便是不打算把这批财物分一部分来稿赏士兵了,想想也对,这些东西该是要交到皇上那儿,这其中可牵涉的是这个叫夷国的国家侵占大庆国土的大事,两国之争,上面有上面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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