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梅一楠从翰林院出来,神情立刻变得严峻无比。因为还没有找到一个合意的小厮和车夫,所以梅一楠当差的日子,都是由奇境苑派过去的倪九和秦京给他当小厮和车夫用。
倪九看到梅一楠出来,立刻迎上去,扶了梅一楠上了马车,秦京等梅一楠出声说“走”,就立刻挥鞭子赶着马车跑了起来。
“去县主府上,快一点。”梅一楠等马车转到南街时,又吩咐了一句。
倪九瞧着梅一楠的神情严峻,暗自在想,不知道大姑爷是有什么事,看着似乎是不好的事,有些着急。
等到了奇境苑,梅一楠从马车上下来,想起如梅在家,看到他不回去,该是等的会着急,便回身对倪九吩咐道:“你回去一趟,跟夫人说,我有事来这里,晚些时候回家,叫夫人自己先用饭,莫要等我。”
“是,姑爷。”倪九应了一声,看着梅一楠匆匆地进了奇境苑。
如花拿着从村里传过来的消息,正为姥姥的去世难过,也就是方才,她也收到了习墨桓着人带给自己的口信,想是习墨桓知道了她们村子的事,问明了情况,给她报了信,叫她不要担心。可习墨桓并不知道,如花的姥姥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祸事,已上了黄泉路。
“县主,大姑爷来了,老爷请县主马上去书房。”
如花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到了书房,进了书房,见她爹一脸的焦急,而大哥志勤则对着自己打眼色,姐夫梅一楠神情严峻,站在伍立文的旁边,似是方才才说了话,还没有回到座位上去坐下来。
“爹,大哥,姐夫,你来了。”如花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坐在椅子上,看向梅一楠,不用说,姐夫现在来,是有事要说的。
“如花,你姐夫听到一些消息。”伍立文看着如花,急切地说道。
梅一楠也立刻随着伍立文的话音点头,对如花说道:“二妹,今日有个同僚与我闲谈时,说起一件陛下亲自下旨神武卫彻查的案子,你知不知道,那案子居然查着查着,与大吴村有关系,而且,居然案中的一个要犯,还是从岳父府上抓获的。二妹,你可知现在家中的情况?”
伍立文不等如花回答,也一脸紧张地问:“如花,你老实说,这些日子李强来信,有没有说起此事?是什么要犯会是从咱们家抓获的?”
如花没有回答伍立文的问题,而是问梅一楠,“姐夫,是谁和你说的?他又是怎么说的?他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你详细的与我们说说看。”
梅一楠只好把告诉他消息的人陈暑说了出来,“他言明这些消息是有人特地悄悄议论着给他听的,议论这事的其中一个人曾言到,他和灏亲王世子的关系极好,他兄妹二人都曾见过二妹的。陈兄的意思是,那两个人显然是知道他是谁的,也知道他和我的关系尚可,便通过他来传这个闲话。就是不知这两人是好意告知,还是别有用心。”
“如花,那人是谁啊?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还都好吗?”伍立文急了,他现在不想其他的,就担心家里又牵扯到什么案子里。
如花想了下,觉得透露这个消息给陈暑转告梅一楠的,应该是宇文靖轩的好友卢阳侯府的沈建明。不过,此时此刻她无心再去想沈建明为何要这么做。她咬了咬唇,回答着伍立文方才问到的关于李强来信有没有说家中消息的问题。
“爹、大哥、姐夫,我刚收到消息,姥姥她老人家病逝了,咱们该收拾一下,回村祭拜姥姥。”
伍立文吃了一惊,“你姥姥她?”
志勤惊叫一声:“如花,姥姥真的没了?这消息是卫二传来的?”
梅一楠尽管没有问出口,但也吃惊地看着如花,三人见如花点头,一时间,伍立文更是红了眼睛。
“你娘她要伤心死了。”
“咱们回村行吗?”
伍立文听到志勤的话,和梅一楠同时看向志勤,两人发现,志勤应该有事瞒着他们。
“志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姥姥去的突然,咱们为什么不能赶着回去送她老人家?”
伍立文的口气有些严厉,频频地从志勤到如花,看得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了头。
梅一楠虽是狐疑,但目前也不是追问的时候,他现在是官员,有差事在身,要回妻子的家奔丧,就必须要按规矩请假。于是,他说:“爹,明日一早我就去请假,其他人是不是也要通知一声。还有爹你,是不是要去问问嘉公公,看这假该如何请,陛下安排的差事是不是就要拖延,还是要另行安排。”
梅一楠说着,更多的是在看如花如何安排,伍立文是没办法见到嘉公公的,真要见嘉公公讨问皇上的意思,这个家里也只有如花有资格和能力去做。
伍立文自然也明白女婿的意思,丈母娘去世,他这个女婿必须回去奔丧,但东子等人却没这个必要,不过,依着礼数,还是要说一声,他们也要带个口信给家人,或要家人代为祭拜,或是带些冥币在坟前烧了,也是一个礼数。
至于伍立文的任命一事,不等是不敬,等吧现在又出了岳母去世的事,不管如何,他走不走,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了。所以,他虽没有官职,但也得按着规矩到相应的部门去报请假的申请,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嘉公公,向皇上报备他离开京城去奔丧的事。
“大哥,去准备吧,我吩咐了人,收拾收拾,等爹和姐夫的假请好了,咱们就走。姐夫,大姐那边不方便这么赶路吧,你回去和大姐商量一下,看大姐怎么安排?”
如花说着,又看向伍立文,想了想,还是又把家里目前的情况跟伍立文和梅一楠说了一遍,志勤则被如花劝说着由他去告诉柳氏了。
“我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些,要不是因为姥姥过世,我还是不想在皇上挑明咱家的事前,就表现出咱们已经知道的样子。哎,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还是赶紧地请假的请假,收拾的收拾,早点出发,给姥姥奔丧外,也得去把姥爷、爷爷他们的情况了解清楚,看怎么营救。对啦,爹,我要去杏儿姐府上一趟,有些事情,还是要跟表哥、杏儿姐、桔子姐他们都说一说,京城这里要留人传递消息,村里那边也得他们派代表回去,毕竟事关他们的家人,有些事他们有知情权。”
说完了,如花立刻准备着去陶府找杏儿,关大东、项方、桔子,还有宁博文,就得由志勤和梅一楠分别去说。
伍立文的事,也不用找别人,就用如花上奏疏的便利,夹在如花的奏疏里,送到宫里去,自然会有人送到嘉公公那儿。若陛下有任何旨意,也会由嘉公公来传递,如果陛下没有动静,那如花的意思是,伍立文还是老实在京城呆着,岳母的丧事他就别回去参加了,忠孝不能两全,这个时候,对于伍家来说,更重要的,也许就是这个“忠”字。
柳氏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哭得肝肠寸断,根本没办法操持回乡的事,她和伍立文的东西,只好由袁琦和二河帮着来收拾。
第二日。
梅一楠和伍立文请假的申请都交了上去,伍立文的那个更是由如花托了灏亲王,请灏亲王帮着看看,皇上那边能不能给个明旨,伍立文到底是可以离开京城还是需要继续在京城等任命。
不过,如花尽管没有从灏亲王的态度和脸色中看出灏亲王对她拜托的事有敷衍之意,但如花能感觉得到,灏亲王知道她的奏疏不会被陛下同意,她爹怕是回不了村,而她们家的其他人,也很难说啊!
果然,又过了一天。
近午时之时,奇境苑外来了一队御林军,直接围住了奇境苑,为首的御林军副统领白大人,见过如花后,传达了圣上的旨意:“颖惠县主及府中家人、仆从,暂闭居于府内,未经允许,不得离开府门一步,否则按罪轮处。”
奇境苑上下,一片惊惧失色,这道旨意,便是将这府上的所有人都软禁了,这可是犯有大罪要被处治之前的征兆啊!一时间,大有泰山压顶的恐慌感笼照在奇境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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