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船上那男子的表情小妖精是没看到了,因为场景又一切,这一回是灯火通明的街巷上,夜空之中的河畔上放着千万朵莲花灯,那男子和女鬼并排站着,顾长欢百无聊赖的飘到了他们身边,只听那男子眸子印着河畔上的千万花灯,对着女鬼说的深沉:“宁婉,此生不知能否护你周全,聂某嘴拙,若此次战事停歇,必卸甲归田,与你和乐一生,终身不碰兵械!”
此话说的郑重,小妖精一瞥那女鬼,却是面红耳赤,看样子是被这话熏得羞,小妖精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男子这么说不是在留遗言吗?
场景紧接着的跟着一换,这顾长欢还没有反应过来,四周的亭亭楼阁破败了,荒芜的野草肆虐的疯长,从城墙外攻占进来的精怪们疯了般的追逐活物,人人都在逃难,就连身处在这场景里都平白让人感到一份沉重感,小妖精却在找着那女鬼,在哪呢?
高高的城墙上都是那些长的怪模怪样的精怪,那女鬼不可能在这里,这小妖精绕着这被许许多多的精怪攻占的地方找了许多遍,就是没有找到那女鬼,总不可能在白渡城外吧,这么想着,这顾长欢还是飘到了城外去看。
城外面的场景看上去要更混乱一点,顾长欢竟然在一群守城士兵的对阵方看到了砚玉邢,彼时的他一身玄黑长袍加身,袍底纹金身爪腾,虽身为代妖主倒是一点都不因为这头衔而退避三舍,这个时候他倒是站前排站的勤。
周围围着的那些属下对于顾长欢来说都太过于熟悉,小妖精眸子一怔,就转身去其他的地方找女鬼了,即使隔了这么久,小妖精还是会觉得难受,砚玉邢,欺骗了本座的感情之后还能理所当然的坐上那本不属于你的位置吗,想得美……
等终于在密密麻麻的藤蔓间找到女鬼的时候,顾长欢愣了下,那女鬼被藤蔓精怪缠的死死的,已然是快要断了气的模样,怀中却是抱着那油纸伞,看上去顽强的很。
这手段以前的顾长欢也经常用,让手下的精怪去大肆发挥精怪所长,只是没有想到,换个角度来看,这女鬼倒是颇为可怜的紧,那白嫩嫩的脸蛋此刻苍白的能滴出水来。
纤细的四肢被勒出了青紫,可就是不放开那把伞,顾长欢在两方僵持的地方盯着那把伞看了许久,伞柄的地方刻了几个字,聂文卿书。
小妖精像是立时明白了些什么似的,嘴角扬了扬,从那玫瑰般的红唇中吐出两个字来,“傻子。”
闲闲的看了一会儿,顾长欢径自想着,要是这个时候,自己也在就好了,可惜自己那个时候刚被赶下台,妖主之位岌岌可危,自己都护不了自己,哪来的精力去管这些人间的大灾大难,况且,又是砚玉邢带的头……
画面再一转,这一回就是这白衣女鬼轻飘飘的只余魂魄的回了这白渡城,城内废墟一片,早已无了往日的繁荣生机,死尸遍地,顾长欢静静的看着那女鬼浮在空中哭了许久,而后日复一日的在夜晚搜集那些死去又无法入府轮回的魂魄。
等到场景再换的时候,就是初入这纸伞的漆黑,顾长欢这一次是切切实实的看到了那女鬼,她在捂着眼哭,可惜没有眼泪从那葱根般白嫩的手指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