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声哭声冲破天际,屋外等候的人都高兴的红了眼睛。都相互拥抱着传递着这份喜悦。
“生了,生了!”沈易囔囔自语,又傻呵呵的笑着。
“苏先生,再使劲,还有一个没出来!”冯婆子的声音焦急的催促着。
屋外一听都紧张的听着屋内的动静,还有一个?
双生。
苏问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床上的蚊帐。却听到一声小孩的啼哭。她扭头看了看,问道:“哭的是我的孩子吗?”
“是,是。”苏里眼里含泪说着将孩子抱过来给苏问看着,然后说道:“阿问,是双生,还有一个没出来,你使劲好不好?”
苏问轻轻的点头,却是没有一丝力气。
“我没力气了。”苏问虚弱的说着,眼角流下泪来。自己的孩子还在肚子里自己却没有一丝力气去把他生下来了。
冯婆子看了看还在流血的下身,摇头看着苏问道:“苏先生,赶紧使劲啊。”
苏问虚弱一笑,却是使不上力。她转头看着焦急的苏里,想起以前看过的‘红高粱’里面九儿生孩子的片段,道:“大哥,伸手进去,把孩子带出来。”
此言一出,不仅苏里连冯婆子都吓了一跳,“这可使不得啊!太危险了。”
苏里定定的看着苏问。此刻自己心爱的女子正躺在那里充满希望的看着自己,自己该怎么办啊。
“大哥........”
苏问的话还没出口,便被苏里打断,道:“好。”
说着苏里快速在盆中洗干净手,掀开搭在苏问腿间的被子,将手伸了进去。
苏问一阵疼痛,眼睛痛苦的闭上。
苏里不敢动作,却又看了看已经生出来的孩子,一皱眉头,一阵摸索。
终于,手摸到了孩子的双脚。高兴的对着苏问道:“阿问,我抓到孩子的脚了,你忍着些。”
苏问轻轻的点头,双手抓紧了褥子。
苏里手上用力,慢慢的将孩子拽了出来。冯婆子上前赶紧将孩子的脐带剪断,一巴掌拍在孩子的屁股上,一声啼哭却让所有的人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世事难料,等不得众人欢呼,冯婆子上前摸了摸苏问的肚子道:“苏先生,还有一个......”
所有人的脸上瞬间落了下来。苏里更是双手颤抖。却是来不及多想。将手洗净,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一阵苏问死去活来的叫声后,第三个孩子被带了出来。可是这一次无论冯婆子如何的拍打,都没有响起孩子的啼哭声。
苏里上前试了试鼻息,冲着冯婆子摇了摇头。
那边,苏问早已昏死过去。
三个孩子,活了两个。
两个男孩,很漂亮。
接下来便是忙碌的坐月子的日子。对于苏里他们来说是忙碌的,因为既要准备年后的一场硬仗,还要照顾母子三人。而对于苏问来说却是清闲至极。
因为生产,苏问可谓是九死一生,身体更是亏损的厉害。在苏问看来,有时候都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竟会在这异世生子,还是一对双胞胎儿子。
说到儿子,苏问嘴角微微上扬,真的有了当母亲的柔情。或许以前的自己是女汉子,现在的自己却是个柔弱的母亲。
孩子虽然早了十来天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也是足月。除却省下来已经没气的孩子,这两个孩子很健康。才十来天的功夫已经渐渐淡去脸上的水肿,依稀的看出苏问的眉目来。苏问怀孕之后比较瘦弱,以至于生产后奶水不足。好在沈易比较细心,在生产的第二天便找来奶水充足的奶娘给孩子喂奶。
苏问是打心眼里感激沈易的,若不是他找来接生婆,自己和孩子可就真的危险了。看看儿子吃饱喝足后满足的睡容,苏问心底无比的安心。现在只等着自己养好身体,然后等着刘寒醒过来,一大家子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日子就这么平淡过去。每日苏问都呆在房中静养,因为月子不能吹风,连带着也不能去看刘寒。而新年也快要到了。
孩子满月的时候,从冀州将于叔他们接了过来一起给孩子办满月酒。刘大夫抹着眼泪看着刘寒,一时间老泪纵横。
众人看着也是心酸,好歹当了曾祖父了,却是孙子如同植物一般的没了生气。
“寒儿,起来看看孩子吧。明天就是孩子满月了。”刘大夫说着,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躺在那里的刘寒却还是原来的模样,一动不动。
苏里看着老人的样子也是心生不忍,于情于理自己也得叫他一声爷爷,于是宽慰道:“爷爷,别伤心了,刘寒....刘寒会好起来的。”
他也不确定刘寒还能不能醒过来了。虽然以前一直不喜欢他抢走了自己的阿问,但是却也已经接受这个现实,想着大家好好过下去。
满月那天,苏问的身体已经渐渐好转,在念歌的搀扶下来到大厅看着大家喜气洋洋的喝着满月酒。
众人见她撑着出来,纷纷站了起来,让她多注意身子。一番问候之后,便因为体力不支不得不回去休息。
念歌经上次事情之后,已经便的成熟许多,这离开的小半年也发生了很多的变化。而中秋的时候也已经和于成风成亲,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喜欢打闹的小姑娘了。因为她现今也已经身怀有孕,很能理解苏问当时顾及孩子的心情。
“念歌,给我倒杯茶吧。”苏问靠在床上,闭着眼睛,很累的样子。
却不想念歌打断她道:“你这身子现在还喝不得茶,我给你倒杯水。”说着从杯子里到了杯热水,塞到苏问的手中,不管苏问如何的哀求,都不肯违背刘大夫的嘱咐。
苏问见哀求无果,只能摇摇头,将热水喝下。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确实是经不得折腾了。这生孩子就是第二次投胎,如果不将养好了,自己是上不了战场的。
念歌虽说比以前成熟不少,但是还是因为那件事后在苏问面前变得沉默寡言。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苏问,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苏问的栽培。
此刻她正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苏问喝水。见苏问喝完水向自己看来急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苏问的眼睛。
“你就这么怕我吗?”苏问自嘲的看着念歌,曾经那个天真的让自己取名字的念歌再也回不来了,究竟是时间的错,还是这老天爷的错呢?
半晌,念歌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摇头,却再也不开口跟苏问说上一句话。
两人正在这僵持着,突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声音让念歌一直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急忙起身前去开门。
穆科迎着阳光进来,一把推开念歌,不管她是否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径直跑到苏问跟前,抓着苏问的手,兴奋的像个孩子。
苏问睁开眼睛,看着穆科开心的像个孩子,无奈一笑:“出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呵呵....”穆科有些兴奋过头,说话都说不利索。稳了下心神,眼角的泪却流了出来。
苏问被他这一会笑一会哭弄的摸不着头脑,赶紧拿出汗巾帮他擦去眼泪:“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和先生说。”
十九岁的少年突然破涕为笑,打了自己,说道:“瞧我这德行。刘寒醒过来了。”
穆科知道刘寒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才被坏人所害,变成这个样子,这几个月来一直细心的照顾着刘寒,在苏问坐月子期间更是片刻不敢耽搁的照顾刘寒。
今日是孩子的满月日子。大家伙想着让孩子见见自己的父亲,便将孩子带了过去。却不想孩子哭闹不止,大家正想抱走去哄孩子,却见刘寒眉头皱了皱然后慢慢睁开眼睛,说了一句话:“谁家的孩子这么吵?”
苏问有些惊讶,开心的甚至来不及反应,当场呆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急急忙忙的想要低头穿鞋。一旁听着的念歌见她找鞋赶紧上前早她一步将鞋子给她穿上。
苏问有些请不自己,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就要往往外跑去。若不是穆科和念歌在一旁扶着,非得摔倒不可。
“刘寒!你醒了?”苏问站在刘寒房门外不敢置信的轻声呼唤。说我紧张的站在那里,扶着门框,一瞬不瞬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原本围着刘寒吵吵闹闹的人听到苏问的声音纷纷安静下来,不愿打扰这一刻的喜悦。
屋内好久之后传出一声更虚弱的声音,那个声音说:“我醒了。”
泪水再也止不住,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浇灌而下。
所有人让开了门口到床前的位置,就这么看着苏问一步步的走到刘寒的床前,然后坐到床边失声大哭。好似几个月来的委屈终于有了宣泄口,好似几个月来的心酸只为了等待他醒来。
“我们的孩子长的为什么不像我。”刘寒虚弱笑着,费力的抬头去擦她脸上的泪水,似乎在他的记忆中不曾见过她落泪,却不想这落泪是如此的惊天动地。
苏问说:“因为你长的不够好看,所以孩子长的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