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准备长住下去,旅店老板当然很欢迎,细致的让阿姨将我的房间仔仔细细的重新收拾了一遍。
我需要一支笔,几张纸和一台电脑。
我想把这些东西都写下来,算是旅行,算是赎罪,同时也是工作。
我把靠窗的书桌,收拾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几样能用到的东西。这已经成为习惯了,只要进入创作状态,身边的东西就一定要少,只能留下必备的几样。
苏苢的房间就在我的楼上,我是最近才发现的,起初我以为我们的距离很远,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近,但是现在,我却可以在房间里听见他的脚步声。我可以通过声音和方位判断他现在在干什么,这种类似于窥视的感觉,似乎让我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新鲜感,虽然我也不明白意义究竟在哪里。
我们和以前一样,早上6:00准时出门运动,有时候我迟了一点,他会耐心的在店门口等我,当然,除了第一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等他。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下去,我有时候会跑去和安安唠嗑,有时候跑到阿南那里坐坐。他们俩的关系依旧是生疏而亲密,但我已经学会了顺其自然,我相信,适当的距离会让感情发酵而不是变淡,我更明白,他们之间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份距离。
半个月之后的今天,我答应了苏苢一起吃晚饭的邀请。
其实从这些天的相处中我已经知道了今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说实话,我还没有想清楚。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我所知道的是,他不会像柯那样,撕开四个人,然后消失不见。
太快了,我一直觉得感情需要细水长流。太快的节奏会扰乱本来清晰的思路变得混乱起来,所以有了这样一个长达三年的故事。
所以,苏苢,今晚,你可能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这样小心翼翼的我会让你望而却步吗?
晚上7:00,他如约而至,敲响了我房间的门。
“走吧,”我拿上包,“我收拾好了。”
他帮我带上门,一切都很自然。
我没有猜到他会带我来这里。
还是那个店、那个位置。
他熟练的点好了菜,然后把菜单给我。
都是我喜欢吃的。
上了菜,我们都默契的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在吃东西。除了他时不时的给我夹点菜。
“那个,”他开始说话,“这家店里我第一次听你说了那么多话。”
我不得不抬起头来面对他,感觉他要切入正题了。
“那次结了帐没有告诉你,肯定让你乱想了很久”他有点不自然的挠了挠脑袋。
“原来是你结的帐。我还以为……”
“芩芩,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你的故事我可以帮你记着,”他认真的看着我“那么,你的故事,我能不能也参与一下呢?”
虽然之前已经想好了所有的托词,但是在这样诚恳的一张脸下我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有怔怔地望着他。
我看着他的表情从期待变得没落,然后开始自欺欺人的安慰我,给我道歉。
这分明是我的错啊,是我的态度太模糊,是我太自私,是我喜欢着你但又逃避者责任。
真的对不起。
“我需要时间再想想。”我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能看着碗里没吃完的食物。
没有忍心直接拒绝,实际上,我害怕我一拒绝,他就走到了别人的身边。这是因为太快太不熟悉的缘故吧,所以才会患得患失,所以才这么不干脆。
刚走出饭店就被安安“劫”走,我抱歉的让他先回去,他很善解人意的回以微笑。
但,为什么感觉笑得有点心酸?
“怎么样怎么样,”安安看他一走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发问。
“什么怎么样?”我装傻。
她伸伸头看了看苏苢离开的方向,故意说得有些神神叨叨:“我早就发现你们在这里了,表情暧昧,他和你告白了对吧?”
“瞎说什么呢?”我赶紧反驳,就连最好的朋友也不准备说实话了吗?我默默在心里震惊自己的改变,三年了,连说话的习惯都变了。
她一脸不信,但又自讨没趣,只得作罢。我拒绝了她进店的邀请独自回旅店,脚步很慢,似乎预感到他离我不远,似乎预感到,他总会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