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浅和左晨辉在大年初一晚上坐晚班飞机去B城给左晨辉的外公外婆拜年,而彭奈一直在我家住到了大年初四。
我爸妈倒是很开心,一会儿“小谢你尝尝这个”,一会儿“小谢再吃个苹果吧”,成天大鱼大肉的往彭奈嘴里塞,吃的他在短短几天内脸都圆了一圈。
这不由让我想起我从以前地瓜网的同事那里听来的一件趣事,说是彭奈有一年中秋节坐飞机去某个城市,在机场被一个做地勤的女粉丝拦下,递过去一本彭奈的画册让他签名并附带写点祝福的话。
彭奈倒是没拒绝,大笔一挥刷刷给那女粉丝写了一串话。女粉丝感激涕零,目送瘦成一道闪电的彭奈离开,结果回家一打开那本画册才看见彭奈龙飞凤舞的签名上方写着“多吃月饼,祝膀大腰圆”九个大字,弄得女粉丝哭笑不得。
我觉得倘若彭奈继续在我家住下去,当初那句祝福的话就在他自己身上应验了。
其实我特别想问彭奈一句“你究竟准备什么时候走”,又怕他看出我很想赶他走,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大年初四那天晚上,我正在厨房里洗碗,彭奈没声没息的走进厨房,靠在碗柜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表情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我想起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在厨房发生的事情,不由往洗手台那边缩了缩,紧张的问:“有何贵干?”
彭奈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的说:“陆清晨,为什么你爸厨艺那么好,你做饭却那么难吃呢?”
彭奈似乎对我爸的厨艺很欣赏,前天的烤羊排,昨天的酱肘子,今天的红烧肉,每一个都是大荤大腥,每一个他都吃了不少。
我把洗好的碗放进清水里,理所当然的说:“我们老陆家的厨艺传男不传女,我爸和我去世的叔叔都生的闺女,估计陆家厨艺到我和陆清浅这一代就失传了。”
彭奈点了点头道:“我在你家的这几天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坐立不安啊?”
我在心里猛烈的点头,面上却从善如流的摇头,“没有,怎么会呢?”
“说实话。”
我被彭奈拿眼睛这么一瞪,立刻就怂了,唯唯诺诺的说:“好吧,我只是这几天睡沙发睡的腰酸背痛,很想念我柔软的小床而已。”
彭奈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道:“恭喜你终于梦想成真了,我明天要回B城去。”
“真的吗?”我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不小心洒了彭奈一身的洗洁精泡沫。
彭奈低头看了眼身上斑驳的痕迹,一张俊脸立刻阴沉了下去。
“你好像挺高兴啊,既然如此,我就多留几天好了。”
我连忙摆手,面露真诚的说:“别啊,我虽然很想把你留在我家里过年,可是你也有自己的家庭,也要陪你妈妈和外公他们过节嘛。我不能自私的把你绑在我身边。你这次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真的?”
我点头如捣蒜,睁着我真诚的大眼睛看他,深怕他不相信。
彭奈伸手跟摸狗似的摸了摸我的头发,“好吧,继续洗碗吧。”
……
大年初五一大早,天还只是蒙蒙亮,我们家小区外头就停了辆异常惹眼的黑色加长林肯轿车,引来不少大爷大妈的围观。
提着菜篮子的刘阿姨问隔壁楼最见多识广的王大爷:“哎呀,老王,这辆车看起来好高档,怕是不便宜吧?”
王大爷伸出了两只手指头,得意的说:“可不是嘛,至少这个数。”
刘阿姨惊讶的捂住胸口,“我的天,竟然要两百万啊?这车看起来就特高档,没想到这么贵。”
王大爷摆了摆手道:“再加个零。”
此言一出,人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赞叹声。
站在楼道口睡眼朦胧的我回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彭奈,彭奈抿了抿唇没说话。
我问彭奈:“这车是你们家的啊?”
彭奈依旧没回答我,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每次一露出这种生人勿近的严肃表情我心里就有些犯憷,一时间也不敢再多问了,只有打着哈欠陪他这么干站着。
十分钟后,大爷大妈们看没什么八卦可挖,就结伴买菜或者跳广场舞去了。
待人都散去后,车子里下来一个穿西装戴墨镜的年轻男人,他关上车门后直径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又想起上次在医院帮助我们脱险的那几个西装男,看起来和这一个的打扮很接近,应该是一路的。
西装男走过来,冲彭奈晗了颔首道:“彭少,老爷子让我来接你回去。”
“等我五分钟。”
彭奈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我从他的咀嚼肌看到他似乎咬了咬牙。
西装男闻言点了点头,若有似无的看了我一眼,退回了车边。
彭奈低下头来看我,我打了个哈欠,顶着两个黑眼圈冲他没心没肺的笑,
彭奈微微叹了口气,大手放在我头顶揉了揉,说:“我可能过了正月十五才回H城,你一个人要乖一点。”
他这语气像极了在对待一个三岁的孩子,事实上我比他还要年长几岁,搁以前旧社会他得叫我一声姐姐。
我摆了摆头有些不高兴的说:“你别拿我当你家养的金毛狗行不行?我明年就三十一岁了好吗?”
彭奈闻言轻轻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我倒希望你是条小狗,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牵着你回家了。”
看到彭奈脸上露出的那种不舍神情,我忽然心里就一颤,张开胳膊抱住了他。
我把头搁在他的胸口,他抄起蓬勃的心跳声就在我的耳边,我的心也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彭奈说:“陆清晨,你这是在舍不得我吗?”
我吸了吸鼻子闷闷“嗯”了一声,把他抱得更紧。
彭奈用手指给我顺着头发,轻声在我耳边说:“外面的人都看着呢,他们可都是我外公派来的,如果你不想这么早见家长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放开我。”
“啊!”
我闻言立刻放开彭奈,谁知他却将我抱得更紧,好像要把我融进他骨血之中。
我挣扎,“你干什么呀?别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