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后方,传来一阵阵杀猪般的叫声,惨嚎令人不忍。过不多时,那嚎叫声依然在继续,秦鸿的几名随从却已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一人走到秦鸿身侧禀告道:“鸿少,已经检验过了。这位唐旭,还从未被人爆过菊。”
秦鸿微微一笑:“今天就被你们给*了。”
欧阳离修本想凑近前去,问问秦鸿为什么不按照律例,将唐旭捉拿起来,送给衙门法办。但是看到秦鸿玩了这一手,顿时明悟。唐旭在山阴县甚至整个扬州部都是知名的恶少,他手中犯下的罪行必然不少,可要是按照意图逼奸这个罪名,把他抓入大牢。虽然可以给他一定的惩戒,可也不得不让翩翩走上公堂。对于一个刚刚脱离奴籍,重新投入生活的女子来说,七大姑八大姨的口水立刻横飞,各种流言蜚语会淹没她。
为了这个女人考虑,秦鸿选择了另一条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把唐旭关在大牢里,还不如这么狠狠的羞辱他。
“弟兄们下手很干净。”那名护卫低声说道:“几处暗手用的都是巧力。就算唐家人发现不对,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大夫医治。而且,有几种手法都是独门技巧,哪怕是请来扬州部赫赫有名的高手,也不一定能破解。少爷,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很长的岁月里,唐旭都只能眼巴巴的怀念当年的荒淫生活,从此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欧阳离修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你们是废了他?”
“从事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些秦家护卫一向眼高于顶,除了秦家人,从来不怎么把外人看的多么尊贵。那人傲然答道:“即便是行走江湖,那些采花贼也是最遭人唾弃的。既然落在了我们手中,我们要是不把他整成半个太监,怎么对得起这么多年练的功夫?”
欧阳离修闷闷的闭了口,他把到嘴边的话,又给憋了回去,可心底里却一点也不郁闷。要知道,山阴县里的少爷们,唐旭刘钊都是能排上前几号的人物,却在秦鸿面前畏畏缩缩的像一条小狗,这种凌驾于人的快感,许多年都未曾出现在欧阳离修身上了。
………………
灯火通明的朱门人家,好几人围坐一圈,如果有山阴县官场里的人来,看到他们几人的话,肯定会吓一跳。这里,有扬州部的高官,有巨富。随便一个人走到街上,都是响当当的字号。
“州牧大人,犬子平素是任*玩,可他是个本性不坏的孩子。只是遇到了秦鸿一次,就被他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说话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男子,他身宽体胖,脸色通红。这倒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愤怒。
“他被人抬回家去之后,我特意请了张老先生亲自来诊断。张老先生说,皮肉伤可以修养,但那些人下手太狠啊……听说有拳头那么粗的树枝,就直挺挺的对着我儿屁股……哎,我那妻子,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我们都心疼的当个宝贝,怎么料到有人会如此对我儿子?你们想想,就算是女人生孩子,那孩子才多大一点?还是肉呼呼有弹性的,而且,那也不是菊花啊?这秦鸿……”
刘郡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唐泽,扬州部富商,唐旭的亲爹。平素里,唐泽都是笑呵呵的,今天却拉长了一张脸,在诸多高官面前哭诉。不过,刘郡守也能体会他的心情,毕竟是个儿子,让那么粗的树枝给爆了,就算以后肉长好了,十有八九也会落下不少后遗症,说不定会大便失禁……
不过,他也不会插嘴。前一段时间,在珍肴阁里,他丢人现眼的份也足够了。
“唐先生。稍安勿躁!”
居中而坐的,就是扬州部的州牧大人——郑裕雍。
郑裕雍出身于吴郡郑家,他是一个幸运也是个不幸的人。幸运的是,他母亲就生了两个儿子,两个都是嫡子。而不幸的是,他母亲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兄长就比他早出来那么一刻,但,就是这么一刻,就注定了,兄长是理直气壮的郑家未来家主人选。而他,坐镇扬州部,在别人看起来,已经是眼红耳热的存在了。可他更明白,与整个郑家的家主比起来,一个扬州部的州牧,算个屁!
郑裕雍说了一句,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诸人的眼睛看着他,等着他说些什么。
“秦鸿来到扬州部,时间很短。最近就做了几件事而已!”
“一,珍肴阁和刘郡守发生冲突。二,拿下上虞县令穆有昔。三,凌虐唐旭!”
郑裕雍笑了笑,接着说道:“或许你们的消息还不够灵通,暂时还不知道洛京里的那位秦家老爷子,做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他没有允许自己的儿子继承家主之位。而是选择了另一系的子弟。同时,要求秦鸿和那一系的子弟秦永,公平竞争,再决出第三代继承人选。”
“不管怎么说,秦家老爷都是洛京最为可怕的人。他身为大燕朝司徒,手眼通天。更厉害的是,他把当年危在旦夕的秦家又带回了洛京最强大家族的地位。七大家,就算有人心中对秦家老爷子不服,也绝不敢溢于言表。”
郑裕雍淡淡的叹了口气:“当年站在秦家老爷子对面的那些人,都已经进了棺材。可没一个是寿终正寝进去的。”
“所以,他的决定,我个人以为,是不会错的。他选择的未来家主,才华一定胜过他亲生儿子。但是为什么要让秦鸿和秦永分别到扬州部和益州部发展,就很有学问了。”
唐泽是个很会听故事的人,恰如其分的插口道:“敢问州牧大人,只是放到扬州部和益州部为官而已,这又有什么学问了?如果没记错的话,扬州部和益州部,恰好是秦家最没有实力的地方吧。”
郑裕雍笑着摇了摇头:“唐泽,你不是官员,所以你不明白。秦老爷子这一招才算狠毒。”
“你说得对,扬州部和益州部都不是秦家的势力范围。秦家人当年出身冀州,靠的是军功和家族子弟的生命,才换来今时今日的地位。没记错的话,开国大战数十年,秦家子弟至少死了三百多人。到了六王谋逆的时候,秦家再度上阵,光是青年就牺牲了超过百人。这对于秦家的打击不谓不大。”
“而我们郑家呢?当年太祖皇帝开国,郑家子弟从军的很少,一直当太祖皇帝的钱袋子罢了。各种款项,就算是让我们郑家当了裤子,也要给太祖皇帝提供足够。这也换来了一世家族的地位。”
“你们看,大燕朝最富庶的,就是扬州部和益州部。这两地,富豪如云,就连老百姓,衣着用度都比其他地方富裕的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秦鸿和秦永,就是秦家少年一代,最为杰出的两个人才。老爷子让他们来这两个地方,争夺的又是继承权。这么大的利益,就放在面前,两个人会想出浑身解数,一争高下。输的那个自然不提,谁要是赢了,首要前提就是打破这一州的局面。”
“俗话说不破不立。既然打破了局面,秦家就可以施施然的插一脚进来,稳固住已经得到的,再发展想要占有的。”
刘郡守恭敬的说道:“大人果然高见。”
“这不是高见,而是摆在面前的危机。益州部那里我不管,可扬州部就在我的脚下。要从我的身上撕下一块布,得问我干不干。”
“你们都应该知道秦长毅,是秦鸿六叔。”
唐泽嘿嘿一笑,接茬道:“大人说的那个人啊,可比我还胖的多,成天笑嘻嘻的游玩,在扬州这么多年也不见得有什么成就。只是秦家一个无用的人罢了!”
郑裕雍冷笑一声,那冷冰冰的笑容,吓得唐泽不敢言语,老老实实的低头。
“把秦长毅当笨蛋的,自己才是笨蛋。你们都以为秦家老爷子是傻的?他觉得第六子,如果在洛京发展,将来只是平平无奇,也许能做到三品官就是运气好了。但是他能看得到,这个秦长毅,最大的本事就是,不分高低贵贱,他都能跟人打成一片,还能发展很多人团结到他的身边。”
“州牧府衙,每年中秋都有诗文大会。我手下的人记着呢,秦长毅是十四年前来的。那一年,诗文大会有四百多名扬州才子参与。盛况一时,接下来的两年,也不遑多让。而第四年,秦长毅在怡园摆开了赏月宴,请的也是这些文士。之后,便是一年不如一年啊。直到去年,州牧府里的诗文大会,来了一百三十七人。而赏月宴那里,足足去了三百二十九人。”
“我身为州牧,看中哪个文人,就能给他在扬州部极好的发展。占着这样的优势,都无法赢过秦长毅,这还了得?至少,在扬州部的人气上,秦长毅早已埋下了根基!”
刘郡守为之一震:“大人,那秦家的局,您看穿了?对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