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鸿出身洛京最为显贵的家族,这世上他没见识过的实在不多。但是,像眼前这三位少女,还当真是货真价实第一次见到。
别人赠送女子,可能会是极为美貌、极为妖娆又或者极为风*荡的。有时,也会赠送两个极品美女,那都不算稀奇,就算是送个双胞胎,那也不是没有。可三胞胎就截然不同了,要知道生下来三胞胎本来就是极难的事。
这三个女子既然到了现在被人馈赠的地步,想必出身一定不好,偏偏又长得颇为美貌,身段很是诱人。最令人难以控制的是,要是接受了这份馈赠,晚上抱着三个姑娘一起滚到在床上,就连自己都分不清谁是谁,那是多么逍遥快活的事儿啊!
“那就不太好意思了。”秦鸿呵呵笑道。
唐泽心中却是长出了一口气,他不知道秦鸿来无名园到底是为了什么。作为一个商人,他不可能也不应该有政治立场,一切都应该从利益考虑。唐家的产业大多是在扬州部,而郑家作为扬州第一家族,是唐泽必须要拉拢和依靠的。但这并不代表唐泽的政治倾向。最简单的说法,即便秦家在扬州部没多少势力,可人家在全国上下都是惹不起的。选择和秦家直面作对,那还不如拿到抹脖子来个痛快。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亮,在郑裕雍面前,他就是一条忠心护主的大狼狗。可转过来,单独面对秦鸿的时候,他也不介意用金钱和女人,让秦鸿对他并无恶感。秦家二子争夺继承权,现在也说不准谁会笑到最后。万一自己傻乎乎的跟未来秦家继承人结怨,那不是犯二到极点了吗?
四十万两银子,就算对他这样的大富豪来说,也是一笔令人肉痛的钱。可唐泽觉得非常值得,钱这玩意,永远都不是省出来的。只要能赚,四十万?四百万也能到手。有些人却是不能直面得罪的,你可以在背后骂他祖宗十八代,在他仇人面前煽风点火,但到了人家面前,你还得老老实实装孙子。
这就是利益,一切为了唐家能够永远在扬州部富贵下去。
这三个少女更是来之不易,可只要秦鸿高兴,女人又算得了什么?手里有钱就永远不会缺女人,会有无数女人哭着喊着拼着命要上你的床。只是三胞胎罢了,又不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还怕以后没有吗?
“刺史大人客气了。”唐泽乐呵呵的说道:“大人远道而来,带的都是护卫,家仆都没几个。怡园虽然是个好地方,但怡园配来的侍女未必体贴入微。这三个少女蒲柳之姿,就是还算聪明伶俐,在大人身边,一定能服侍好大人。她们可都是经过严格练习的。”
唐泽故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言外之意,只要是个男人就能听得懂。
秦鸿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三名少女欠身施礼,缓缓退出大厅。
“我那妹婿?”唐泽试探着问了一句。他心里已经有了底气,你拿了我的钱,又要了这几个少女。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还能要杀要剐的吗?
秦鸿沉声道:“唐员外你搞错了。我是刺史,针对的是官僚。扬州部的官员有贪赃枉法的、草菅人命的、目无纲常的。本官自然会拿下他们。至于你那个妹夫,什么张啥的。按照正常的规矩,是本官把那牢头交给县衙,随后县衙再问他的供词。如果他咬住是你妹夫指示的话,也是县衙来处置,跟本官毫无关系。”
唐泽一看秦鸿就这么洒脱的撇开了身,心中顿时大喜。
县衙?就算是郡守那里,不都是拿唐家银子拿的手软?说起来,自己还真没把山阴县县令放在眼里。在郑裕雍面前,自己是一条大狼狗的话,那县令撑死了也就是一只猫。连在郑裕雍面前站直身体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秦鸿这么上道识趣,唐泽欣喜万分,吩咐家仆开宴,更是取出当年辛辛苦苦珍藏的御酒出来。
等到太阳落下,明月高挂之时,秦鸿酒足饭饱,施施然的走出无名园,带着一身酒气。唐泽恭恭敬敬的一直送到街口,这才回家去。
秦鸿坐在马背上,眼神清澈,绝无醉酒之意,沉声吩咐道:“解琨,布置人手,监视城门,一天十二个时辰不许间断。暂时我不抓张世坤,但绝不能让他逃出山阴县。”
“遵命!”解琨答应着。
解琨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明白,便问道:“少爷,刚才在园子里,你和唐泽交谈甚欢,属下还以为你是要放过张世坤呢。不过,属下就不懂了,他送的礼,送的女孩子,不是都收下了吗?好像不应该再抓张世坤了吧?”
“不,他送礼是跟我套关系,女人也是如此。张世坤的事只是顺带着而已。你以为唐泽这条老狐狸会花大把银子和女人,来替张世坤买命?他们是亲属关系,唐泽自然不希望张世坤死路一条。但如果我抓了张世坤,却又不至于和唐泽反目的话。唐泽恨不得把七大姑八大姨都送来让我抓。”
“穆有昔的死,案情其实很简单。无非是他们想釜底抽薪,用穆有昔的命,把我逼退。张世坤只是个富户,哪有资格去和郑裕雍当面说这些事?唐泽才是传话的人。不过,张世坤好对付,唐泽就有点难。我是刺史,要是武官的话,直接带一队人马,去他家把他拿下,连踢带打,吓死他,什么话都能问出来。可惜,到了唐泽这级别的富豪,扬州部就有太多人看着他了。我能做的手段不多。”
解琨笑道:“少爷你是多虑了,抓一个唐泽还不容易?哪里还需要兵马?我带几个人就能把他的无名园给闹翻天了。”
秦鸿摇了摇头:“这就错了,士卒的武功肯定不如你。但他们的身份是官军。哪怕我的命令有问题,他们也只是执行命令而已。唐家的人要是敢反抗,格杀勿论。可你带人去他们家,一不是公差二不是官军,就算我写个手令给你抓人,你还真能拿刀一通杀吗?这世上的事,武功好并不能解决。身份才是无往不利的!”
解琨不由得默然。秦鸿说的没错,武功好就是能打而已,但天底下没有万人敌。自己当年在冀州惹了事,一波波官兵公差来抓,跑得了初一跑不掉十五,最后还是锒铛入狱。像秦家的那些老爷们,没几个会武功的,可人家就算站在皇宫大门口撒泡尿,顶多也就是回家幽禁一段日子罢了。
要不是身份尊贵,这些叱咤风云的江湖豪客,为什么要来给有权有势的人打拼呢?
“我来见唐泽,就是要看看他的底。他要是铁了心站在我的对面,那我就会叫你杀了他,顺便再杀了他儿子唐旭。嫡系父子一死,余下的那些庶子和叔父,是忙着给他们报仇,还是争家产?战场上,讲究的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儿可不是,说起来,我打的是一群狼,瞄着头狼打,自己都可能搭进去,但是先杀那些不值钱的小狼,就好办的多了。”
秦鸿施施然的说道:“不管怎么说,钱我收了,接下来手脚就宽裕多了。”
解琨笑道:“鸿少,这事就算唐泽想翻脸都不行。秦家又不是穷人,大人自己有几十万两银子花,也吓不死人。”
…………
秦长毅懒洋洋的放下茶杯,他那肥胖的身体,缩在卧榻之中,给他按摩的,并不是府里的丫鬟,而是正房妻子,在秦家,人称六夫人。她年岁也已经不小,又生过好几个孩子。好在家里有的是钱,保养的极为不错,岁月只是让她稍稍发福,眼角有几道遮不住的皱纹罢了。
“看这两天,鸿儿在山阴县上蹿下跳的,就知道他其实很恼火。”六夫人缓缓说道:“那也难怪,本来穆有昔要斩首,是大为有利的事。结果提前死了,反而弄得鸿儿不好做。”
秦长毅懒懒的说道:“这不就是老爷子让他来扬州部的目的?一件事,看似有利,被人一变转,随时都成了可能会不利的事。洛京官场的尔虞我诈,比这更复杂的多了。那儿牵扯的人多,涉及到的势力多。就说皇室好了,已经沉沦那么多年了,可是科举你要殿试吧?还得皇帝亲自出马。边境打仗,去劳军,就算你皇帝不去,那起码也要去个王爷或者皇子。他们只是无力回天,并不是心甘情愿。所以,皇族加上七大家,还有一些清流,洛京的水得有多深啊。扬州部都摆平不了,还指望回去当继承人?做梦!”
“那也不知道秦永在益州部如何了。”六夫人问道。
秦长毅淡淡的说:“估计和鸿儿一个德行,这些小子在家里就觉得天下尽在掌握。出来面对风雨,就知道自己的不足了。”
六夫人笑道:“那你就不打算帮帮他吗?”
秦长毅慵懒的嘟囔道:“别急,如果他解决不了,我这个六叔也不是白当的。我是自认才华不如兄长,又懒得去趟洛京世家的水,才来了扬州部。真要动起来……呵呵,扬州部的秦老六啊……”
寒意,随着平淡的言语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