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贵人不会说话,才会让皇帝当时立即表狠狠地踹了她一脚便离去,原本的计策并不是这样的,荣妃虽说嫉妒之心深重,且在宫中本就素来容不得那样得宠的女子,除了她是迟早的事,可怎么能这样急躁!
指着瑛贵人,咬着牙道:“本宫同你是怎么说的?没得这么着急,自然有她惨的时候!可你呢?私心里狠毒了她,竟是这样按捺不住!这么早的时候便出手,你有几个脑袋,担得起皇上的责罚?!”
瑛贵人只顾着哭,这哭声听的殿内的人心烦,荣妃更是烦躁,厉声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没得来招惹本宫心烦!今日的事,本宫是万万保不了你了,到底该如何,你自己看着办吧。总之,本宫定然不会亏待了你的家人就是了。”
荣妃这一番话说的轻巧,可在瑛贵人听起来便是判了她的死刑了!心中自然是害怕的不行,哆哆嗦艘地说不出话来。
元嫔安嫔此刻也是坐不住了,跟着瑛贵人一道跪在了地上。荣妃身边的苏荷很是懂事,连忙将门都关上了,免得这样的话传了出去,没得叫人拿住了错处。
瑛贵人只顾着拼命磕头,虽说殿内扑的是羊绒垫子,但磕头磕的久了,额上也渐渐有了红印子,声音颤颤地道:“娘娘万万别生气……臣妾……臣妾无用,可多少,为娘娘争取到了一些摄六宫事的权利,还请娘娘宽恕一回!”
元嫔忙道:“是啊娘娘,此番虽说未能让钟粹宫的那位有个什么闪失,但多少有了一些摄六宫事的权,也算是狠狠的挫了皇后的锐气了啊!”
瑛贵人见元嫔在为自己说话,便顾不上那许多了,连忙上前抱住了荣妃的小腿:“是啊娘娘,臣妾……臣妾已经用了最毒的蛇了,不是宫中的太医也没有法子吗?此番若不是有外头的名医,只怕她的性命是不保的!”
元嫔心中无奈地咬牙,这瑛贵人当真是无脑的!在这个档口提醒荣妃懿嫔有多么受皇帝宠爱,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荣妃上挑的丹凤眼死死地盯着瑛贵人,半晌,声音却没有大伙儿想象中的凶狠凌厉,居然是温和地道:“罢了,本宫也得了些好处,此番便不罚你了。你今日辛苦,早些回去歇着吧。”
瑛贵人此刻心中大大地送了一口气,忙磕头谢了恩便出去了。荣妃在她出去后目光变得凶狠,道:“留不得了,送出去。”
元嫔安嫔自然明白荣妃的意思,这瑛贵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安嫔在荣妃的刁蛮泼辣下也失去了素日在外头的那份伶俐,有些怯怯地道:“这……怎么……”
荣妃冷笑一声:“皇上不是要亲自彻查么?你们去处理干净了,只不牵扯出咱们。”说罢,往身后的座椅上躺去,慵懒地道:“皇上身边的人,可不是庸才。”
元嫔安嫔二人根本无法,只得应了。
裕王府。
裕王根本睡不着,从宫里回来后便在府里发了火,不外乎是责备宫中的线报未能及时将险情告知兮宥好让她避一避,听得北箢心中愈来愈寒,只消他冷静下来了,这才悠悠地吐出一句:“即便她知道了,怕是也会这么做。”
她心性素来就狠,从前在舞坊的时候险些从小二楼摔下,旁的不要紧,伤了左腿。为了早些恢复身子,愣是日日托着一条伤残的腿自己走在那石子路上,一步一步从未懈怠,每日在那深秋的季节用冰按摩自己的腿,冻的没有知觉了也不管不顾,只为了七日后的演出。
七日后,她婷婷袅袅地站在了舞台上,没有人看得出她的腿,是伤的。
皇帝不知是什么缘故冷了她这么多日,不论出于什么,只怕她都是会这么做的。何况她身上是有功夫在的,旁的不说一条蛇如何能躲不过去?
子钰冷着脸不说话。北箢只得叹道:“我已经放了人进去,也嘱咐了得好生留意,此番皇帝会亲自审查,你也不必担忧她受委屈。”北箢特地将“皇帝”二字咬的格外重,仿佛是在提醒子钰。
兮宥入宫后突然间不甚得宠是他们意想不到的,但此后的圣眷优渥更是始料未及,罪臣之女竟是在短短两个月内晋了嫔位,已经大大不和祖宗规矩了,偏偏皇帝如斯宠爱,却是让人琢磨不透。
北箢悠然:“也算的厉害,用了这么一计,把皇帝拉回来,再夺了皇后的权。”
局势虽说并不明朗,但显然因着兮宥的突然得宠,荣妃与皇后并没有如之前他们去找担心的那样结成一派,反倒是矛盾愈来愈突出,不论摄六宫事的大权在谁的手里,让荣妃与皇后会斗起来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了。子钰冷笑一声:“你是小瞧了我的皇兄了。”
北箢不明就里,却也不想多想,子钰也没有多做解释,想了想,起身往万盈路的房里去。
如今高云泽已经交由她扶养,万盈路很是喜欢孩子,待他也是极好。虽说府中有了得宠的姬妾,但子钰对她的优渥一直都没有少,反倒日日都会去她那儿坐坐。
此事在宫中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皇帝已经下令了彻查,第二日兮宥方才由皇帝陪着用完了早膳,看着兮宥依旧苍白的脸色,拍了拍她的手,起身离去。
养心殿。
金銮殿上头坐着的是当今的天子,面容冷峻,殿内的气氛肃然的很,下头跪着的人皆是唯唯不敢出声。此事本就是后宫宫闱之事,但凡是有事,也是皇后或是荣妃协理的皇帝这样猛然间插手,倒弄的大伙儿措手不及。
下头跪着的是钟粹宫的太监首领,也是兮宥的內监康子路,此刻正跪着将当日的情况悉数回禀上去,皇帝听了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淡淡吩咐道:“那日的值班侍卫呢?”
万福安道:“都传过来了,在外头候着呢。”
皇帝挥了挥手:“传。”
一时,外头便走了进来三个侍卫,其中一个康子路看着只是眼熟,后来方才想起,这便是那日用了雄黄将那金环蛇给逼退,并用剑刺死了毒蛇的侍卫,只听他沉稳地道:“属下钟粹宫守卫赵柯,并吴海,林邦,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