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鸢儿所料不错,嬴政的确在糕点中下了毒。只不过,与香酥糕一同赐的,还有一壶桂花酿。
糕点中的毒若在人体内与桂花酿相遇,便可解毒。
赵鸢儿看似吃了香酥糕,实则并未下咽;而赵高虽吃了香酥糕,却也喝了桂花酿。两两相抵,谁都没事。
而这一切,都仅仅因为当日,赵鸢儿眼中的杀机一现。
当然,赵鸢儿能和嬴政一起接见相国,这倒是成了宫中时下最热门的议论。毕竟,连后宫之主郑夫人,都没有这样的资格。
这才稍稍定下来几天,中车府令府中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止尧。
“太后有旨,宣赵鸢儿赵姑娘觐见。”
赵鸢儿并未推脱,起身便跟着来人走了。只是让仆瑶在赵高回来之时帮她说一声。
毕竟这是太后的传召。
太后居住在宜乐宫,既能虽是了解宫中大事,又尽可能地回避了权利的斗争。
赵鸢儿初见到太后之时,只见以为年约四十,风韵犹存的妇人斜卧在榻上。见她来了,也不起身,只是屏退了所有奴仆。
赵鸢儿按照仆瑶教她的行了大礼,太后也不做声色。她只得伏在地上,但只觉得一道凌厉的目光朝自己刺来。
过了许久,太后才道:“起来吧。”
赵鸢儿谢过太后,尽管腿有些发麻,但脸上却没有一点怒色,平静地问:“太后传召民女,不知所谓何事?”
太后轻笑一声,但接下来的话让赵鸢儿有些无法招架。
“你是个聪明人,本宫也不用与你多费力气。”
赵鸢儿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只得站着不出声。
保命,保命要紧啊。
太后收起了和睦的笑容,就像方才那道目光一样,“你可愿,做大王的女人?”
赵鸢儿心中一惊。她只不过是想要引起嬴政的注意,然后借助他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可她也忘了,后宫是非多,即便大王对她真的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后宫的流言蜚语就很有可能会坏了她的计划。
一时心急,还是失算。
“太后真是抬举民女了,民女一介草莽,又有何德何能陪伴大王左右。”
“赵鸢儿!”太后忽然提高音量,“你可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本宫便是一宫之主。即便大王再看重你,若是本宫想让你消失,你也从此不能出现在宫中!”
赵鸢儿心中开始慌起来,不过,既然已经惹怒了太后,不如就赌一把。于是便开始说:“太后能够统领后宫,相信凭借的不止是铁腕。若是民女现下应允了太后,那么相父大人不会放过我;而若是让大王知晓今日的谈话,而民女又不答应,则大王不会放过我。太后乃后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以至民女于死地。”
“大胆赵鸢儿!本宫一番好意,竟被你如此揣测,可见居心!”
太后胸口起伏厉害,一是因为气愤,二是因为赵鸢儿说的正是她的所想。
这个女人,果真不简单。本来听说之时还并未将她放在眼里,可今日一见,当真是要小心了。
赵鸢儿立即伏地,然后一想,反正已经变成这样了,不如就再加一把猛剂。
“太后,相国大人并非您唯一的栖身之所,您又何必为了保他而至此?”
安静。诡异的安静。太后细细回味起来:自她进来之后,无论自己是软言相劝,还是咄咄相逼,她都能找到对策,尽管有些紧张,但还是做的很好。
赵鸢儿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她不知道等待她自己的是什么。她今天的作为,实在是超出古时对权利的蔑视。不过,这说回来就像是赌博,只不过她赌的是自己的命。
过了许久,太后才慢慢的说:“赵鸢儿,就凭你方才的话,哀家就能将你赐死。”
赵鸢儿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成功了,
“若太后要我死,又有何难?”
太后叹了口起,“罢了,你回去吧。哀家累了。”
赵鸢儿行了礼,便赶紧走了出来。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已经都是汗了。
毕竟是太后,正面交锋,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来时已将路线全都记住,会去时已不需要人带路。
朱太后?历史上,在被嬴政发现她与廖嗳的奸情之后便死了。
麻烦的是廖嗳现在还没有出现。
赵鸢儿发现,最近自己事情真的挺多的。
赵高回来之后告诉她,大王明日想要出宫,命她一同前去。
说到这,他压低了声音说:“听说,是太后指派你去的。”
赵鸢儿本想拒绝,但脑中一个念头闪过,便又答应。
第二日早朝后,他们便出发了。虽说帝王出行都是仆人一堆,可考虑到这是家宴,便
就少带了一些随从。
秦国在当时市场上是较为开放的,各国商人均可入秦做买卖。在咸阳城内更是繁华。
“国富民安,无外忧内患,真可谓是强秦。”赵鸢儿感叹。
“强秦我大秦自是担当的起的,只是这无内忧外患,你又如何看得出来?”嬴政的语调并没有身大的起伏,转而又道:
“但我大秦帝国,又何止于此?”
赵鸢儿看着他,这是未来的秦始皇,他将会统一一个前所未有的统一大帝国,即便他现在还受制于人,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野心。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这样的野心呢?
矫撵已经快要到达上林苑,赵鸢儿得到照顾,是与嬴政同坐一辆车撵。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下车之时,却突然从边上射出厉箭,仆从基本遇害,而后从丛林中走出一群黑衣人,他们身后,走出一个男人,身着黑色长袍,头顶束发,明显与这些黑衣人是不同的。
他上前看着嬴政说:“嬴政,你大概没想到,我会回来吧。”
意听他的声音,赵鸢儿便知道,他便是在人贩子手中把她救回去的人。虽然没有看到过他的脸,可他的声音她还是听过的。
“成矫?”嬴政还真的有些诧异,而后嗤笑:“你怎么还敢来?”
成矫?赵鸢儿有些发懵。相传是去了赵国不是吗?对了,自己和他是情人的关系,那这次在这里遇袭,不会是什么阴谋吧?
“我怎么还敢回来?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如今倒是只能后悔,当初怎么没把我杀绝了。”
赵鸢儿注意到,成矫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唉,毕竟是情人,如今在这种情景之下,怕是她也难逃厄运了。
也难怪赵高说他薄情。
“成矫,你可还记得我?”赵鸢儿突然发问,弄得成矫也是一愣。
就在这一瞬,赵鸢儿赶紧抓住了嬴政的手,立刻跑起来。
让敌人分神,抓住机会逃跑,这也算是重要的技能吧。毕竟对方人数众多,我们也未必就是他们的对手。
嬴政倒是聪明,直接就带着她跑起来。怎么说也是男人,耐力就是比她好。
成矫回过神了,咬牙切齿地下令:“给我追,一个不留!”
不过,上林苑本就属城郊,地方偏僻,他们不一会就被黑衣人给追到了。
嬴政见眼前的情况,从腰间取出长剑,对赵鸢儿说:“跟着孤!”便开始厮杀。
赵鸢儿自然是不担心的。这些杀手虽然经过专业的训练,但与现代的厮杀加上搏斗技巧以及对对方的心里判断相比,还是不怎么样的。
嬴政果然是当帝王的料,不一会儿就已经除掉一大半的杀手。但纵然他的身手再好,也看书”网原创kanshU:com已经体力不支,逐渐处于下风。
赵鸢儿看情势不乐观,赶紧拾起一把剑,迅速向正与嬴政交锋的另一人的膝盖后方砍去,然后回身,接住了砍下来的剑。
嬴政见状立即向那黑衣人的脖颈砍去,一颗人头随着鲜血落地。
剩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本以为胜利在望,结果冒出来一个女人,手法奇特,两人的配合倒是完美的。
正在他们准备再次进攻的时候,却一个个都倒下了。赵鸢儿看到,他们的背上都有一支箭。
嬴政已经被砍中三刀,来人处处要他的性命,招招中地。若不是他反映快,只怕现在也已没了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赵鸢儿皱紧了眉头,就怕这也是个来者不善的。
他们看到,在倒下的黑衣人后面,站着一个男人。
来人到他们的跟前:“在下管夫,特奉师父之命前来解救二位。”
赵鸢儿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到身边砰的一声,嬴政已经支撑不住倒下了。而她却充耳未稳,只是对眼前的人说:“谁派你来的。”
她有种感觉,这个感觉很想……那个将她抱下马车的男子。
“姑娘不信?”管夫嗤笑:“敢问姑娘,是否来自两千年后?”
赵鸢儿惊讶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管夫扶起倒在地上的嬴政,
“姑娘还真是狠心啊,大王都已经是这幅模样了,姑娘居然还顾着和我说话。”
赵鸢儿急切的问,“你到底是谁?”脸上已经没了那样的波澜不惊。
管夫回过身:“姑娘若想知道,随在下来便是,家师自会告知姑娘一切的。”
赵鸢儿心中已经是不能平静了。她听说过古代有阴阳师这一说法,只是她向来认为那不过是古代的人民过于迷信的结果。可是……
就算是迷信,也会相信来自未来这么荒诞的说法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了不多久,管夫就停下了脚步:“姑娘,地方我已经将你带到了。”
赵鸢儿抬头看,入眼的,是一处清雅的竹园。幽静,清闲之感顿时溢出,是个隐居的好住处。
从里面走出一个淡绿衣衫的男子,管夫朝他说:“疏离,把这位姑娘带去见师傅吧,告诉他一声,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说罢,背着嬴政扬长而去。
赵鸢儿不以为忤,只是对那淡绿长衫的男子道:“有劳先生了。”
“姑娘不必客气。”疏离一笑,笑容和他的名字一样,有些疏离感。走在前头:“请随我来。”
赵鸢儿不免好奇。这园中,并不见多少人,但个个都是颇有神采风韵的。单是眼前这位,生的容貌俊俏,又有气度;而那个管夫也是风朗别致,竹园也是清幽雅致,若长久居住在这样的地方,只怕再怎么利欲熏心也会被慢慢淡化。
把她带到一座屋前,疏离朝着屋内恭敬地说:“师父,赵姑娘已经到了。”
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立在屋内。
乌发自束,魔狱搬深的眼眸,秀美绝伦的外貌,就是那天救下她的那名男子。她不由自主的说:“是你?”
他朝她笑笑,对疏离说:“你先出去吧。”
然后对她说:“我叫裔刖。”
鸢儿自震惊之余回过神来:“我对你的名字没什么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来自两千年后的?”她从来不信什么玄理,尽管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都很离奇。
“若我说,我是算出来的,你信不信?”
赵鸢儿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自然不信。”
裔刖笑了笑,自衣袖中拿出一个银白色的,制作精良的扣环:“姑娘可认得此物?”
赵鸢儿瞳孔蓦地放大。就是那个扣环,在拉斯维加斯母亲给自己戴上的。也是因为它,自己才到了这个地方。
裔刖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继续说:“在下师父曾说过,若有一日在竹林之中见到此物,就会有以为来自两千年后的人到来。得此人,可得天下。”
得此人可得天下?赵鸢儿觉得荒谬。不过,如果她愿意,到真的可以在这个地方助人夺得天下。
只不过,她不想这样。
“何以见得,我就是这个人?”
她一旦恢复清醒,便不会在受他的牵引,一步步陷入他设计好的圈套之中。初始,因为扣环及两千年后而震惊,后来发现,他不过是运用了心理学上的优势,把她一步步带进去。
裔刖轻笑。只是把扣环递给她:“从哪来,回哪去。”
她接过那只手表,笑道:“如果我不回呢?”
“那便看姑娘如何做了。若是辅佐大王,在下自当与姑娘并肩作战;倘若反之……”他没有再说下去,赵鸢儿却明白了。
这个人,总之就是会成为自己的障碍。而且,他知道的不少。
她突然笑了笑:“我的房间在哪儿?”
裔刖道:“疏离。”
门卫响起了一个声音:“师父。”
“带赵姑娘去休息吧。”
赵鸢儿回到房内,看着那个扣环发呆。
回去?难道继续过那种天天被追杀的暗无天日的日子吗?况且,自己被追杀的根源在秦朝,在始皇手上。如果能够彻底解决,摆脱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那回去也无可厚非。
但是现在,一切都还太早了。
这天下,是谁做主,与她无关。
她受的这份苦,又有谁来偿还?
本来这世间,就没有善待过她,到处都有人想要杀她。
她转而又想,裔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阻止她,那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已经无法抱怨了。怨谁呢?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待她走后,管夫闪身进来:“师父,您为何?……”
裔刖淡淡的说:“为师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忧。”
管夫纵有千般疑问,也只得憋回去:“诺。”
他自十三岁开始便跟着师父,他便知道,若是师父不愿意说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犹记得十三岁那年,他因干活摔碎了几个碗,被掌柜的鞭笞。一鞭鞭抽在他的身上,他却没有哭。
因为。他已经麻木了。
这样的鞭笞从小到大不知受了多少。
打完了,掌柜的将他扔出了店中,任其自生自灭。那时候,死个人也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孤儿。
他衣着单薄地躺在雪地里,他已经感觉不到饿了,也感觉不到冷。
他觉得自己似乎大限将至了,回顾自己的一生,竟是一片空白,连个怀念的人也没有。
因为他从一出生,就已经被抛弃了。
他兀自发笑,想着:睡吧,等睡醒了,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因为,他就要死了。
然后,他就毫无眷恋地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似有人在说话。他感到自己的身子回暖,腹内饥饿难忍。略动一动身子,却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不由呻吟了一声。
立刻有一个男孩的声音:“你背上的伤还没有好,别乱动。”
他费劲地扭过头去,看到了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衫的男孩子,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眼睛不大却显得非常柔和,红艳的唇抿出一个微笑。
他刚想说话,却觉得喉咙发干,然后听到右前方传来一个声音:“疏离,去拿杯水来。”然后温柔地蹲下,看着他:“你的伤没有及时处理,有些溃烂,我刚为你清理了一下。”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柳色长衫,五官并不极致,但组合的在一起却有一种惊人的好看。而当时,这个人不过十八岁。
她的打量他时他也不恼,任由他看着。最后才说:“我叫裔刖。”
那个名叫疏离的男孩子将茶递给他,“师父,水是温的,有利于病患服用。”
他喝下了那杯茶,裔刖说:“跟我走吧。”
他便心甘情愿的跟了他。叫他师父,学习武艺,学习医术。然而他不是疏离,许多权谋之事他还是学不来。
师父也从来未苛责于他,但在武艺与医术方面,却要他精益求精。
师父,其实也有师父。据说,师父的师父,只收了师父与一个女子徒。
据说,师父的师父,是一个志向远大的隐士。
疏离曾说,师父十六便已出师门,天分极高。
他想: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做师父的师父呢。
嬴政的伤很重,第二天也没有醒过来。赵鸢儿倒是不急,依旧在这个地方有规律的作息。
只是这天,竹林中闯进一个女子,声称自己名为胡姬,初至大秦,不巧迷路了,饥渴了几天,只望讨口水和,讨碗饭吃。
管夫拿来了水和食物,待她吃饱喝足后本想让她自行离去,却不料她说:“让给我为贵府做事吧,我很能干的,做饭,洗衣,什么都会的。”
管夫挑了挑眉:“我们不缺人。”说罢转身欲走。
不料胡姬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跪哭道:“求你了,让我留下吧2!我……我真的不知道还可以去什么地方啊!”
看她哭着求他,管夫也未动心,只笑着说:“你倒是别求我,求我师父去。”
话音刚落,疏离却走了过来:“管夫,你莫再难为这位姑娘了。”
胡姬见来人举止十分优雅,虽身上的衣服并不是什么好的料子,却还是掩不住气质。眼珠一转:“这位大人啊,求你就收留我吧!你的徒弟就是要赶我走。”
管夫面色尴尬,咬牙切齿的说:“他不是我师父,是我师兄!”
奇怪了,师兄弟差别有那么大吗?人人都觉得他疏离就是一个世外高人,而我管夫就是一个乡野村夫?这是什么逻辑!有见过这么风流倜傥的乡野村夫吗?!
管夫气不过,转身就离开了。
离开之时,嘴里还在念念不停的说着什么。
这着实是很让人懊恼啊。不过话说回来,不论是谁都看得出来,疏离这几年真的是与师父越来越像了。不是说长相,而是身上流露出来的一种气质,感觉就是不一般。师父待他也是越来越器重。近来,离日子越来越近,那个离幽大姐都已经不知所踪了。
离幽是师父的师妹,不过在他们这两个小辈面前没有什么架子,但是确实是很闹腾的一个女人。
疏离见他又独自一个人走了,心中还是暗自好笑。对着胡姬温和的说:“师父命我来带姑娘进去,家中不巧有个伤患,我等皆是男子,定是有照料不周的地方。还望姑娘是个心细手巧之人,代为照顾。”
胡姬一听自己有机会留下,便抛开了所虑,不断叩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喂,别再哭哭啼啼的叩头了,我们这儿可不想多养一个伤患,没那么多人手。”管夫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又消失不见了。
疏离看胡姬那惊诧的眼神,向他解释:“这是我的师弟,为人皮了些,但也是个好心肠的。”
胡姬嗯了一声,站起来,随疏离走了。
把她带到,疏离就礼貌的告退:“姑娘,伤患在这间屋子中,你可以先进去见在下的师父,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说完,就走了。
胡姬走到那屋子前,抬手叩门2,只听一个清冽温婉的女声道:“进来吧。”
她推门进去,便看到了一个柳色长衫的男子和一个素衣女子相对而坐,床上躺着一个华服的男人。
胡姬看到裔刖与赵鸢儿的时候,感到呼吸一窒。她觉得难以想象的是,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从外貌到气度,都是数一数二的。
而女子,虽是身着素衣,没有男子那般出众,但依旧气质出尘,且容貌绝美,正对她笑。
赵鸢儿今早起来,本想去看看嬴政伤势如何,碰到了裔刖。他告诉她今天会有一个女人竹园。
她很好奇,难道阴阳师还可以预测这玩意儿?
“你如何得知?”
裔刖却好像不愿意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你只管看着。或许,她还是大王的旧相识。”
赵鸢儿便不再多话。从来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和他说话,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她可不确定,这不会是一个圈套。
再说胡姬看到这两个人,却是睁着一双眼睛,不知所措了。
赵鸢儿温和的一笑,让开了一些:“这位就是伤患,劳烦您照看他。”
胡姬窘迫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啊。但是,赵鸢儿心里,却是很乱。她就看着胡姬接下来的表现了。老实说,她有些害怕。
胡姬愣了一会儿,才忙慌乱的应到:“哦……好。”
裔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关于他此刻的心情。他只是学着赵鸢儿那样让开了一点,好让胡姬进去。
胡姬不再发愣,挽起袖子道:“这里交给我吧,二位若是有事不妨先忙,我很有一手的。”
裔刖站起来:“你不走?”
“你先走,我再待一会儿。”
赵鸢儿实在不愿意现在就走。她要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这么神。
裔刖没有多话,自己就走了。胡姬倒是自然,但当她看到嬴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惊讶无比。
与此同时,赵鸢儿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因为胡姬说:“政哥哥?”
这个男人,要么就是也来自现代,要么,他就真的神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你……认识他吗?”
胡姬嗯了一声,便开始声泪俱下的讲述过往。她没有注意到,前一刻还在巧笑倩兮的女子,现下正是一脸苍白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已经被一丝恐惧所取代。
她说,那个时候,他们还在赵国。她是在拾柴的过程中遇见他的。当时,他和他的母亲似乎很慌乱,他的母亲见到她的时候差点杀了她。
不过还好,嬴政为她求情,并祈求她让他们在她家度过一个夜晚,只要一个夜晚就可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同意了他的请求。不过,借住可不止一晚。
第二天他们要走的时候,他的母亲突然跪在她的父母面前,声泪俱下的祈求他们可以收留她的儿子一段时间,不必太久。
她的父母几经思考,终是同意了。
后来,他在她家呆了大约一个月,然后就有人找上门来,说要带他走。
自那以后,她便再没见过他,直到今天。
那时候,他10岁,她7岁。
胡姬看着嬴政的脸,突然想到,他以前说过,自己是秦国人,只是现在只告诉她。因为,这不能让他人知晓。
赵鸢儿也算断断续续听完他们的故事。她似乎有一点印象,是有历史上是有胡姬这么一个人,是秦二世的生母。除了这个,其余的便没有了过多的记载。
难不成这次……赵鸢儿心中本就有些慌乱,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什么了。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裔刖究竟是社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