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湖谷。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传令官举着一份文件夹从帐外走了进来,向在座的五人一一敬礼,然后开口道:
“巴洛泰司令官阁下,按照您的吩咐,人类沿途的军营纷纷拔营,这些道路对人类来说非常通畅。不过目前来看,已经有三只兵团因为控制区的问题而中断了补给线,如果没有进一步的进展,可以预计,他们两天后将面临溃散的危险。并且,随着兵线的变动,您的这个命令将导致更多的军团面临困境。”
巴洛泰暂时没有回答,而是放下手中的小刀,从铠甲中抽出自己的袖套在靴子上使劲的抹了抹。端详片刻后,方才点了点头,递还给了卡兰嘉,再认真的柔顺肮脏的袖筒,套回自己的铠甲内,这一套动作丝毫不皱坐,污泥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巴洛泰拿起小刀,放在满是刀口桌子上,才回头看着传令官问道:
“那么,最差的情况是哪只兵团?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传令官举起文件夹,一边说一边翻看,以保证自己记得不会出错:
“是罗城西七里的矮人闪电锤军团,加强了一支牛头人勇士大队,补给匮乏的情况下只能坚持到明天早晨。运输部队原定今夜启程。”
巴洛泰听后轻松的朝椅子上靠了靠,目光却看着菲利。菲利对巴洛泰轻笑,说道:
“时间还够,可以再等一等。”
巴洛泰对菲利的意见并不满意,摇了摇头,并对传令官问道:
“人类前往凤林县的军队现在到了哪里了?”
传令官仍是一边回答一边翻看道:
“最新的消息来源于半个小时前,兵锋距离凤林县只有三十里,以人类常规行军速度计算,目前应该只有二十里或更多。”
巴洛泰一听笑了起来,回头看着桌上的将军们说道:
“很好,跟我们的距离一样,使营传来消息说,这支部队遣有一名使监,距离我们最近。如今的情况很明显,是我们需要和他们谈一谈的时候了。现在,有一个让人不怎么舒服的任务需要你们谁去做。”
说到这里,巴洛泰目光深邃的看着卡兰嘉,顺便还挽了挽自己那处肮脏的袖子,才认真说道:
“代表我们和使监谈一谈这个问题,解决这个麻烦。不然牛头人们吃不饱,后果很严重。”
卡兰嘉听罢十分尴尬,她很想把那只靴子脱下再甩在司令官充满皱纹的脸上,她很想……不过还是站了起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巴洛泰对卡兰嘉和蔼的笑了笑,便对她吩咐道:
“是的,你总是给我最坚定的支持,卡兰嘉。记得去之前把自己打扮一下,顺便再挽起一束蝴蝶结,就像我刚见到你时的那样。”
卡兰嘉表情愤怒,对巴洛泰敬了一礼,接过传令官递过的文件,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却被巴洛泰叫住。巴洛泰对卡兰嘉语气慎重的说道:
“哦,卡兰嘉,记得,态度要亲切;记得要放低姿态。这两点,记住了吗?”
卡兰嘉不答,但是愤怒已经击碎了她对巴洛泰的尊敬,她大声质问道:
“为什么是我?”
巴洛泰笑了,他看了看菲利脸上的刀疤,又扭头对卡兰嘉打趣的问道:
“你看,在坐的长相,还有谁比你更合适做使者?”
说罢,帐内的诸人都忍不住的偷笑了起来,唯有卡兰嘉窘迫的摇了摇头,答应道:
“好吧,这两点我记住了。”
待卡兰嘉走后,菲利对巴洛泰说道:
“都是老部下了,你不该这么对她,尤其是她的靴子。”
巴洛泰笑了笑,然后一脸散漫的回答道:
“真的,那时候我才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让她去。”
……
“启禀元帅,我部于路间巧遇使监一行,现已护送至后军,如今正在赶往此处。”
刘憾听罢与行于右侧的徐云儿对视一眼,但见徐云儿目中隐含好奇之色,心中了然。便对哨骑言道:
“知道了。”
说罢,便对徐云儿问道:
“云儿可知此人来历?”
徐云儿轻笑片刻,点头答道:
“尚知此人一二,乃周云那孩子的女徒儿,如今方十二岁,唤作王馨。说来也巧,初识便在引镇。馨儿着服奇异,一眼便知非我凤翔星人。不过当初周云收此女为徒时,曾见识馨儿家人,期间并无不妥,于是便断了念想。”
刘憾听罢思虑片刻,心中了然,便证实道:
“可是那三年前的飞舟?”
徐云儿点头,接言道:
“赶巧不巧,便是此物。”
刘憾摸了摸马鬃,心中却更加疑惑,便又问道:
“为何不直言探问?当年那飞舟差点闯了大祸,北云上地理应上心才是?”
徐云儿凝眉思索片刻,便对刘憾答道:
“恐是因外来之人,道门近百年来已识得多处外族,皆友好相待。那时方与魔族不和,故而战事已起。引镇处的飞舟说到底还是没有保得住,倘若馨儿真是外族,且要归家,我等哪还留有那等功夫助她。倒不如她不说,我等也不问,拖一拖也是妙事。再者说馨儿如今在周云门下挂着首徒的身份,将来若真入了道门,便不怕她不说出自己的来历。”
刘憾听罢点了点头,感叹道:
“恩,可要好好待她,莫要再起祸事。”
徐云儿笑答道:
“周云宝贝得紧呢,我看此师徒二人早已有父女之情,馨儿整日不得离身,恐怕是忧虑风雨殿将人虏去。要不怎么说,周云要馨儿舍近求远,遣来这里行事,而不去东路。”
刘憾听出话中喜意,开怀大笑。接着又对徐云儿言道:
“再者说,倘若真有战事,有你我二人护着,总比南江那臭小子靠谱吧。”
夫妻二人略有深意的互相凝视片刻,徐云儿轻笑作答,便不再言。之后刘憾示意,二人便停马于旁道,待使监临。
片刻后,王馨来到身前。刘憾二人将其细细打量,见一雄壮狮骡之上侧坐一位佳人。卷发依旧,身着白衫连裙,腰系一条麻细橙绳,于小腹两侧又褡裢下一根绳摆,间连一颗碎捻子于大腿根处。耳配天使抱膝坠子,连裙叠浪间碧丝点点,无序勾连。脚蹬小鹿皮靴,似是漂了颜色,七成新旧,自然洒脱。
刘憾倒吸一口冷气,遥想儿时孟浪,不禁好笑。徐云儿眼白刘憾,刘憾有感,只得是收回目光,对王馨言道:
“妙人少时便如此绝色,长大可还了得。”
王馨受刘撼语间调戏,却仍是大方向二人行礼,笑答道:
“元帅过奖了,馨儿心岁早熟,这身衣妆等不得长大再穿了。此次身职使监之职,还望元帅行个方便。”
刘憾点头大笑回礼,徐云儿向王馨回礼罢,出言道:
“说起来,你那师傅见我时是要叫我姑姑的。如今一体间行事,我等自是要关照于妳。我二人听你言心智早熟,想必己身有定计,你自管放心行事,但是不得无故远离我二人身旁,妳可愿应下?”
王馨再次对刘憾二人行了晚辈礼,点头应下。刘憾二人点头,算是回礼,徐云儿引马至王馨身旁,将狮骡缰绳接过绑在自己马甸上,刘憾慷慨高声言道:
“走,我等上路。”
一行三人便回到官道,继续前行。间或说笑,秋间游览,不过如此吧。
然而……
逐妖城,替天殿。
一干文武静若悬河,多有殿臣竟是敞衣解帽,汗巾挥雨,殿前一处醒目的沙盘自行调动。中原省,两族军队如今已是盘根错节间。
罗城变幻大王旗,却孤竖一支;
新桥为免腹背受敌,辖营之处一变再变;
而北路兵马于晖城西北四十里快进,前方竟要穿行四阵;
凤林县之兵于敌内纵深挺近,迎面而来大军兵锋相对;
而清湖谷内魔族军阵排列有序,其势浓如点墨,倘若墨口一开,中原省或是一片魔海。。
稍有不慎,便有一场大战将起,只看盘上如今形式,恐是战事一开,少说十万兵马恐立陨。
刘淳有些坐不住了,这什么狗皮的战略。兵行至此,任谁看都是个圈套而已。魔族倘若不重诺,此战过后,或可险胜,少算三十万兵马间,又能有几人回!
刘淳拍了一下脑额,继而揉了揉痛觉,心中却在细细盘算:
“兵行如此般田地,恐是回天无术了,为今之际,只得是静候佳音。不过该有的提防还是得有的。”
想到此,刘淳便伸手拿起惊堂木,把玩了起来,心中却思量良策。他这一动作看似自然,实则惊了堂下诸臣一跳,诸臣提口传耳,片刻间皆望向刘淳。
说起惊堂木,你就得说刘淳。自刘淳在位三十余载,只响过三次。惊堂木往桌上一拍,臣工无论何职,皆是要惊觉受命的。所以也就意味着惊堂木每一次响动,都是国家动员的前兆。且说刘淳管理偌大的国家,三十年来只响了三次,的确算是少有的。倘若比他父亲,在位不足十五年,且一天响三次的话,刘淳这个皇帝做的的确合适。不过如今恐怕是要再加一次了。
恰在此时,殿监回话道:
“有传书。”
刘淳心急,严肃道:
“念。”
殿监按吩咐念道:
“其一,使监十人两队,如今已临前营,最远的那一路,方至。
其二,各路来报,一切安好。”
刘淳点头,表示知道了。但为今之形式,使监也未必有用了。沙盘上看来,这明显是计,使监去了恐怕也是送菜于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