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你如何理解药物和电击通过刺激脑，让其产生脑波异变从而开发超能力这件事。”一方通行双手放在椅背，下巴抵在双手上，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姿势。他的语句明显经过精心编辑，这个问题也是有备而来。
“真的可以说吗？”麻仓葵有些迟疑。
“说吧。”一方通行大方的环视了四周，轻蔑的说：“他喜欢偷窥，就让他看着好了。”
一方通行说的他是谁，麻仓葵不知道，于是理解成理事会的监控好了。在学园都市内，不存在百家争鸣的状况，能被承认的科学只有两种：超能力，非超能力。好像除了能力，这里的人对其他事物都漠不关心。是真的漠不关心，还是被洗脑到了即使见到其他事物也不会去思考的地步？恐怕他们本人连这个问题都不会思考了。
麻仓葵说：“那是胡扯。”
“噗。”一方通行开心极了：“真敢说呢。理由？”
“再怎么摧残大脑，也不会有那种脑波的。”麻仓葵的回答非常刻薄：“药物和电流的作用可能是把脑对于‘普遍常识’的思维破坏，重新植入‘异常常识’的理论。我看过高年级教材，二年级的理论课明确的写了：从正常现实中分离出来，获得属于能力者的‘个人现实’。唔。所以，能力者将可以遵循他的个人法则，超脱常识法则，将他的意志体现出来，表现在外在就是所谓超能力。总结一下既是说：第一步，把大脑破坏掉。第二部，使大脑重建。变化的不是脑波，而是思维方式。”
一方通行静静的听完她的话，才问：“你知道，为什么教材会梯度进行么？”
“因为，先用胡扯洗脑，更容易成功啊。”麻仓葵理所当然的回答。
“哈哈哈哈！”一方通行大笑起来，向着虚空方向叫嚣：“看见了吗！喂！你这渣滓！！蠢货！偷窥别人质疑你很爽吧！！哈哈！愚蠢的猪！废物！！一辈子只敢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的废材！！什么狗屁学园都市！！”
“……那个，老师qaq！”麻仓葵被一方通行狂暴的样子吓到了。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开始骂脏话，好凶。还有，他到底在骂谁呢？
“呼！”一方通行骂爽了，吁了口气：“喂，麻仓。”
“有！”
“你说的对。什么狗屁理论，都是胡扯！”一方通行的眼睛闪着光，细瘦的手臂伸出来：“我要把你教导成第一个level6，你敢试试看吗？”
麻仓葵伸出手握住他那和自己一样细瘦的手，认真的说：“谢谢老师，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游荡在学园都市的各个角落的一方通行不会不知道，超能力者们是有着最大极限的，这个极限，被秘密的称之为“素养”。“努力就能上升为更高等级的超能力者”的说法是个骗局，事实上正如麻仓葵猜想的，每个人的天分，也就是素养，是注定的，几乎无人能超越这个极限。然而，他敢在此刻夸下海口说要把麻仓葵教导成level6，到底是想巩固官方的谎言，还是从麻仓葵身上看到了什么特质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的第一堂课，变成了一方通行单方面说不知道是谁的某人坏话，而麻仓葵安静的坐在那边听他骂街的场面。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学会骂街，一方通行还真是个好老师。但是现在，麻仓葵偷偷打了个哈欠，很想说：老师，你骂街的词汇太糟糕了，我不想学。
“你那是什么表情，哈？”一方通行看出了她的不耐烦，于是表现出比她还不耐烦的样子。
“老师，我们就靠骂街来冲上level6么？”麻仓葵不答反问。
“测试仪器还在准备，明天才能知道你的身体状况，给我乖乖听安排。”一方通行说。
“明明是老师没好好备课，时间安排不效率。”麻仓葵据理力争。
“想死吗？”一方通行按着桌面瞪她。
麻仓葵抿着嘴没说话：中二病真是麻烦死啦。
“算了，今天到这里。”一方通行把她的档案簿夹在胳膊底下，拄着拐杖往外走：“今天给你提前放学了。滚吧。”
“等等老师！”麻仓葵赶紧追上去：“我有事——”
“没空。”一方通行打断她说：“你听好了，在你能力觉醒之前没资格跟我谈任何条件。想达到你的目的，就乖乖的训练。”
“唔……”麻仓葵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和缓慢的脚步，不由得想：小老师的脚是怎么了呢？
于是今天的赤司聚聚也久违的收到了女朋友的短信。会收到短信而不是电话，就说明她今天累的够呛，不想让自己听到疲惫的嗓音。
短信是这样的。
ail[218/1000]
：12月2日23:11
：葵
：开始超能力开发课了
之前和征十郎商量过的超能力课程，今天正式开课了。
绝对没有想到！我的老师居然学园都市超能力排名第一位的一方通行（不知道这个名字会不会被屏蔽掉，之前搜索它都失败了qaq）。
上次跟前辈一起时遇到老师之后，前辈讲了一些关于他的往事。
一方老师是个悲情，脆弱，寂寞，努力，温柔的人，但是很任性，对常识也不太了解。
感觉跟爸爸有些微妙的像呢。
跟征十郎也微妙的像。
所以，我才觉得一方老师很亲切，和他聊了会天。
下次打算跟他提一下飞船动力的事，我想如果是好事，老师可能会支持我。
以上就是我今天的状况了。
征十郎那边情况如何？已经是2号了，决赛马上就到了吧？
那天的行程我已经空出来了。
考虑到想跟征十郎一起参加庆功宴，就把翌日也空出来了。
到时难免会收发实验室传来的简讯，你可不要嫌弃我太忙。
很期待你的比赛。
我想见你。
喜欢你。
赤司巨巨看前半段出现“前辈”二字的时候，心情郁结。等看到麻仓葵说那个什么一方通行和自己像，已经生气了。他的女朋友虽然没有爬墙的心思，却满身破绽，总是给男人可趁之机。什么叫如果是好事老师就会支持你啊！你知道一个男人在表示支持你的事业的时候，心里是对你存着期待的吗？！
等他看到后半段，气就消了。
尤其是麻仓葵说起翌日庆功宴的安排，赤司嘴角微微翘起来：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女人坚信自己一定能赢还让人开心的了。
他回复的是一条语音短信。
“一切顺利。我也喜欢你。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早点睡，晚安。”
第二天，麻仓葵在数学课上被校园广播叫走了，表面上是让她去一一趟视听室，实际是要进行昨天未完成的身体检测。
一方通行坐在大型机械前面，面无表情的等待着。
“老师。”麻仓葵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发现里面除了一方通行还有另外三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在。她不明所以，看向一方通行。
“坐下。”一方通行把她按在椅子里，亲手把测试工具帮她穿戴完毕。麻仓葵看着这位小老师忙碌，觉得他好像一个哥哥：虽然不善言辞，但在背后操碎了心。明明她和他没有多少交情，只因为他成为自己的老师，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个好人。=v=
麻仓葵不知道的是，一方通行对她的善意不是因为老师的身份。正相反，他因为不想看着麻仓葵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造成更大规模的伤亡，这才主动当她的老师的。对无辜的人抱有同情，用非常识手段守护弱者，一方通行向来是这样做的。
“老师？”麻仓葵已经完全被固定在测试台上了。
“乖乖的闭上眼睛等测试结果。”一方通行嚣张的说：“你们在一边记录，别靠近她！”
“那是自然，请启动仪器吧。”穿白大褂的人恭敬的说。
一方通行亲自启动了仪器。
麻仓葵闭着眼睛，觉得眼眶很痛。她皱了皱眉，在思考疼痛来源时，觉得太阳穴的位置，血管突突狂跳。一瞬间头晕目眩，她强撑着打起精神来。理论课上讲到过，该仪器会刺激脑垂体和松果体，以更方便接收脑波。但是没提到会出现她这种痛法。
“喂，麻仓！”一方通行觉得不对劲：“哪里不舒服？”
“想吐……”麻仓葵觉得小老师的声音很近，但却听不真切。听觉收到了影响。不仅是听觉，视觉、触觉也渐渐变得麻木。而她此刻胃里一阵翻腾，比起头部的各种痛麻感，想吐是最难忍受的痛苦。
一方通行关掉了仪器。几个穿白衣服的人想要过来帮忙把麻仓葵从检测台解放下来，被一方通行挥开了。
奇异的是，在关掉仪器的瞬间，麻仓葵的恶心感就缓解了。
“傻站着干什么！结果拿来我看！”一方通行说。
几个人面面相觑，把测试结果拿给一方通行：“可能是因为刺激力度不够，再加大一些……”
“这是什么，哈啊？”一方通行把劈头盖脸把文件摔到他们脸上：“加大刺激？她变成脑残你们负责的了吗？”
“所，所以这件事还要请示上级——”
“滚！”
麻仓葵一直抚着胸口，终于忍着没吐：“老师，怎么了？”
“没事。”一方通行转向她的时候狂暴的姿态就收敛了，他说：“判定失败了。你的数据检测不到。”
“不明白。”麻仓葵看着他说。
“不只是你不明白。”一方通行说：“你出现了激烈的排斥反应，各项数据归零，素养无法判定。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混蛋。”
麻仓葵静默了一会，豁达的说：“可能我是没办法开发超能力的人吧。”
“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一方通行大大的白眼瞥过来，说：“那排斥反应怎么解释？”
“唔……”麻仓葵听都没听过所谓排斥反应，更别提解释。
“除非你不是人，不然机器不可能测不到数据。”一方通行瞪着她，吁了口气：“算了，跳过检测，你直接跟着我上开发课！”
“好的，老师。”麻仓葵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仍然选择了信任眼前的小老师。
一方通行看着因为好奇，正在摸索检测仪器的麻仓葵，不免思考：是她身体构造异于常人，才会产生排斥吗？难道她也是人工生命体？！这样想着，一方通行的眼睛变得犀利起来，不过，在看到麻仓葵认真的观察仪器屏幕时，这想法就被他自己否定了：她的背景学园都市已经查过了。她不会是人工生命体。大概是特殊体质。既然有完全不具备超能力的神之右手，再来一个连素养都无法检测的家伙，又有什么稀奇的。
这天，麻仓葵呆在自己的小宿舍，有些失落。
参加过能力开发课的同学们为了能给她做参考，在此之前纷纷叙述过自己接受检测时的情形。大多是“一眨眼就测好了”，还有一些觉得“坐在那过了一会都快无聊死了，才被通知可以下来了”。没有一个人跟她提过测这个还会恶心头疼的。
她又想起一方通行那句话：除非你不是人，不然机器不可能检测不到。
她当然是人呀。
麻仓葵摸摸自己的脸，捏了捏，直到捏疼。她叹了口气，把自己摔进床里，掏出手机。
打开line，她举着手机熟练打字，照早就说好的，跟好友们汇报状况。
宇宙铁甲：【今天超能力的检测做过了。没测出结果。】
过了一会，都没有人回应她。是都在忙吗？麻仓葵看了看时间，发现竟然已经是半夜一点。她皱着眉：难道自己因为太失落的关系，发呆了将近三个小时？要知道她洗完澡的时候才十点，她以为现在也不过是十点半左右。这三个小时未免过的太快了，快到她以为自己短暂的失忆了。
此时，有人回复她了。
审判者：【我们私聊。】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