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眼下你即将面临一场浩劫。”
“什么……”李兴本就不相信命运一说,为了探出道士的意图假装惶恐,“道长,你得救我。”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施主与我有缘,贫道自当援手。”
李兴顺势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给道士。
“这…这…”道士嘴上推辞,银票却已收入囊中,“施主不必惊慌,贫道自有解救之法。”
“多谢,道长。”
道士问,“不知施主此次要寻的是什么人?”
李兴瞧了瞧,四下无人,凑近跟前,小声说:“我这次要寻的是洛阳首富的女儿。”
道士听闻,眉头紧凑,“你竟然要找她?”
李兴点点头,“正是。”
“看来钱施主没对你说实话。”
李兴一脸茫然,“不知道长此话何意?”
“钱施主是不是对外宣称他的女儿被人绑票?”
“道长也听闻此事?”
“一派胡言。”道士有些恼怒,“钱施主的女儿根本就没有被人绑票,她人就在我观中。”
“什么?”李兴吃了一惊。
“他为避祸,才故意说成被人绑票。”
“道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道士瞧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你真的不知?”
“道长,晚生真的一无所知。”
“嘿嘿……”道士冷笑几声,“在三清祖师神像面前你竟然敢撒谎?”
李兴急了,“晚生实在不知,道长这话指的是什么?”
道士笑了笑,“洛阳城里除了凤姑娘知道她在这里,恐怕就剩钱施主本人了。”
道士接着说:“这种丑事钱施主不可能让外人知道,你一定是从凤姑娘哪里获知消息。”
“凤姑娘难道真的是神仙,这么秘密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
“贫道也解释不清,洛阳城还真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能从凤姑娘那里得到消息的男人,都是有本事的男人。”
李兴发觉道士的双眼睛已经盯在了他的脸上。
“既然道长全都知道了,我也就不想再隐瞒。”李兴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带走钱开来的女儿。”
道士说:“你晓得钱施主为什么要把女儿送来此吗?”
李兴摇摇头。
“因为伪齐的李成看上了钱施主的女儿。”
“那又如何?只要他敢来,我就灭了他。”
道士笑了笑,“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些只不过是李成的借口,他真正的意图是用此来要挟钱开来,不再援助抗金的义军。”
他接着往下说:“李成一个月前已经放话,让钱施主把女儿送给他,不然就挥军攻城。届时,生灵涂炭,遭罪的只会是百姓,现在距离期限只剩最后二天。”
“钱开来把女儿送来此又是何意?”李兴问。
“是我给钱施主出的主意。”道士说:“钱施主常常捐助本观,如今他女儿有难,我怎能见死不救?他对外宣称女儿被人绑票,他宁可牺牲自己女儿的清白,也不愿女儿被李成那个狗东西糟践。”
那个时代,名声比性命都重要,女儿家只要遭人绑票名声可就毁了。
“原来如此。”李兴若有所思点点头,“那我就更要带她走了。”
道士发火,“你怎么冥顽不灵?”
“道长,你这么容易就动怒,亏你还是修行之人。”
道士大怒,“我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听,我看你像是李成派来的细作。”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不能让他把人带走,人是我的。”
道士和李兴回头望去,上官鹏自外边走了进来。
李兴说:“道长,你看又来一个多事之人?”
道士看了看李兴,又瞧了瞧上官鹏,特别是他手中的那柄镔铁判官笔分外扎眼,一看就知道来着不善。
道士问,“你又是何人?为何偷听我二人说话?”
上官鹏冷笑一声,“并非我有意,是你二人说话的声音太大,我早就站在外边,你们却全然不知。”
这些只不过是上官鹏的托辞,道士和李兴都明白。
一时间,三人僵在这里,谁也没有先出手。
这时,从后院传来呼救声,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此刻,三人谁也顾不上谁,立即赶往事发地点,因为他们清楚,钱开来的女儿出事了。
李兴一直都没见到凤姑娘说的王卓义,恐怕后边动手的人就是他。
道士最先赶到,李兴和上官鹏随后赶来,厢房里人已经不见了。
李兴问,“道长,后院通向何处?”
道士闭口不语。
李兴怒道:“当务之急是先救人,其它的事慢慢再商量。”
道士反应过来,急忙说:“后山有一条小道可以直达山下,不过道路崎岖难行,很少有人走。”
话刚末音,上官鹏就朝后山追去,道士也尾随而去,李兴却原地未动。
他在思索......忽然,李兴笑了,“出来吧,朋友,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带着一个人是不可能走得那么快,更不会选择崎岖难行的小道。”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一个男人肩上扛着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看来是被人点了穴道。
男人开口问,“你是谁?”
李兴微笑着,“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你是王卓义。”
王卓义哈哈一笑,“据说洛阳城来了一位赌术行家,脑子灵活,手法奇快,想必就是你。”
李兴笑道:“看来你和春三娘也有一腿?”
“男人都是喜欢女人,特别是美丽的女人。”
李兴赞同这一观点,因为他也喜欢女人,像春三娘这种韵味十足的女人他又怎么会不喜欢?
李兴说:“你也是春三娘找来的人?”
王卓义说:“你错了,我不是春三娘找来的,我是自己来的。”
李兴凝视着他,“你想和钱开来结亲,又或者你是伪齐的人。”
王卓义瞪着他,“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是谁不重要,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同钱开来结亲。”
“理由?”
“洛阳王家早已没落,既然你是自己来的,说明你有意要钱开来承你的情,他就不得不把女儿嫁给你,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利用他的财力振兴王家。”
王卓义没有打断他,李兴继续说:“如果你想借助伪齐的力量来恢复王家的声誉,那只会适得其反,你王家将会和当朝奸相一样,遗臭万年。”
“哈哈哈哈哈……”王卓义将肩上的女子轻放一边,“说得好,你的一番见解使我下定了决心。”
“看来你是墙头草,风往那边吹你就往那边倒。”
“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能光复我洛阳王家,我什么都愿意付出,谁敢挡我的道,我就铲除谁……”王卓义恶狠狠地瞪着李兴。
李兴朝他望去,四目相对,一场争斗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