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州,现今的唐河县。位于河南省西南部,豫、鄂两省交界处,名字来源于境内河流唐河。
邓州,如今的邓州市。是河南省直管市,豫西南门户城市,邓州在历史上曾是上郡据区和军事重镇。
孟宗政八百里加急的书信早已送至京湖制置使赵方手中,他已命许国领兵1万东向唐州,扈再兴领兵1万西向邓州,又命其子赵范监军,赵葵领3万军后殿。
这一日,孟珙领着3000轻骑扎营于顺阳县外的三尖山。
一个斥候来报:“启禀将军,扈再兴将军的西路军离三尖山不足三十里。”
“来得正好。”孟珙下令,“速去前方与扈将军部取得联系。”
“得令。”斥候快速离去。
孟珙站在山顶,看着远端隐隐约约的顺阳县城不禁一笑。“如若拿下此处,我就不信完颜讹可会不着急。”
天色渐晚,孟珙派出的斥候与扈再兴取得了联系,他也屯兵于三尖山,与孟珙汇合一处。
“扈叔叔。”孟珙上前恭敬失礼。
“呵呵呵……”一名髯须黑脸的汉子笑着将他扶起,“贤侄,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
孟珙起身、抬头,扈再兴上下仔细打量。“唔,又长高不少……”又拍了怕他的肩头,“也壮实不少。”
二人话着家常,一个斥候来报:“启禀二位将军,枣阳方向有金军回援迹象。”
“大概有多少人马?”扈再兴问。
“大约3、4万人左右。”
扈再兴冲斥候摆手,他识趣退下。“看来完颜讹可对枣阳仍不死心,只回援了这些人马。”
孟珙低头沉思了一会,“扈叔叔,侄儿有一个想法。”
“说来听听。”
“是。”孟珙开口,“扈叔叔,侄儿此次带了3000轻骑出来,不如由我去前方骚扰援军,扈叔叔趁机拿下顺阳县,这些援军势必会朝我们这个方向袭来。届时候我们在三尖山附近设下埋伏,定可一举歼灭这些援军。”
扈再兴颔首思索。“好计策,这样完颜讹可那只老狐狸一定会放弃枣阳。”
他突然又开口赞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的好侄儿真的长大了。”
“哈哈哈……”他开怀大笑,默许了这个计策。孟珙在一旁挠着头,他笑得更开心了。
夜蒙蒙,雾深深……
山里的气候变化无常,如同兵法一样。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孟珙知晓这些道理。行军打仗讲究兵贵神速,所以他此时已经领着3000轻骑上路。
金军的斡雷古领着2万步骑军缓缓朝邓州方向行进。
突然,前方传来隆隆之声……
“怎么回事?”斡雷古问。
一个斥候跑上前来,“启禀将军,前方有骑兵活动,请将军小心提防。”
“骑兵?”斡雷古看着远方扬起的滚滚尘灰夷犹沉思。
忽然他哈哈一笑,“混账东西,宋军哪来的这么多骑兵?”他指着前方,“你们看,前方奔跑的马匹像是我西域的大宛马,这应该是从邓州出来的骑兵军团。”
“将军请小心,我们奉命回援邓州,留守兵马本已不多,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骑兵出城?”一个部将提醒着他。
“哼!”斡雷古呵斥,“宋军向来胆小只会坚守不出,在我大金骑兵冲击之下焉能抵御,这定是邓州骑兵无疑。”
“将军你看……”一员部将指向远方,“他们并无旗号,如果是邓州方面军为何不打旗号,请将军还是小心防范。”
“你懂什么?”斡雷古骂道:“兵贵神速,行军打仗扛着那么多大旗反而有碍行进速度。”
他还在和部将争辩,这个骑兵团距离他的部队已不足一里。
“你们看这些士兵的着装,分明是我大金军服。”斡雷古坚信自己的判断。
他的几员部将越瞧越不对劲,“将军,如果真是自己人为何不派人前来联络,你看他们这样的速度就像是冲锋?”
斡雷古想想,他们说的不无道理……
“将军,再不设防真出乱子可就来不及了……”几员部将纷纷相劝。
“这……”斡雷古还在迟疑,骑兵团距他不足百步。
“将军……”这几员部将急得直冒汗。
这根本不是邓州出来的援军,这是孟珙的3000轻骑。他命士兵换上金兵服装,佯装是金军,这一招果然令斡雷古上当。
临近,孟珙大喊,“系上红绳。”这3000骑兵按战前的嘱咐在左臂系上红绳视为标记。
他挥刀呐喊,“弟兄们冲上去,给我杀呀……”
“嗬……”
冷兵器时代,骑兵的冲击力是无法想象。几万骑兵可以冲垮几十万大军组成的防线,在古代战场上屡见不鲜。
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彭城一战,就是以三万骑兵冲垮汉太祖刘邦的几十万联军,杀死汉军十万多人。
孟珙以3000骑兵冲击未曾防备的斡雷古2万步骑,这场战役胜负立分。
骑兵团距斡雷古部只剩几十步之遥,忽闻杀声震天,他这才醒悟。“列阵…列阵…”
这时再想列阵已然来不及。眨眼间,孟珙的3000骑兵已冲至跟前,金军猝不及防,哀号遍野……
这场战役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孟珙以微弱的代价换取大范围的胜利。只有少部分骑兵仓皇逃遁,可谓大获全胜。
一名士兵来报与孟珙,“启禀将军,歼敌一万有余,俘获五千以上,粮草甲器还未统计。”
“有敌军主将的消息吗?”
“战场还在打扫中,暂时还未发现。”
又有士兵来报:“启禀将军,发现敌军主将斡雷古的尸身。”
孟珙说:“让金军士兵前去辨认,辨认。”
“是。”这名士兵蹬蹬蹬跑走。
不一会这名士兵又跑回来,“回禀将军,经过好几名金军士兵确认,那具尸身就是他们的主将斡雷古。”
“辛苦了,你下去吧。”孟珙摆摆手。
“属下告退。”这名士兵蹬蹬蹬又跑开了。
他下令,“将这些俘虏统统放了,赶快打扫战场,能带走的全部运往三尖山,不方便携带的统统焚毁。”
“遵命。”
这里一片狼藉,硝烟还未消散。孟珙朝枣阳方向望去,“完颜讹可,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完颜讹可的大军围攻枣阳已有旬月。金军损失了好几万人,损毁器械无数,他们倾尽所能,仍不能拿下枣阳。
枣阳城还是那么坚固。守军在孟宗政机动灵活指挥下,完颜讹可的金军逾越不了这条鸿沟。
完颜讹可独自一人待在营帐里,显得很焦躁。
“启禀元帅……”一名斥候来报。
完颜讹可双眉紧锁,最近他听到的消息没有一条能令他高兴。“讲。”
“元帅……”斥候支支吾吾。
“唔……”完颜讹可不悦。
“邓州方向传来消息,顺阳县已被宋军扈再兴率军夺取,另外……另外……”
“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完颜讹可怒斥。
“另外……另外……”这名斥候鼓足勇气,“斡雷古将军在回援途中遭遇伏击,已经为国捐躯。”
“什么?”完颜讹可眼睛瞪得大大的,只听他暴喝一声,“滚!”这名斥候连滚带爬出得了营帐。他长舒一口气,对刚才一幕仍心有余悸……
孟珙领着他的骑兵回到三尖山,与夺下顺阳县的扈再兴合兵一处。二人在三尖山附近织好了一张大网。
二人在等待着……
等待完颜讹可回援的金军,这场枣阳保卫战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