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宴里,除了沉默便是沉默。
尹寂夏抱着然然若有所思。司俊青从后视镜里时不时打量一下,眉心间的沟壑越发深沉。
看来这次,他对她,是真的动了情,而她,亦非薄情寡义。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骤然收紧,不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傅莫骞有机可乘。
车子平缓地停稳,尹寂夏才强打精神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司医生,麻烦你了,谢谢,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夏夏!”他还是叫住了她,有些话,憋闷得久了,不吐不快,“听我的,离傅莫骞远点,别趟这浑水。”
尹寂夏笑了,却掩不住眼底的落寞和满心的苦涩,“你放心,我明天就辞职,再见!”说罢,便带着孩子大步上了楼,没有一丝留恋。
分明是热浪滚滚的三伏天,司俊青却如同冰水里淋过了般从头凉到脚,“夏夏,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回头多看我一眼。”
……
尹寂夏说到做到。
第二天把然然送去暑托班,带着辞职信和银行卡,那里有五万块,是她的全部家当,准备最后一次昂首挺胸走进鸿远,和奋斗了四年的地方彻底再见。
一进大楼,她就感受到了明显的反常。迎接她的不是想象中的臭鸡蛋烂菜叶,而是一张张温和的笑脸。
这是怎么了?这些人,被买通了,被威胁了,还是被灌了迷药了?
尹寂夏摸不着头脑,满心疑惑地上了39层。
投资部一如既往地忙碌,只是叶嫣然的座位空空如也,一点她存在过的痕迹也没留下。
拿着辞职信和银行卡,尹寂夏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经理办公室的门。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对上大班椅上白绍光含笑的眼,尹寂夏整个人都傻了,“白,白助理?”
“是白经理。”他纠正道。
尹寂夏的粉面罩上了一层阴云,手心攥紧,眉头不由自主跟着拧巴了起来。他成了经理,那傅莫骞呢?
她的担心让白绍光眼睛一亮,莫骞这小子苦肉计没白演,这回,有戏!
“咳咳,”清了清嗓子,他故作严肃,“傅经理因为严重失职,已经被下放到子公司去了。之前让尹秘书受了委屈,我代表集团郑重向你道歉。作为补偿,你的福利待遇上调,参照总裁办秘书待遇执行。”
“啊?”尹寂夏反射弧太长,压根没跟上节奏。
不过才两天,不仅沉冤得雪,还加薪了,这是因祸得福吗?
那叶嫣然去了哪儿?是和傅莫骞一起去了子公司吗?
想到这儿,尹寂夏仿佛看到了叶嫣然扭着水蛇腰在傅莫骞身边跟前跟后的样子,说不出的酸涩搅着莫名的怒火全然盖过了加薪的喜悦,让她的脸色越发暗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