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明一听赵得三这样责问自己,这家伙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愧色。他看着连一样家具都没有的空房子,还有两眼愤怒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林建明叹了一口气道:“农机厂不景气,已经半年不发工资了,家里吃饭都是个问题,我心里烦。”
赵得三道:“你心里烦,不问家里的事?不问孩子的事?老婆住院都不问?你还是男人吗?你还是孩子们的父亲吗?还是一个丈夫吗?”
林建明的眼睛一红,眼泪流了出来。
他转身走向林诗苒和林鹏。
两个孩子吓得连忙后退,林鹏一下子躲到姐姐的后背。
赵得三冷笑道:“你看看,两个孩子怕你怕成这样了,你不感到,你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林建明低下头,脸的愧色更加浓烈。
“对不起,诗苒、小鹏,我以后不再喝酒了,不再赌博了,也不再打你们了。”
林建明惭愧的道。
林诗苒冷冷的道:“我们已经不相信你了,这些话,你说过一万遍了,你改,你改,你今天说了,明天忘,你说话根本不算数。”
林建明道:“诗苒,这次我说的话,一定算数。”
林鹏大声道:“你说过不打我,但你一喝醉了,回来还是打我,连我攒下来给妈妈买药的零花钱,都被你抢走买酒去了,我以后,才不相信你的话。”
林建明顿时被自己的儿子说的哑口无言。
赵得三道:“农机厂的效益不好?沣河县县的所有农机,在哪里买的?难道不是买你们农机厂的?沣河县县是西京市的农业大县,每年的农机使用量很大,你们农机厂怎么会效益不好?国家每年还给你们农机长大量的农机补助款,难道再加农机补助款,你们的效益还不好,难道都是傻子憨子?是傻子,也一定能挣钱。”
林建明转过身来道:“国家是有农机补助款,可是,农机补助款,是一块大肥肉,谁见了,都会咬一口,国家下拨的农机补助款,被面层层扒皮,到了我们的农机厂,所剩无几了,是到了厂里,也被那些家伙贪了、吃了喝了,根本没有利用到生产去。”
赵得三道:“不可能吧,农机补助款和国家的扶贫款、退耕还林补助款,都是国家明令禁止各级政府提留的,难道沣河县县的农机补助款有人提留?”
林建明冷笑道:“明令禁止?那些违法的事,那个不是明令禁止的?但领导们还照样吃喝嫖赌养小三。”
赵得三道:“你们农机厂是属于农业局管辖吧?
林建明道:“很早属于工业局,但后来,因为农机厂生产的机械农机,直接给农业局使用,后来,县领导把农机厂划归了农业局了。”
赵得三道:“农机厂的厂长叫季双宝吧。”
林建明点头道:“是的,是叫季双宝,工人们送给他一个外号叫鸡扒皮。这家伙,一天三酒,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光情人,养了好几个,农机厂的钱,都让他贪污了。”
赵得三道:“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林建明道:“我们工人那里有什么证据?不过,都这样说,季双宝不光贪污农机补助款,而且还在分房过程,大肆收受贿赂,谁给他送钱,农机厂建好的新宿舍楼,他分给谁,否则,你别想分到楼房,另外,他一家人占了三套楼房。”
赵得三道:“有证据吗?”
林建明冷笑道:“那三套楼房,他们现在住着。”
林建明讲到这里,看着赵得三道:“你是谁?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半夜里,为什么在我家?”
林诗苒冷哼道:“赵大哥是新来的副县长,他在路,救了我,又把我送到家里,那五百块钱,是赵大哥给的,妈妈没钱打针了,也是赵大哥给主管卫生的副县长打的电话,让医院继续给妈妈治疗。”
“什么?您……您是新来的,主管农业的赵副县长?您救了我的女儿?”
林建明大吃一惊,看着赵得三。
赵得三点点头道:“我是新来的副县长赵得三,我在路碰到了坏人想欺负林诗苒,我救了诗苒。”
林建明连忙道:“谢谢赵县长,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我刚才喝多了,我不是人,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赵得三看着这个一脸胡子的男人,沉声道:“你看看,你还是个男人样吗?我对你说,以后一定要戒酒,不许喝多了酒打孩子,更不许赌博,那五百块钱是给孩子和你老婆买营养品的,不许你动一分。”
林建明连忙道:“好的,赵县长,我一定听您的。”
赵得三看着林诗苒道:“你父亲以后再喝酒打你们、再赌博,你给我打电话,我让公安局的人好好的管管他。”
林诗苒点头道:“好的,赵大哥。”
林建明连忙道:“您放心,赵县长,我以后不会再喝醉了,也不去赌博了。”
赵得三走出林诗苒家的时候,都一点多了。林诗苒送赵得三走出自家的院子。
林诗苒看着赵得三道:“赵大哥,你说,他能改好吗?”
林诗苒可能已经伤透了心,还是不称呼林建明为父亲,但小丫头的眼里,却充满着一丝希望。
赵得三道:“我看能,林诗苒,我看你还是称呼你父亲为爸爸吧,他再怎么样,他毕竟是你的爸爸。”
林诗苒倔强的咬着嘴唇,眼睛红了。
“要是他能改好,不喝不赌,我还能叫他爸爸,我等他改好再说。”
看样子,林建明对林诗苒伤害的很深。
这也难怪,自己的老婆住院,都停针了,马要被医院撵出来了,对方还在外面喝酒赌钱,这也不怨林诗苒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