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传得很远,在我耳边响起来。
我唯一想到的是,是故乡安静的夜晚,偶尔传来蟋蟀的叫喊声,可现在我距离家乡还有几千里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地感觉憋闷的感觉慢慢地消失了,好像吐血把自己给吐好了,四肢也有了力量。这真是怪事。
脚步声又传来,开门进来的戏子,怀里面抱着白月明。戏子在张罗着路上带着的东西,刚刚回来。戏子看了地上一滩鲜血,脸色也吓白了:“萧棋。你这玩意吐血跟撒尿一样。没事吧。”
我摇摇头,苦笑道:“你吐一个试试,看有没有事。”
戏子给我倒了杯开水,说道:“成年人吐这点血很快就能补回来的。你昨天喝了雪莲,那是补气提神的,怎么今天又吐血了?真他妈浪费了。”
我勉强坐起来,喝了一口温水,连带嘴巴里面的鲜血一起喝了下去,感觉有什么东西塞牙一样,心说人不走运喝水也塞牙,这话绝对没错。
过了几分钟,胸口闷感也舒适了不少,心想难道是受伤后,一直有淤血憋着。淤血吐出来后,睡了一觉,反而精神好了不少。
我笑道:“现在好多了,没有之前的憋闷感。”
戏子说看来鲜血不是白吐的,有时候吐血代表火气太重,我来帮你把把脉。
我好笑:“你还会中医啊?”
戏子说:“可不。我这人懂的比较多,脉搏也能把。只是在科迦寺帮你看病僧人厉害,用的是藏药,我才不好出手。现在看你有没有好,还是可以胜任的。”
我把左手伸出来。戏子搭了一会,眉头紧蹙,暗暗流汗水:“你这脉搏……”
“血……血……”鬼婴忽然喊道。伸手指着地面上一滩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鲜血。我和戏子急忙看过去。只见平静的鲜血渐渐地开始有了动静,几只黑色的小虫子开始不断地翻腾出来,最后越变越多。
戏子冷汗直冒:“萧棋。你太娘被人下蛊了都不知道!”松开我的手急忙就去找火来烧。我顿时就火冒三丈:“操他妈的。老子居然被人下蛊了,定是那些不长头发的老和尚下的。”
骂完之后,我一股恶心,心说难怪刚才喝水塞牙!
我心中隐隐后怕,蛊虫肯定是在科迦寺中的,而我离开科迦寺休息了一天一夜。
这黑色蛊虫还能活下来,说明我体内的五虫并没有完全把它们打死。足见这下的蛊绝非一般等闲之辈。
戏子不敢靠近,生怕被爬出的虫子给弄死了,将两根蜡烛和打火机丢给我,又小心翼翼地鞋子脱掉,看有没有踩到鲜血,跳到椅子上站着。我点了蜡烛,从床上弯腰下来,看着从鲜血中爬出来的黑虫子,骂道:“你们别怪我。”
蜡烛火苗很旺,滴出滚烫的蜡烛油,黑虫子挣扎一下就一命呜呼了。
鬼婴胆子大,也按照我的法子点了一根,把冒出来的虫子给烫死。
最后数了数凝固的蜡烛油,一共有七十多只小虫子。鬼婴也累得满头是汗水,看着我:“爸爸。你死不了吧。”
我道:“死不了。”起身下床,把匕首找出来,将地板上凝固的小虫子给刮起来,放在桌子上面。我让戏子帮我看一看到底是什么虫子。戏子远远看了一眼:“我不知道。”
我没好气地骂道:“你娘过来看。我保着你,死不了的。”
戏子才勉强走进了两步,仔细看了两分钟,说道:“我感觉像是一种黑蚂蚁。”
我摇摇头说道:“蚂蚁,老子。蚂蚁怎么能好好活在我体内?”我有些不解,蚂蚁再毒,居然能在我的体内呆了一天一夜,而且还能活着出来。
戏子道:“现在不管是什么蚂蚁,大象。你回想一下,你接触过什么人,接触过什么东西。找出是谁下的蛊?”
我说道:“在宾馆休息了一天,我基本上没出门。在科迦寺里面,吃饭和喝药汤都是平措小喇嘛送来的,这小子肯定不会。后来我又和上师进行过交流,双方最终达成了和解。我觉得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对我下虫子。而且我觉得上师佛法高僧,僧人们都相对醇厚,不会放虫子的。”
戏子说:“那就奇怪了。整个过程之中都没有可以怀疑的。那这些虫子是你从山洞里面带出来的吗?”
我想了一会,说道:“绝对不可能。你和一起进去山洞的。我的身体内住着五虫,一般的虫子不会感觉不到的。虫子再傻,不选择你的身子而选择我的身子?”
戏子让我再想想:“毕竟现在是你中蛊。五行虫师也不顶事,你还不是被人给暗算了。和尚没可能,出现在寺庙里凡人应该有可能。”
戏子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些情况,可那基本上不可能的。
我说:“祭拜狗爷头七那天。平措来喊我,我和上师聊完天之后。出了禅房和平措吵了起来,一时心中不痛快,就靠在石头边休息。就在这是来了两个旅游的女子,她们说想和屋檐下的铜铃合影,就让我拍照片。当时拿起相机的时候,我就感觉按键上面有些潮湿。”
戏子对于我说的这个情况比较上心,急忙问道:“那两个女的有什么特征?”
我使劲地回想当时的情景,说:“我当时推脱不过,只想拍完照片完事。没太仔细看,两人皮肤有些变黑。对了,有一个眼睛眼角微微上翘,有点撩人那种。”
戏子眼珠子转动,骂道:“我日她妹。这两人我绝对见过,在成都会所里面。其中有两个一起来的。其中一个眼神撩人,看了我一眼,差点就把我魂给勾走了。”
戏子说的这一点太重要了。但我还是不敢相信戏子的话,会所里面求生活的女子,哪一个不是眼神撩人。
我说道:“只是巧合吧。眼神撩人的女子世界上没有十亿也有九亿。”
戏子肯定地说:“有三个巧合。第一,都是眼神撩人;第二,一伙都是两人;第三,和她们接触过之后都中了蛊毒。要符合这三个条件,怕是没那么容易吧。而且,这种下虫子的手段,让我想起了一个组合。”
戏子说的三点,的确有一点道理,但是只是把可能提高,不能完完全全地确定就是一伙人。
我问道:“是什么组合?”
戏子说:“是两个女子,形影不离。时而是天使,时而是魔鬼。好像是东南那边出来的,有人说她们是拉拉。价钱很高,不知道是什么人雇来对付你的。”
不得不说,戏子还是很前卫,连“拉拉”这种词汇都知道。
但听起来足够夸大,什么女子组合,来自东南一带。能有什么人想对付我,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
我还是不信:“戏子,女子组合是吗?你能找到照片吗?有照片的话,咱们就可以应对了。”
戏子听出话里面的讥讽,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个屁。她们的样子至今也没有人知道。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相信就是这个女子组合所作所为。”
戏子补充了一句:“你是五行虫师。在成都见过那种情蛊虫,眼前又有一只蚂蚁。你断一断,是不是一个人养出来的。”
我的想法有些动摇,难不成真的摸了一下相机,然后就中蛊虫。
这下蛊的手段也太妈的太高明了。
还有,既然如此高明。
为什么在成都的时候,没有取狗爷和戏子的命?还提供了充足的时间让我发现,解开情蛊。
难不成是在挑战我,或者是试一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