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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之后,当所有人都各自回府,或者返回自己的朝房时,鲁王却已秘密叫人喊来绥固,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渐渐的来到了楚王宫侧殿的花园前。
此时冬雪融化,万物复苏,天气也回暖了许多,鲁地照比北方,暖的更快一些,所以,鲁王和绥固闲逛在花园里,倒也悠哉自在。
好半天,当鲁王来到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下时,他才幽幽看一眼绥固,略显无奈的叹口气:“你这一次的表现,确实让本殿很失望。”
绥固慌忙跪地:“臣知罪了。”
“这也怪不得你,你不必这样,是本殿当时太心急了。”鲁王哀怨的叹息一声,当初若不是自己父皇昏庸无道,迷恋美色,沉沦后宫,不理朝政,大隆王朝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虽说自己的所有努力是为了大隆朝而做,但更多的,鲁王还是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
鲁王低头沉默了半响,等他在抬眼看向绥固时,眼神中多了一丝坚毅,他声音低沉的叹道:“知道本殿为什么要让你掌军吗?”
“臣不知。”
“这鲁国王庭里,本殿最信任的,除了舅舅,就是你了,姜泰此人虽然是个大才,可终究难以驾驭,是头喂不饱的狼,迟早要反咬自己的主人,所以,本殿必须在他羽翼丰满之前,除掉他。”鲁王眼中的坚毅之色更强了。
停了下,鲁王又道:“恢复大隆王朝的辉煌,落在了我们的身上,本殿已有心亲自出征,奈何时机未到,况且,分化姜泰的兵权只是第一步,等徐州稳固后,本殿就要亲自征讨兖州乱匪,收复兖州之地,到那时,鲁国割据一方,必能成事,而且,本殿要推翻华妃那一脉伪朝廷,替死去的皇子们报仇雪耻。”
鲁王说着话,拳头已经攥的咯咯直响,绥固吓坏了,慌忙磕头道:“臣定不负所望。”
“这一次再入鲁营,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臣明白,一定办好。”绥固战战兢兢的磕个头,鲁王心里的担忧终于扫去,亲自扶起绥固,冷笑道:“屯兵蕃县只是个托词,等时机成熟,我会调你回都,共谋大事。”
……
姜泰安排的行程非常紧,他与长孙无让和宋寰促膝长谈了一夜,临别时,姜泰多次邀请长孙无让加入自己的幕府,留在鲁城,长孙无让却已年岁已高,婉拒了姜泰,但是他却在众人面前表明立场,会永远支持姜泰,也许,下一次姜泰有麻烦的时候,他这把老骨头,还会千里奔波,送良策给姜泰。
长孙无让唯一担心的,只有儿子长孙宏,已鲁王目前的状态,长孙无让非常担忧鲁国未来的前景,他只希望姜泰在日后,能够多照顾长孙宏,留他在幕府参个一官半职,也就够了。
这也是姜泰所希望的,有长孙宏在幕府,就等于有长孙无让在幕府,一箭双雕,一举两得,姜泰也就做了顺水人情,答应他,等卞城之战结束,他会亲自去处理这些事情。
姜泰让贺葡带着十余人,护送长孙无让返回邹县,他则带着其余人,急匆匆赶回了鲁营。
战局紧张,沛军势大,姜泰不敢有任何疏忽,尤其鲁王有意分兵南下,鲁营内必然人心惶惶,姜泰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回去,坐镇大营,稳住局势。
可当姜泰赶回大营的时候,才知道,姜宇根本没有把虎符还给绥固,导致绥固又一次软禁军中,好在姜泰只比绥固晚来一天,并没有造成太恶劣的影响,如果这一次姜泰再违拗鲁王的命令,两股势力必然要提早决裂了。
姜泰非常清楚,他和鲁王之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信任,现在唯一支撑两人关系的,便是徐州之地,有了徐州,鲁王不敢对姜氏族人怎么样,可如果失了姜泰,徐州之地,必然不会归顺鲁王,鲁王没有了徐州,也不会任由姜泰在鲁国久存。
大帐里,姜泰心平气和的坐在文案前,早有紫冉亲自带人,去请绥固来中军一叙了,而姜宇,管宠等留守人员,却是一脸的怒气。
说来说去,还是鲁王对姜泰不信任,对鲁营众将不信任,他分走鲁军两万主力,这一仗,还怎么打?
何况,带走两万主力,就要带走一万的民夫,鲁营里,可用之兵,已不足三万人,还有两万民夫,如果一旦开战,必然吃亏。
姜宇虽然明白其中道理,但难免心中不平,拿着一杯水,愤愤道:“鲁王如此猜疑下属,鲁国何以图强呢?我看鲁王他日,必然要亲手把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鲁国毁于一旦。”
“不要胡说话。”姜泰呵斥一句,又道:“有得必有失,至少,我们恢复了粮草补给,有钱粮,才能继续打仗,否则,必然军变,连兵都没了,还谈什么家国天下?”
“要我说,侯爷何必如此,倒不如舍弃鲁国,投奔徐州算了。”管宠愤恨道。
“若如此,将会陷侯爷于不忠不义的地步,得不偿失。”一个人的笑声从帐外传来,随后,账帘被掀开,宋寰笑着走了进来。
“你是何人?”管宠急问道。
“我是侯爷新任命的别驾参乘,以后还请诸君多多关照。”宋寰施一礼,而后又道:“在下,宋寰。”
“呵呵,宋寰是我带来军营的,你们彼此认识一下吧。”姜泰笑着介绍道。
姜宇等人自报姓名,与宋寰彼此见礼,等大家彼此熟络之后,宋寰才笑道:“侯爷的根基,根本不在鲁地,也不在徐州,大家何必如此着忙,岂不闻,天道永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侯爷唯今,只是差了一个时机,只要时机一到,大业可成,根基可稳。”
宋寰说的众人一脸的茫然,只有姜宇暗暗思索了一下,却也不得要领。
“侯爷可知道,天时,地利,人和,得三者,可得天下。”宋寰忽然转移话题。
姜泰苦笑着摇摇头:“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侯爷已占据天时,却无地利,人和,若将军信得过我,我愿意给将军争取人和与地利,助将军早成大业。”宋寰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他看了一眼众人,示意姜泰有些话得单独谈。
姜泰留在帐中的人,都是和他出生入死,在河北战场一起打拼过来的,此时既然宋寰提起此事,他也不想瞒着大家,便笑着扬扬手:“先生不必多疑,这大帐里,都是我姜泰的心腹之人,没什么可避讳的。”
宋寰尴尬的笑了笑:“如今天下,最为强势的,唯有北广王,我愿替侯爷走一趟,与北广王示好,结纳暗盟,他日兵进豫州,兴许可以用得上。”
“北广王?”姜泰似乎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宋寰为何会突然提起北广王。
宋寰知道,北广王的名声,并不是太好,可河北之地,已经基本上稳固在北广王手里,而且,北广王又是亲王,坐镇河北,拥兵多达三十万,是唯一可以睥睨天下之人,结连他,才有机会雄起一方,况且,没有北广王的认可,他日天下大乱之时,也必然会受制于北光王之手。
“侯爷,岂不闻欲成大事,不拘小节,何况,北连河北,未必是件坏事。”宋寰知道,想让众人接受自己的意见,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姜宇第一个反对道:“我不赞同宋先生之言。”
“为何?长史不想侯爷早日谋取立足之地吗?”宋寰用豫州之事来抨击姜宇。
姜宇摇摇头道:“非也,非也,不是我不想侯爷转战豫州,而是北广王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我们已经投在鲁王麾下,如果再和北广王结连,恐怕会给人已口舌,鲁王也不会容下侯爷了。”
“长史所虑不无道理,还是从长计议吧。”宋杰从旁插句嘴,这时,帐外已有人喝喊道:“绥固绥令尹到。”
紫冉先走进了大帐,后面是一脸颓然的绥固,这是他第二次碰钉子了,这个姜泰,简直就是他命里的克星,此时见到姜泰,绥固索性耿直脖子,一脸不忿的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你你杀了我吧。”
“令尹何出此言?”姜泰假装关切的笑了笑,又道:“昨天我不在营里,家弟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令尹莫怪。”
姜泰假意寒暄两句,拿起桌上的虎符道:“虎符在此,我已经命人去调拨军马了,令尹何时要走,我不拦着。”
姜泰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绥固整个人愣住了,好一会,才支吾着问道:“真的?”
“当然,我麾下将校,你看中哪个了,可自行带走。”姜泰又做个顺水人情。
绥固很清楚,姜泰的人,他带走了,也指挥不动,索性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就不带走侯爷麾下的虎将了。”
绥固客气两句,走上前接过虎符,而后道:“既然侯爷不拦着我,我也不跟你客气,南面战事刻不容缓,一旦豫州军趁机入境,后果不堪设想,我……就此别过了。”
绥固转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不多时,军营里敲响了集结军队的鼓声,近二十多名军侯被绥固临时征调,集结自己的部下,仓促离开了鲁军大营,沿着泗河已北的宽阔驰道,匆匆向西而去。
看着绥固带着军队渐渐离开,远在山林中的姜泰不由长长叹一口气,自己苦心经营的鲁军,就这么被人分割了,这个耻辱,早早晚晚,他会和鲁王清算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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