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红的气息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我除了着急和痛心就只能看着她一点点的在生命线上挣扎。
情急之下抱起她就往白***香房里跑去,跪倒在地上朝着无数人跪过的那两尊神相:“他们跟了你们那么多年,也算是忠心耿耿,求你们救救她,只剩她一个了,救救她吧。”
一声叹息从神相里传出来,接着就是一个女人声音,我知道这是青离的妈妈,我听过她话。
她轻声:“放她下来吧,也是造孽。”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毕竟现在白红已经近乎断气,我不能再让她冒一点险,所以抱着她一动不动。
又是一声叹息,然后才幽幽地:“她可以活着,也算是代青离给我留一点念想吧,只是我要带走它,你看行吗?”
“行。”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此时此刻,救她才是第一位。
青离妈再次让我把白红放下。
我轻轻把她放在我面前那个蒲团上,然后听到青离妈妈:“你出去把外面的桃枝捡东南方向折十八枝回来,要快。”
她话音刚落我人就出了香房。
折桃枝的时候连带着已经成熟的桃子也掉了下来,滚到地上烂了表面的粉色,像一个毁了容的佳人的脸。
枝连着皮,折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容易扯下来,如果有剪刀倒是很快,但是此时哪还有时间去找剪刀,只能尽可能的往下扯。
到我扯够回到香房的时候,白红已经在香案上了。
我不知道她此时的状态,呼吸微弱,还是已经没了呼吸?急着问:“还要怎么办?”
青离妈妈仍然是慢悠悠地:“跟香柱一起点。”
还好香案上放着打火机,我让自己镇定下来,很快地先把蜡烛点着,然后再去点香,都起来后才把湿的桃枝入上去,烟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白红在香案上动了一下。
我心地照顾着火,以为桃枝的更快一些。
到我听到白红话的声音时,再抬头已经不见了她的人,而且那两樽神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块布给遮了起来。空气里还飘荡着她的话:“高鹏,我走了,回南方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桃枝还在我面前冒着烟,整个香房里都被这种湿烟充满,很呛,而且也慢慢看不到东西。
慢慢走出来,看到白娘子他们还躺在那棵桃树下面,就在院子里找了一把铁锹,照着那棵桃树挖了下去。
埋藏了他们竟然有些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站在桃园里很久,曾经跟白红和白家的点滴放电影一向在脑子里不断重播,我们相处太久,已经有了感情,不管他们是人,是猫,或者仅仅是一只猫魂,都因为岁月的磨合,让我们相依相偎到现在,有时候甚至觉得他们比我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还要亲近一些,这些年里,因为父母不在身边,我跟他们走的更近,见的也更多,可是现在他们全部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
再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因为我来的时候是一路跑着过来,现在慢慢走回去才觉得路其实还是挺远了,也或者是心情的原因,越走越觉得眼前发黑路难走,长的好像延伸到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尽头。
四下张望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一点灯火,以为到了我们村,于是加快脚步走近,果然是进了村,但是却并没有走到我们家,而是不知道怎么到了青离家原来的那所房子前。
房子里亮着晕黄的光,在敞开的门里,还能看到有人影走过。
我往门口走去,黑暗里好像有无数只手一直在拉扯我,但是那个灯光太吸引我的眼睛,我只能甩开那些不断拉住我的手,一步一步往屋里走去。
屋子里好多人,我看了一圈,坐着的一个也不认识,而跪在那里的是大明。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跪在那里,走过去想拉他起来,可是大明抬头一看到是我,脸上就露出惊恐之色,推着我:“你快出去,不要来这里了,快点走。”
其中一个人冷笑着:“他来了哪还走得了?”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是男是女,头上用一块异常大的头巾裹的很紧,一点也看不出里面的脸和表情。
大明想站起来推我出去,可是他刚要起身就被另一个坐的靠近他的一个黑黑的男人按了下去,那个男人脸非常窄,身材矮,但是眼睛却很吓人,发出一种慑人的光。
我问大明:“叔,这是怎么回事?”
大明没有回答我,用眼神一直示意我快点离开。
我正站着犹豫,从门口处却又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也是我认识的,就是那个早已经死去了的狗子,而另一个正抓着他的人则和刚才按着大明的那个男人长相相似,我再去看那个裹的严实的人旁边,竟然都是这个样子,像多胞胎兄弟一样排满了屋子。
狗子一看我在这里,就一下子挣脱那个人的手跑过来抱着我:“快救我,快救我。”
他第二句没完就又被那个给拉了回去,强硬地按在地上,并且狠狠地在他的后腿变处踢了一脚,狗子跟大明一起跪倒在地上。
那个人又话了,阴阳怪气地:“到了你们该消失的时候了。”
大明一动不动地跪着,只有偶尔看我一眼的时候,眼里才会露出让我快些走的光,而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我跟他们并不是一伙的,为什么他们不让我也跪着?
狗子跪下以后也把哀求的目光投到我身上,嘴唇不停的在动,似乎有很多话,但是我却一个字也听不到。
那个人突然看着我:“你不是一直想找杀大明的凶手吗,就是他,现在你看着处理吧。”
他这话的时候手指着狗子。
我不相信地看了大明一眼,又看看他,但是仍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出话里的真假。
再次看向大明,他在向我摇头,我分不清摇头的意思是不让我管这件事情,还是狗子并不是凶手。
于是问那个人:“不是是唐家的人害了大明叔的吗?怎么会是狗子,他只是一个流浪汗,哪里会有车?大明叔是车祸死的。”
那个人听我完就笑了起来,声音难听的像在哭,笑到最后还真的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唐家?唐家哪有这个本事,他们本来都是我砧板上的肉,哪还有精力去害他?”
这个关系我理不清,也不知道这个人跟唐家有什么仇怨。
不过,对于害大明的人我却不相信是狗子。
那个指着狗子:“你自己跟他,的他高兴了或许可以饶你一回。”
狗子把眼光投向我,样子跟我一样不确定对方话里的真假,但是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于是抖着声音:“就是我,我在那个地方设了拘魂瓶,大明到那个地方就走不了了,不管是哪里的车都会把他撞死。”
我看到大明闭上的眼睛,过了很久才轻声:“不怪你的。”
那个拘魂瓶又何止是拘着大明一个人,过往所有被撞的人怕都跟这个有关,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害死这么多人不会只是好玩吧?
外面又有响动了,进来的人真是让我大吃一惊,竟然是崔恒,而且他是一个人进来的,他一到屋子里就爬倒在那个人的脚边哭喊:“你了要救我的,为什么不救,你话不算数。”
那个人一脚就把崔恒踢翻了,然后嘲笑似地骂他一句:“蠢猪。”
我像进入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世界,听他们着,但是又不是很懂到底在些什么。
崔恒也看到了我,脸上的肉一横:“在这里看到我舒服了是吗?终于把我弄死了,心净了是吧,可是你能在这里看到我明你也是一个死人了,哈哈哈。”
我在心里想,我是死人吗?有可能是,因为现在我看到三个认识都是已经死的,如果我自己不是也死了,为什么能看到他们呢?这样想着倒是坦然不少,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看看他们在玩什么吧。
那个人又突然转向我:“我知道你把猫灵石吃下去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走,以后听我的命令,另一个是看着我把这些你认识的熟悉的人一个个魂魄打散,永世不得投胎转世,当然不只是他们几个了,还有你熟悉的青离,刘欣儿,对吧,对了,还有你的家人也在内,我有一万种办法能让他们都死了。”
他在前面的时候我确实没多大感觉,因为对人会不会转世没有那么多概念,但是到刘欣儿和我的家人我就有点忍不了了,这是一个个杀人狂魔吗?为什么要把这些无辜的人都弄死?
可是要我跟他走,又要去哪里,做什么,会不会也是让我听他的命令杀人?
这些一个也确定不了,我只能问他:“如果我一个也不同意呢?”
他像立刻暴怒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甚至我眼都没眨一下他就冲到我面前。
大明也从地上跃了起来似乎是要挡在我面前,但是还没等他过来就又被那个男人拉了回去,重新按到了地上。
而冲到我面前的这个人也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恶狠狠地:“那你只有去死了。”
我终于看到了她的眼睛,是一双紫色的像是女人的眼,眼珠是紫色的,而整个眼部周围都是红色的,像被炭正烤着一样,能从视觉上感觉到热度。
不过,让我奇怪地是,迎着她的这个热度,我身体里也有一股凉意不段的在往上涌,碰到她传过来的热竟然没有一丝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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