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旁的杨树,沙沙响着,枝条整齐的向直道里面送去,枝桠凌乱,叶片呈现不健康的黄绿色,直道的尽头,一座黑色的府邸,大门半闭半开,与周围的绿意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府邸周围死寂一片,偶尔有路过这周围的人也远远的绕开,死人的地方不管是谁能避则避不想去沾染。
这就是思尘府,一个停靠、管理落霞镇死人的地方。
思尘府外这时站着三人,越痕、吴华、宁承。
吴华和越痕本来是来此处看看宁承是不是出事了,可是当两人来到这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宁承呆坐在思尘府外的青色世石阶上,眼角露出若隐若现的伤悲,手上拿着一紫一灰的两块牌子。
本欲发作的吴华见到他的模样,不再说什么。
两人站在他身边,越痕自然不会说话,上下打量着黑色的思尘府。
三人沉寂着……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飞来几只黑鸟,轻巧的落到白杨树上,扯破嗓子的怪叫着,打破了思尘府外的沉寂,惹得人心烦。
宁承捡起一个石头扔了过去,吓得几只鸟呱呱的惊叫着逃了。
吴华看着宁承:“你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吴华第一次看到这个少年就有点想了解他的冲动,也许是他眉目间的那团毙气,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宁承一言不发,手中的牌子被他捏得紧紧的。
“他们是谁?”吴华问着,他不想让这少年就如此的沉默下去,悲伤的时候沉默是好的,但长时间的沉默会起着相反的作用。
宁承站起了身,看着越痕,深深的看着。
良久,他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上。冷冷的说道:“求你收我为徒。”
越痕收回看着思尘府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不收徒弟。”
“求你了,求你了……”宁承没有放弃,膝盖搓着地面向越痕移动了几步,语气依然是那样的冰冷,充满死气。
越痕面色不动,又继续打量起思尘府来。
“他们无缘无故杀了我的父母……”宁承讲着一个故事,手中的牌子被他捏得“嚓嚓”作响。
越痕依旧一言不发,径直向来时的路离去。
宁承跪着,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煞气不剔,难成气候。”吴华抛下了一句话,走了。
远去的吴华神识打量着宁承,勾起了他许多的记忆。
路边,被宁承吓走的黑鸟又嘎嘎的飞了回来落到旁边的杨树上肆意的怪叫着……
……
“你真不收徒弟?”回去的路上吴华忍不住问道。
越痕皱了皱眉头道:“你要收你收。”
“他拜的是你,那孩子要是不管的话会出问题的。”吴华不甘心的劝着。
他不再说话,快步往回走去。
本来打算去寻找刘成的心情,在这件事下淡然无存,吴华的神识在宁承的身上留下了一点,他担心他做傻事。
还好宁承似乎比他想的沉稳了很多,远远的跟着两人向客栈走去。
吴华心中暗暗思量着,有时间得找他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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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的时候,出门时遇到的那几群人还在大堂中。吴华和越痕被拦在了外面,不让进入。
“上面的家伙,你杀了我的两个兄弟,快下来和我决一死战,藏在上面算哪门子狗熊。快快下来,不下来的话我就带着兄弟们上来了。”那汉子正扯着嗓子对着楼上喊着。
吴华心道:自己已经出去了两个时辰有余,这家伙若是一早就来赶上去恐怕早上去,看他们的修为应该不是很高的样子,恐怕是先来闹闹场子前锋,看着楼上的人怕他溜了,厉害的人恐怕藏在某处,四处看去却没看出个什么异端来,只是发现这客栈的掌柜不知道去了哪,店内闹成这样也没见他出来。
“我操你祖宗,你快给我下来,在不下来我可要骂你的一家啦!”那汉子骂完一句见上面没有反应,又继续骂了起来,而且一句比一句骂得狠毒,粗鲁。
楼上那人到也有耐性,那汉子从他祖先辈,骂到了徒孙辈,上面依然寂静无声,没有反应。
“这人也太有忍耐力了,这样骂还不下来。”吴华不禁有点佩服起楼上那人来,在一边小声的感叹道,神识好奇的向三楼飘去。
越痕从进门后就一直看着楼上,不说话。
“不是耐性好,是那里没人。”越痕看了一会,说道。
“你们说什么,上面没人?”那汉子耳朵很灵,两人的对话都被他听在了耳里,他从大堂中几步便跃到了越痕的身边,道:“你到给我说说,我兄弟们天天在这看着,上面怎么会没人。”
吴华的神识也给了他答案,上面没人。便道:“上面确实没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你一点修为都没有,别在着胡吹乱说,小心你们小命不保。”大汉满脸煞气的对着俩人大声的吼叫着。
越痕眉头一皱,吴华暗道:“糟糕。”
“嘭。”一声巨响,大汉如同小山一样的身体凭空飞了出去,撞倒了堂内的一大片桌椅,几个躲避不及的手下,被他压在身上嗷嗷的直叫。
大汉身子也够硬朗竟然从地上没事一般的一跃而起,大喝一声,张手向吴华抓来,他看准了吴华的修为,自然先挑软的捏,堂中剩下的几个人也各自拿着武器冲向两人。。
越痕哪能给他机会,一脚踢起,后发先至插在了大汉冲向吴华的路途之上,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处,大汉怪叫着倒飞了出去。紧接着,手上拳影连动。
“呯、呯、呯。”
冲上来的几个人也紧接着飞了出去,砸到了大汉的身上。
越痕出手可以说是极轻的,完全如同凡间的武林人士动手一般,要不在他的脚下还有谁能活。
大汉很不服气,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多了把寒光闪闪的流星锤,面色一红,周身一个真元正在急速的聚集中,看样子要破去封龙贴和越痕大斗一场。
越痕也不抢先动手,抱手站在门边看着他。
这时。
“住手。”一个声音出现在堂出,紧接着一位面有刀疤,身穿紫色商袍的中年人出现在场中,一指按在大汉的面门上,大汉脸上的红气立刻消了下去。
大汉将手中的流星锤一甩,不高兴的道:“大哥,你拦我做什么,这两个小子恐怕是和上面那人一伙的。”
中年男人止住了他的话道:“何以见得?”
大汉,指着越痕和吴华说:“他们说上面没人,我们兄弟日夜在外面盯着难道还会放走他吗?”
中年男子听后,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两人的目光如同把锋利的刀子,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后,道:“两位兄台,何以说上面没人。”
越痕却不搭话,吴华心道:“自己的神识看到的怎么可能让你们知道。”随即也不说话,这时吴华留在三楼中的神识束带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屋中一股力量在渐渐的聚集,他脸上一惊看向越痕,越痕也正看向他。两人分明的感觉到仙气的味道,楼上的是仙人,而且是那人两人逃窜的时候,搜查两人的就是这股仙气。
中年男人见两人不搭声,反而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微怒道:“在下好生相问,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吴华举手道歉道:“刚才楼上确实没有人,不过这会却有了,在下和朋友完全没有冒犯之意。”吴华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楼上的人是谁,那是一份危险的存在。他不知道那位仙人是否记住了他们的某种特质,就像自己能通过神识记住各种仙气的味道一样,难免他们也会有某种方法发现他们的某种特质,毕竟仙界太过神秘,他们还是小心的为好,所以又开始实施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策略。
那人听后,眉间微微抖了抖。
“刚才你们骂的倒是精彩。”这时三楼之上传来一个声音。
中年人不再和吴华他们纠缠,转而向上看去,三楼之上只有那声音徐徐绕梁,却未见到人影。
大汉,提着锤子喝道:“你这鸟人,别在装神弄鬼的,快快下来偿了我兄弟的命。”
“偿命,那也得看看你的本事,本大人今天不想杀生,你们走吧!”楼上的声音轻蔑的如同对着一直蚂蚁说话。
“你……”大汉气得满脸泛黑,身子拔地而起,手中的流星锤带着千钧之势,奔向三楼,破门而入。
接下来,三楼之上除了静还是静。
楼下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上面的情况怎么样,堂外树枝沙沙作响被风吹得摇晃不已。
不知道是谁忍受不住这样的寂静,大大的喘了口气,就在这关头,三楼之上一个小山一般的身影砸在了地上硬是把那人刚刚吐出半截的气给吓了回去。
堂中鲜血四溅,中年人离得最近,全身紫衣被染成了红衣浑然不觉,半边脸上肌肉颤抖不已的看着堂中躺着的大汉。
大汉身上完全变成了一堆糟肉,全身的骨头不知去了那里,在落下只是有半数溅得堂内到处都是,这样的手段看得吴华一阵恶心,本就在他心中印象不大好的仙人立刻又大打折扣。抬头在看上面之时脸上多了几分鄙夷之色。万物皆平等,他这是修的哪门子道,恐怕魔门中的人都没他心狠手辣。
恰巧这个时候,看到站在越痕身边的宁承,这时的他看着场中的尸体面不改色,反而一眼一眼的向上瞄去,脸上隐约显出一种羡慕之色。
这一切吴华看着眼里,心下对劝说越痕收他为徒的想法产生了一些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