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07
男人看男人，比对的财富地位和身份，男人看女人，第一眼的好印象则绝大多数来自于出色的外貌。
陆铮第一次看到鹿呦呦，是在游学海外的前两年，名师来校演讲的大会堂里，狂热的学生坐得满满，她坐在五官深邃的ABC里，却足以让他一眼就看到。
那时她还叫Yoyo，喜欢每天午后抱一本书，倚在树下静静享受阳光。当他忍不住去找这位Yoyo的时候，她却心有灵犀般抬头，目光很笔直地射到他脸上。
“先生，你挡到我阳光了。”她说。
鹿呦呦很小就去了国外，接受的却是完全东方的教育，她安静内敛，温润如玉，有着超脱年龄的成熟。
陆铮起初觉得这不过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屏风，但亦有瑕疵，她永远像是蒙着一层雾一般，总是影影绰绰，教人无法看得真切。
他不喜欢不受掌控的东西，而当岁月更迭，她毫无缝隙地渗透而来，铺天盖地地占据他所有大脑时，他知道，事情还是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飞驰发展了。
时间在每个人的身上留下印记，对于她却极为照拂，想想也是，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还处在人这一生中最好的年纪。
她渐渐褪去了婴儿肥，换成了微熟女人特有的一段风韵，陆铮看着她由一个紧闭的花苞舒展绽开，渐渐长成等人采撷的模样。
陆铮还从未这样急切又不安过，下了应酬便匆匆找她，裹着一身酒气地拖她进办公室，借机很热切地去吻她。
鹿呦呦躲过去，识破地说：“知道你没醉，别借酒发疯了。”
陆铮搂着她，问：“我怎么发疯了，想亲你就是疯了吗，那要是解你衣服呢，怎么样，要是和你再做点什么呢？”
他说着剥了她的外套，找到裙子后方的暗链，猛地一拉，开口直落腰际。
鹿呦呦猛地一颤，整个簌簌抖起来，拽住他摸上锁扣的手，说：“别。”
陆铮眼神炽热，呼吸都紧了几拍，说：“为什么，咱们都在一块这么久了。”
他手不松，玩似地在背上挠，鹿呦呦有些恼地说：“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随时会有人进来的！”
陆铮说：“怕什么，这么晚了，我来的时候人都走光了，会有谁进来？”
鹿呦呦一张脸涨得通红，陆铮怕她真会发火，于是只好放开她，说：“转个身，我帮你把衣服整理好。”
鹿呦呦不相信，退过一步，自他怀里出来，自己去拉拉链：“不用。”
陆铮哭笑不得：“你还把我当坏人防了。”
不由分说，他将鹿呦呦整个转过来。
她背脊雪白一片，因为纤瘦，肩胛明显，脊柱向内凹成浅浅的一条，蔓延而下，消失在圆润的腰臀，又在两侧落下两个明显的窝。
陆铮看得眼热，想用手顺着抚摸下去，鹿呦呦忽地一挺腰，催促：“陆铮！”
态度坚定，陆铮只好做吃素念经的和尚，将春光一片掩在门后的时候，提醒：“你以后离那小子远一点。”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鹿呦呦转身来看他：“谁？”
陆铮说：“就你新带过来的那一个。”
鹿呦呦诧异：“程鸣？”
陆铮：“对，他看你的眼神不对，以后跟他少来往。”
鹿呦呦失笑：“别胡说了，他还是个孩子呢。”
陆铮一刮她鼻子：“孩子？别忘了，他的身体可都长好了，该有的功能都有，你还说他是个孩子？”
他话里的潜台词让人反感，鹿呦呦拧起眉：“别说了。”
陆铮摇头：“呦呦，你都多大了，二十六岁了，我怎么觉得你还像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鹿呦呦捡起一边地上的外套，抖了两抖，说：“走吧，不早了，校门都关了。”
陆铮说：“没事，我开车送你从大门走，之前打过招呼了，门卫老头很客气的。”
门外偷听的某一个立刻调转方向，要跑出去。
口袋里的钥匙却随动作一阵响，程鸣立刻捂好，听到办公室里的鹿呦呦问：“陆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惊出一声冷汗，不管不顾地飞奔而去。
***
鹿呦呦要走大门，程鸣便去小门。
值夜的门卫刚刚锁好，看到有人过来，絮絮叨叨地念叨：“一到晚上就往外跑，这都多晚了，赶紧回宿舍去！”
几盏橘色的路灯自门后射来，照得程鸣几乎睁不开眼，他眯着眼睛看过去，说：“把门打开，我不是寄宿的！”
门卫哪信：“惯得你，要想出门自己翻过去。”
程鸣不想跟人啰嗦，将手里的东西扔过铁门，两脚往横栏上一踩，一步翻到上头，再踩着另一边跳下来。
门卫说：“哟，腿长了不起，我倒要看看你往不往网吧车里钻！”
程鸣将东西捡起来，冲人比个中指，在一片骂声袭来前跑开。
一路狂奔，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大汗淋漓。程鸣一头撞在门板上，扶着门把手大声喘息，身体累极，汗湿的T恤黏在背上，他难受得扭了扭身子。
身后分明无人，却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催促拍打，只是无论跑多快，那副画面就像一帧挥之不去的影像，牢牢刻在他的脑海里。
现在刚一停下来，画面便开始活动，浮动的衣袂，颤抖的身躯，剥离出来，白花花的身体……只是抱着她的那人是另一个。
程鸣握拳在门板上狠狠一砸。
开门进去，黑漆漆的一片，程鸣没开灯，就着窗外的月光，垂头盯着地上可能出现的酒瓶。
从衣架上拿了毛巾和内裤，一路径直走到浴室，三两下脱了衣服扔地上，他站在莲蓬头下闭起眼——
两三滴水落在头顶，身后，水龙头里发出空洞的咔咔声。
程鸣睁眼，意识到什么，捡起地上的衣服猛地一摔。
他赤着身子去关了太阳能阀门，水龙头里这才涌出翻滚的声音，随即冷水成簇砸下，劈头盖脸地浇下来。
程鸣仰头狠狠搓了搓脸，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身体里那股上下流窜的热度终于降了一点。
草草冲过一把澡，他拧开太阳能上水的阀门，等待的时候忽地响起几声狗吠，随即传来细小的脚步声。
程鸣立刻走去一楼窗户往外看，两个人影自窄小的巷子里出来，映着月色，并不难看出是谁。鹿呦呦和陆铮并肩而来，分手之前停在周宅外又说了会话。
钥匙间撞击的声音叮当作响，鹿呦呦试图开门，并对一旁的男人说：“你走吧。”
陆铮说好，却全然没有离开的意思，高大的影子忽地和她的紧黏到一起，将她整个拖拽进这篇阴影里，他像是要亲她——
程鸣两手握得紧紧。
忽然有水洒下的声音，他一个回神，又看了一眼那团臃肿的人影，不甘心地跑去关阀门。
再回来，巷子已经恢复如初，不闻狗吠，不见人影。
程鸣没有立刻回自己的房间，鬼使神差地上了楼。
储藏室的门开着，朝西的窗户里正映进来对面的光。
窗户已经被开到最大，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
等了一会，鹿呦呦方才姗姗进来，头上包着一条干毛巾，巴掌大的脸上还没褪去红晕。她半坐在书桌上，放开长发，就着晚风轻轻揉搓。
她换了一套两件式睡衣，是浅而温柔的杏色，缀着细小的刺绣花瓣，有高过锁骨的小圆领口，宽松不显身形的式样。
却怎么也遮不住一双手臂，纤细雪白，像出水的藕段，修长十指穿梭在乌蒙蒙的头发里，风过时，青丝拂动。
随之而动的，还有一颗年轻又躁动的心。
程鸣只觉得那宽大的睡衣几乎不复存在，目之所及，是她在布料之后曼妙的身体，那么纤瘦动人弱不禁风，却又暗藏汹涌摄人心魂。
晚上的一幕又在眼前反复上演，灯火，裸背，白得晃眼的皮肤……
隔壁忽然传来有节奏的几声响动，女人的声音如痴如醉：“要死了啊，想把你儿子吵醒啊？”
男人骂骂咧咧道：“还他妈有力气说话，看来还是弄得不够劲。”
随即便只是床的声音，还有女人压抑着的细碎的呻`吟，像一只蜷缩墙角被打过的小奶狗，如泣如诉，细声委屈的哼。
但那是快乐的声音。
恶心，真他妈恶心，可程鸣压了又压裤裆，挡不住那潮涌般袭来的恶心欲`望，他泄气的一踢墙面。
年久的石灰粘不牢靠，脱了一块纷纷落到他脚面，混着脚汗黏到皮肤上。分明难受，他顾不上管，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裤子，握住自己勃发的热度。
许久之后，黑暗里有个影子抽动几下。
满身是汗的男孩再看了一眼对面，光已灭了。
恍然间，透上一股彻骨的凉。
他心里的光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