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有些碎石子,自行车细细的轮胎压在碎石子上头,嘎嘣嘎嘣的响着,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时间过得很快,也是在坐月子这段时间里方默才知道什么是转瞬即逝,陆策阳三天两头往家里打电话打的比以前勤得多,陆母将她照顾的好好的,养的脸胖了小小的一圈,巴望着她早点给陆策阳在生个孩子。
陆娆云三天两头给她找她聊天解闷,偶尔杨艳也来,只要挑在不干活的时间,她准是闲着必到。
一个月一过,转眼就四月中了,四月份天气,用春意盎然,草长莺飞来形容再合适不过。春雨潇潇,莺歌燕舞,春啊,来的更加生猛,四月的春恍若,春的高潮。
推开二楼的窗户一眼望去,芳草萋萋,远处的青山像是某种流动的液体。
早的三月花已经开过了,红扑扑的花瓣早已落下,此刻剩下的满是花骨架,嗯,种子快要诞生了。
隔壁刘大娘家里的梨花开了,白白嫩嫩的瓣,都说梨花惆怅,愁断肠,但绿中一点白,恰是一番好景色。
过了烟花三月,春光一泻千里。
让人不由得想起翁卷的《乡村四月》
绿遍山野白满川,子规夜里雨如烟。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可不,陆母跟隔壁刘大娘一早就上山干活了,陆母是个闲不住的人,要是有一天真让她丢了农具在家呆着,怕是得闷出病来。
这时候,方默接到了陆策阳的电话,“喂。”
“明儿我回来接你。”果然是陆策阳,够直接。
方默心想,如果陆策阳直接到了池镇,可不算是给了她惊喜,这个男人怎么一点都不懂浪漫。
“媳妇儿,怎么不说话?”
都无语了,还说毛线。
方默笑了笑,“好啊,那我等你。”方默一般说道这儿来就是要挂电话了。
陆策阳心里一沉,才二十多天没见到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仿佛生命里少了些什么似的。
“就这样了,我下楼走走。”方默又说了一句。
“等等……”陆策阳有些不自在。“媳妇儿。”
“嗯,在呢。”方默似笑非笑。
“媳妇儿,你想我了没?”陆策阳娓娓的问道,这不是能够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是想了吧?”为缓解自己的尴尬,他又补了一句。
“没有啊。”方默丝毫不客气,男人就得越挫越勇。“倒是你,是你想我了吧?”她反问。
候钦在身后拍了陆策阳一下,故意不出声,不过脸上却满是笑容。
陆策阳虽红着脸,却也不由得被方默逗乐了。“是啊,是我想你了,媳妇儿,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来接你。”
说着陆策阳便挂了电话,方默心里一阵好笑,随即又座在了二楼的窗户边上往下看,看那一朵朵桃花开满山的,粉嘟嘟的花瓣,这是第二波桃花了。
开的早的已经谢了。
想到陆策阳要来,方默自娱自乐的笑了笑。
津洲那头,陆策阳挂了电话候钦就开始叫嚣了。“你媳妇儿这招可是绝了。”他嗤笑。“还要我怎么说,在女人面前,还真不能要脸。”
陆策阳挂了电话,“大哥,咋们还是聊聊正事吧!”他呼了一口气,秒变正经样。
候钦清了清嗓子。“昨儿于政打电话,说咋们津洲有内奸,我问你,你信吗?”候钦问道,眉色黯然。
陆策阳倒了一杯水。“这事大哥跟军长说了没?”
“还不确定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候钦微微蹙眉。“要是现在说了,岂不是打草惊蛇?我的意思是咋们先探探看,让于政再呆一段时间再说,看还能不能打听到别的什么消息,你放心,明天你能走的开的,不耽误你去接你媳妇儿。”候钦拍了拍陆策阳的肩膀,轻松的笑了笑,“廷芳天天说让她赶紧来,两人就能有个伴了。”
陆策阳点了点头,神色冷肃。“只能让于政再呆一段时间了,不然没法下手。”
“这就对了,走,下馆子吃饭去!”
陆策阳跟了上去。
候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策阳,方默这件事,最好不要让秦世芸知道了,她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呀!”候钦提醒道。
“大哥还不放心我?”陆策阳话里带着几分调侃。
候钦摇了摇头,“要让方默逮着什么,我看你怎么交代。”
陆策阳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这话说的像是他能干出什么似的。
说罢,两人就出去下馆子吃饭了。
两人关系好了,候钦心里也是替他高兴的,以前的时候,陆策阳打个电话回去绝对会纠结半天,就算是鼓起勇气打过去了,也不会明说是找方默的。
成天被方默嫌弃,被方默冷落,隔的天远地远,陆策阳也能感觉到陆策阳媳妇儿对他的嫌弃。
他是个自觉的人,至少不会在明知道方默讨厌她的情况下刻意去与她亲近,不过现在,从她上回闹着离婚之后,两人关系好了不少。
这对陆策阳来说,就是天大的幸福了。
有点口渴,方默想着下楼去喝点开水,本来刚才端了一杯上楼的,放了一会儿水就冷了,她不能喝冷的,医生说过。
刚从房间门出来,隔着楼梯就听见了李雪花的说话声,她的声音相对来说比较尖,又象征性,只要听见这个声音,那就是李雪花来了。
麻猫一见方默开了门,瞄了一声就温顺的凑到了方默脚边,身体盘在方默的脚上,隔着拖着都能感受到猫毛的软乎。
“大伯母,要是不信你可以去见见宋晓东,我真的替策阳哥担心,两人之间见过面的,她就是去见宋晓东的,娆云也知道这事,不过最好别去问她。”李雪花苦口婆心的说道。
快一个月了,方默心里暗想,凭李雪花的性格,应该不止和陆母一个人说了这件事。
纸条是她帮宋晓东给到自己手上的,告状呢,也是她告的状,这个女人究竟怀的什么心思。
就是个莫名其妙的疯子,非天下不乱那种类型的。
陆母思索着,“这是大事,我要去问问那个宋晓东,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