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策阳彬彬有礼的跟奶奶打招呼，“奶奶好，我是策阳。”
奶奶先是一顿，“啊……”她长长的拉着声调，“老陆家的孙子？”
“嗯，奶奶好，我爷爷总说奶奶你在部队里常常给大家做饭。”陆策阳笑了笑。
方奶奶若有所思点点头，额头上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晒干的老树皮一样，带着岁月的沉淀物，覆盖住身体的表面。“老陆现在还在京里不打算回来？”方奶奶抬头看了陆策阳一眼。
老的一辈叫老的一辈要么直接连名字，要么前面总爱带个老子，奶奶叫陆策阳爷爷为老陆，陆母叫陆父为老陆，而她呢，偶尔也叫陆策阳叫老陆。
“爷爷在京里住惯了，现在年纪也大了，就在京里那边，现在不方便回来了。”陆策阳声音中气十足。“我在这替爷爷给您问个好。”陆策阳礼貌有加。
此话一出，奶奶本是严肃的脸上眉开眼笑的，笑着笑着眼里含了点泪水，“以前打仗哟，大家伙儿都是一家人，老陆比我家那口子能干！”方奶奶说道。“这么多年，走的都走了，老了也老了，怕是难以碰的面了。”
说道这话的时候，方奶奶脸上满是笑容，但又让人不由得有种苍凉感。
方清清座在方奶奶旁边，她从小在云州长大，都说云州出美女，但这个方清清长得真是不怎么样，高高的颧骨，眼窝微陷甚是一副凶相，一副坏女人的模样，但上帝对人都是公平的，她皮肤很白，并非苍白，而是带着几分光泽的白。“奶奶……”方清清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提你跟爷爷以前打仗的那点事儿！”
闻声，方奶奶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方清清也就不说什么了，且让老人家怎么开心怎么来，毕竟来前爸爸跟她讲过让她好好照顾奶奶。
她有点娇气，但……但好歹孝顺。
方母凑了上去。“妈，晚上想吃点什么。”
方奶奶漫不经心道。“我这回回来想多呆，天天问我吃什么，是不是我吃什么你就做什么？若是这样那你每天什么不用干了，不停的做不成？”方奶奶问道。
方默站在旁边，年纪大了脾气果然是坏了点。
方母闻声笑了笑，“那妈，我就随便做做。”方母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老人家刚才是觉得自己把她当成外人了。
一般来说问吃什么啥的都是对外人的客套。
“去吧去吧，我饿了想吃。”方奶奶靠在椅子上。
“方默，有没有准备好我跟奶奶住那儿，带我去看看。”方清清说道，语气像是主子命令下人。
方默看了陆策阳一眼，随即看了奶奶一眼。“奶奶，那我带清姐先去看看。”方默说道。
方奶奶冷哼一声。“我以为你这个丫头恨毒了我，看到我都不喊。”方奶奶一脸不悦，她还在为当初方默嫁人出处责怪她而耿耿于怀。
方默真是欲哭无泪，她真是逮不着机会啊。
不过方奶奶的理解也没什么毛病，当初要嫁人她的确是在电话里冲着奶奶又哭又嚎的简直就差上吊了。
各种的义正言辞。
方清清笑了笑，没说什么话。
“才没有呢奶奶，我现在跟策阳可好了。”方默似笑非笑，此刻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了。
方清清道，“走了，快带我过去看看。”方清清说着拉了方默一把。
陆策阳微微蹙眉，方默带着方清清就去了后头的房间。
待到方默一走，方奶奶便让陆策阳坐下，陆策阳座在了刚才方清清的位置上。
“海妮这事，我得代方家替陆家赔个不是。”方奶奶说道。
“来日方长，我们还会有的。”陆策阳一字一句的说道，以为方奶奶要继续跟他说方海妮的事。
但方奶奶似乎没有继续要提这茬的意思，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方向，随即道。“策阳啊，别怪方默这些年的态度，方默这孩子不坏，就是有些……有些倔。”方奶奶好声好气道，有些语无伦次的。
“我能容得下她。”陆策阳一字一句的说道，“奶奶放心。”他浅浅的笑了笑。
他们的认知都停留在以前方默跟他的冷战关系上，小媳妇儿新的一面，很多人都还没有认识到。
包括方清清。
方默带着方清清去了里头的房间，方清清对床表示一脸嫌弃，“这个罩子看起来很旧了！”方清清看了一眼自己的床，“还有这个被子，我小的时候都用过，现在还在接着用。”
“清姐，你就将就着吧，又不是没洗，家里就这条件。”方默浅浅的笑了笑，说着脑袋里不由得想起了甄嬛传里面的一句至理名言，xx就是矫情，不过方清清，仅仅只是矫情过了头让人有些不舒服，其他方面倒还是过得去的。
“咦……”她撇了撇嘴。“就不喜欢住在乡下，蚊子又多条件也不怎么好，二伯母养那么多猪，厨房离猪圈那么近，简直是臭死了。”方清清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座在了床上。
方默勾唇一笑，心想，不是嫌弃么？还座它干什么。
“方默，你过来。我问你点事儿。”方清清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方默听话的座在了她的旁边。“怎么了，清姐？”
“你跟那个陆策阳现在怎么样了？还打不打算要孩子了？”方清清开始八卦。
“要啊，当然要。”方默笑了笑，“我特别想和他有个孩子。”她毫不犹豫的说道。
方清清闻声咧了咧嘴的，“不会吧？转性了？那年你可是差点就跑来连州跪在小区楼下求奶奶给你做做主的呀！”方清清语速有些快，说着她那一口一般人听不懂的地道云州话。
不过方默能听懂一些。“清姐，那是以前了，以前年纪小不提了。”方默笑了笑。
“果然啊！”方清清摇了摇头，“女人一怀孕就得傻，不是有句话啊，一孕傻三年，你这要是生了更不得了了，结了婚久了女人就得安心，就会跟结婚之前有所变化。”方清清瘪嘴。“有了你这儿前车之鉴，我可不想这么早结婚了！”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