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劳动节很快就到了,于政在五一节的前一天从津洲递了申请请求从东南区回来了。
这一天方默跟着陆策阳去候钦家里聚聚,梁廷芳一早就去了菜市场买肉买菜的,她买菜从来都不带实打实的付钱的,每次买完菜总喜欢让卖菜的老大爷大妈送两根葱,或者送几根香菜的。
候钦说这叫贪小便宜,梁廷芳吵吵囔囔的,“你懂什么,你贪一个我看看来,你贪!”
方默在厨房里帮着梁廷芳打下手,梁廷芳扯着嗓子跟厨房边上的候钦说话。
“不是说你不该拿,你得付钱!”候钦椅在门框边上,一脸较真的模样。
候钦人聪明,在感情方面或多或少有些愚钝,明显的梁廷芳不讲理。
准确来说女人都不是讲理的人,明知道不讲理他还那么认真的跟她讲理,那就是他的不对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那种类型。
梁廷芳将手里的一根大葱往盆里一盆,然后拧开水龙头,道,“我哪里没付钱了,啊?你哪只眼睛看我没付钱了?!那是送的,还要我说几回?!”
“不送人家就送你?你还漂亮些?!”候钦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梁廷芳傲娇一笑,将自己的大辫子绕着脖子往后一甩,“难道不是呀,你哪里会讲话!”
方默甩了甩洗菜的手,将手里的水甩的四处溅“还真是,嫂子的确漂亮。”方默说道。
候钦闻声,三个女人一台戏?那才不是,两个女人都能一台戏来着。
“大哥,这么一会儿还怕嫂子丢了不成,出来坐啊!策阳哥跟阳嫂你侬我侬的还没达到那个程度勒!可别猴急!”郭立城调侃道,脸上挂着笑,笑着笑着看了陆策阳一眼。
只见陆策阳双腿张开座在椅子上,眸色幽深,这眼神像是在暗示他什么似的。
郭立城突然间有一种自己像是吃了个梗的感觉,笑着笑着就僵了。
于政低着头笑了笑,心想自己怕是一辈子都做不到像郭立城一样,说话愣是没脸没皮的。
候钦座回了位置上。“真怪你说,没回出去买非要人家送几根葱!”他稳重的摇了摇头。
“这叫个什么毛病,人家买点菜出来讨生活就占人家这点便宜!”候钦想不明白,家里算不上大富大贵的,但也算不上穷,梁廷芳这节约法在他眼里看来有些生硬了,但放眼一看这年代,哪个妇女不是买个菜都得杀杀价,几分一毛的杀下去,实在杀不下去的时候,就跟卖菜的老板讲讲,顺点小玩意走。
这些小玩意莫过于几根小葱大葱,香菜辣椒啥的,说值钱也不值钱。
“家有良妻,男人不做横事儿!”郭立城突然觉得这话特别搭调,脱口而出。
“哟!”候钦一巴掌拍在郭立城肩膀上。
“哟!”于政跟着瞎起哄,“哟!哟!哟!城哥,这是开窍了啊城哥,你贤妻呢城哥!”他嬉皮笑脸的,笑声清脆的像是个青涩的大男人。
锅里的油烧开了,梁廷芳将恰好的小白菜放进锅里,锅里顿时传来一阵菜倒腾的声音,盖住了门外的笑声,梁廷芳拿着锅铲在锅里倒腾的,嗤笑一声,道。“方默啊,你说说吧,我买个菜就拿了这么两根葱回来,老猴子倒是赶外头乐呵起来了!”嘴上这么说着,梁廷芳笑得也是十分的灿烂。
“他们男人家整天无聊,能让他们找到乐子也不错。”方默将四季豆的两头掐掉,朝着另一边咳了两声。
“感冒了呀,怎么回事?”见状梁廷芳放下菜刀,“还没适应气候不成,去卫生队里拿没拿药?!”
“拿了拿了。”方默应了一声,“去的时候还遇到了秦医生。”她暗暗的看了梁廷芳一眼。
秦医生?方默的这声秦医生倒是让梁廷芳莫名其妙的愣了愣,一般来说部队里都是直呼大名的,军人之间就更甚了。
绰号也会有,都只是一些男人之间用的特别老土的绰号,什么二狗三狗四狗的,女人与女人之间,没有绰号,谁叫女人普遍性都不大能开得起玩笑。“秦医生?哦!秦世芸呐!”
“是啊。”方默应声,“秦医生比上回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梁廷芳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方默笑,在她眼里方默还算很年轻的。
将菜翻滚了几圈,用锅铲放在了盘子里头,方默伸手就要去端菜,准备先将菜端出去让陆策阳和候钦他们先吃吃饭。
梁廷芳突然间将她的手拉住,“先放这儿吧,不能凉的这么快的。”
方默闻声便把手松了开来,梁廷芳笑了笑,“不瞒你说,方默,以前的时候这东区部队里,虽然大家都知道策阳有媳妇儿,但晓得你们两什么情况的人也不少,那时候你不是三天两头打电话来说离婚的事儿,倒不是家属院里人多嘴杂,你当时可是巴不得全世界都晓得你要离婚的,你莫不是忘了?”梁廷芳将手上沾着的水在灶衣上擦了个干净。
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抬头看着方默,方默心哪里没数,以前的时候,她可不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此刻一想起来恨不得狠狠地朝自己的脸上甩上两个巴掌。
都造了什么孽,以前那个享福者,怕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秦世芸正是看在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想着总有一天策阳会跟你离婚,她也这么想的,所以这一找到机会就在策阳边上跟着,策阳乐不乐意是一回事,我看呐她就是习惯了,突然间看你过来了心里有那种落差感,女人嘛都是这样的,说不清楚的,但策阳刚正得很,你放心好了,在这津洲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我就……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他小子,看他怎么敢!放心,他肯定不干的!”
梁廷芳嗓门大,一句玩笑话不偏不倚的传到陆策阳的耳朵里,他倒没细听两人都聊了些什么,不过他感觉到了这事怕是跟自己有点什么关系。
“你那小姑娘呢?我可记得她说要跟着你一辈子的,申请过来了没呢?!”候钦调侃着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