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娆云这么说,方默还是有点怕。
陆娆云看着方默脸上复杂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嫂子,平时你也这样呀?!”
方默浅浅的一笑,没说话。
“怪不得我哥喜欢你,嫂子你刚才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要我哥在边上的话,心都化了!”她又说了一句。
方默腹诽,要是陆策阳在边上的话,她估计已经丢盔弃甲了,缴械投降。
听陆娆云这么一说,不由得红了脸。
“嫂子,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陆娆云说着座了起来,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胸口。
晚上的时候,人总会说一些白天不会对人说的话。
晚上的时候人变得很敏感,在某些环境下,几乎是什么话都会说。
方默闻声,努力抑制着疲惫,座在了陆娆云边上,被靠着床头。
“说罢,我听着。”方默说道。
要说这个小姑子陆娆云,还从来没有正儿八经认认真真的跟她聊过天。
最开始她嫁进来的时候,陆娆云止不住脚的跟她献殷勤,后来原主实在是惹人讨厌,再加之陆娆云看到她对陆策阳的冷漠,打心里把她认为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再也就不跟她说话了,有的时候碰巧在池镇碰面,那是连招呼也不带打的。
两人四目相对,冷眼擦身而过谁也不服谁的。
陆娆云比方默要大个三岁左右,懂得自然也比她多。
虽然说见到面按辈份要叫她一声嫂子,不过年龄摆在这儿的。
陆娆云和方默两人,双双靠在床头,这么座着。
“嫂子,你说人和人之间还真的挺奇怪的呀!是吧?”陆娆云问道。
方默点头,想着原主跟周学兵的那点事,还有自己来之后发生的一切,“是挺奇怪的。”她应和着。
“我哥是真的对嫂子好,可能有的地方嫂子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听我跟你说说,说说你不理我哥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陆娆云问道。
这
她是明眼人,眼睛雪雪亮的。
陆母虽然看着不显老,毕竟是上了些年纪的人,阅历丰厚归阅历丰厚,其实有的地方不如年轻人的。
陆娆云是怀着对陆策阳的尊重,所以才想着把这些话跟方默说的。
她平时就是一个话多的人,爱跟人唠嗑。
一般来说话多的人,知道的东西也多,不然哪有那么多话来说。
一提起陆策阳,方默表示自己兴趣来了。
“好啊。”她说道。
“嫂子,讲真,你现在和那个姓周的断没断?”陆娆云突然问道。
“你哪里晓得的这个人?”
周学兵居然已经人尽皆知到了这个地步,连婆家小姑子都晓得了,方默对此感到诧异,但同时相信这个事情绝对不可能是陆策阳说的。
“以前李雪花跟我讲的!”陆娆云开门见山的说道,如此直白,是在心里早已经将方默完完全全的当做自家人了。“我也问过我哥,我哥说让你不要再提,我就猜到了这个事情是真的,谁还没个初恋,我还有呢!”
方默腹诽,李雪花这个内奸,这个周学兵派来陆家的探子,也是够了。
说道这里,陆娆云清了清嗓子,“对了嫂子,那个周什么的,你……你还爱他吗?!”陆娆云一脸好奇。
方默摇头,“肯定不爱啊!”她说着实话。
一个人如果在23岁那年还忘不了18岁那年的情人,那证明,她这5年来从来没有进化过。对,之所以原主没有进化,所以她来了。
她猜测,原主许是和她交换了人生,并没有死。
“我就知道嫂子会这么说,当然我也看出来了。”陆娆云说着,将方默后头的枕头惦了惦,“嫂子虽然是我嫂子,要小我三岁,嫁过来之前我妈就说,让我凡事要有分寸,嫂子跟哥哥一样,是长辈。”陆娆云笑盈盈的。
方默自然也是高兴的,此时此刻对陆娆云的态度大为改观。
最开始自以为是陆家唯一的一个女人,所以陆家人宠的很,导致陆娆云脾气不怎么好,有的时候甚至还不讲理。
一切归根结底的她都统计了一遍,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那只是表面的。
所谓人,不能看表面。
“嫂子,我跟你说啊,我哥对你有多好你是不知道,其实我哥最喜欢睡的是硬板床!”陆娆云说着敲了敲此刻正睡着的床,此刻睡的是床垫,高档的席梦思。“我哥睡软的容易睡不着,不舒服,但结婚前,他愣是把床换了,那硬板床他睡了十多年,说拿去劈柴烧就拿去劈柴烧了,说你女孩子细皮嫩肉的睡了硬的怕你腰疼!”陆娆云一边说一边表情丰富的说道,想要准确的将话表现的更深动。
闻声,方默没做太大的反应,下意识的用大拇指在床垫上戳了戳,如此微小的动作陆娆云自然是没有看见的。
心想只要是跟陆策阳在一起,不睡硬板床,其实偶尔也会被折腾的散架。
“还有这家具,全部都是换了一遍的,还有这‘喜’字,嫂子可别以为是我妈贴的,其实是我哥亲手粘上去的。”陆娆云伸手摸了摸床头上方的喜字,“也不知道抹了多少浆糊,愣是扣都扣不掉!”
方默笑笑,“你哥有心了。”
“那是肯定的,你不知道我哥多喜欢你,天呐!我真想用个电视剧在你面前放出来,对了,还有这电视机,也是怕你无聊,所以特地放在家里的。”陆娆云说着又指了指电视机,一副认真的模样。
想到哪儿就是哪儿的说。
“我哥从小就是重点培养的,每年放假爷爷就接他去京里,看练兵,升旗,解除那些军官们,我当时也想跟着去来着,我爷爷说女娃娃家不能到处乱跑,好好读书就可以了!”陆娆云说着叹了一口气,“大多数人家都是重男轻女的,我觉得我们家相对来说还好一点,至少让我读了书,我们同村的好多人没读多久家里人就让退学了,回去种地,干活,挖藕的,我还有一个同学,男的,读一个星期书,要押四天的藕才能够一家人的吃,其他人不是不干活,而是去干别的活去了!”陆娆云说的有声有色,声音忽大忽小。
像是在讲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