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年,家家户户的门口贴着对联,小孩子穿着新衣裳在乡野田边跑来跑去的。
方默和梁廷芳商量了一下扩张龙门阵火锅店的事,两人都抱着要大干一场的心态,就近在津州商厦附近又连着租了两个门面,让店里的老员工帮忙着管理分店的一些账目以及货物信息。
方默自助餐的经营方式在老店短短十多天的时间取得了很大的成效,不管之后会如何,方默抱着闯一闯的心态早早的扩店了。
不过好在,陆策阳一如既往的支持她。
“我给得起,你想做,我会尽我所能满足。”陆策阳一边温柔的抚摸着长乐的小短头发一边对她说道。
方默:..................
郭立城和唐又又在过年前的12月2日成婚,婚礼举行的很顺利,两人都是一副幸福美满的样子,惹得方默眼神刷刷的看了陆策阳好几眼。
那眼神像是在说,她想要在来办一次婚礼,陆策阳装作没有看见方默的表情,不过心里却是在偷着乐。
黎姿终于出院了,在黎雨寻的帮助下和哥哥黎东离了婚。
黎东说,“如释重负的感觉真好。”
黎母一生对谁都是凶巴巴的,在外人的面前,像个恶毒的老阿姨,却唯独对黎姿最是宠,从小的时候开始,黎姿便是属于那种说要什么,黎母就给买什么,她闹几下,黎母就得听着哄。
这次黎姿能和黎东顺利离婚,有黎雨寻的一大半功劳。
方默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有些好奇,在唐又又和郭立城的婚礼上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帮黎姿。
黎雨寻说道,“一是因为黎姿从小跟她一起长大,两人之间多少是有感情的,二是因为想要交于政这个朋友,三是为了帮助黎东脱离苦海。”
黎雨寻说的那样的头头是道,让人不觉得谁欠了她什么,也让人尽量的忽略她帮助人的事实。
她不想让别人觉得欠她,她也不想欠别人什么,就是这样的一个执拗的人。
不过方默却觉得,这个黎雨寻,似乎没有她之前想的那样糟糕。
“坐过来。”宴席上,于政拉着黎姿的手,试图让黎姿坐在他的边上。
“我不。”黎姿挣扎着。
黎姿不服软,于政也不服软,拉着黎姿愣是不松手。
顾忌着来往的人太多,黎姿脸儿羞得通红,只得在于政边上坐了下来。
当天下午,于政带着黎姿去了孤儿院。
别人找不到的人,他可以找得到,别人查不出来的事,他可以查得出来。
黎姿说孩子死了是骗他的,说孩子不是他的,更是骗他的。
于政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被自己所在乎的人欺骗,可是对于此事,他竟然发不出一点脾气。
黎姿与他,原本就是不同人生,不同道路,本来没有丝毫交集,像是两个永远不会碰到一起的南与北方,偏偏在偶然一次昼夜混淆之时连接在了一起,相互交叉,再次分开,再次交叉。
那本是两个人不同的命运,却因为一次意外的邂逅而有了交集。
那夜,于政留下了黎姿,不顾黎姿的反抗与她重温初始那夜的故事,黎姿挣扎几下,最终还是屈服了。
好久好久,这个人没有在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理智虽然抗拒,可是心灵却是想要去接受他的。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说的跟做的是完全相反的。
次日清晨,当晨曦拨开深冬的雾霾,渐渐地在天空中露出一些自己的影子的时候,于政已经抱着黎姿从酒店出来了。
他一路开车平稳,路上没有抽烟,大概的思考了一番自己近来的几次军事行动,脑海中做了一番解析之后,便回过头看了黎姿一眼,不知怎的,黎姿熟睡的模样竟让他的心里觉得无比的安心。
公事思考完了,私事要早些了结才好。
远远地于政便看到了被院长抱着站在不远处的小女孩,女孩子很小,很瘦,眼眸干净而清澈,静静地窝在大人的怀里。
于政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
那就是黎姿和他的女儿,那就是他的女儿。
于政将车停下,看了黎姿一眼。
昨夜的折腾,黎姿依旧未醒,还在睡觉。
于政没有半分吵醒黎姿的意思,将车门轻轻地关上便下车了。
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有些紧张。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枪口抵在脑门上的时候他都没有一点紧张感,此刻竟然会因为要去跟女儿说话而紧张。
那一刹那,于政心里千万个想法一时间沸腾起来了。
她认不认得我?她叫什么名字?
她会对我说什么,叔叔好,你好.....
于政硬着头皮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她有一张白皙的脸,一双大大的眸子,眼睛很亮,亮的像是夏夜的星星,她严重的光亮,像是要温暖整个冬日。
“爸爸.....”小女孩软糯的声音传入于政耳朵里。
他想过女儿会叫他叔叔,会不认识他,甚至会很腼腆。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女儿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爸爸。”
于政淡淡一笑,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李院长,“她叫什么名字?”
“于先生,艺洁是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的,当时除了她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艺洁?”
“当时纸条上写的是,她的名字叫于艺洁,我们估计这名字与她的身世有关,所以就用了这个名字。”李院长说着笑了笑,逗了逗怀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笑了笑,咬着手指。
于政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晨曦和车里熟睡的黎姿,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陆策阳将津州东区部队的事情处理完毕便带着方默和一双儿女归家。
离开津州前前,听警察局的人说,巩蓉多次要求见他一面,不过陆策阳都拒绝了。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见面的,无非是一些感叹或者解释,他不怎么想听。
池镇过年是热闹的,家家户户门口贴着对联,倒福,浆糊牢牢地贴在门上,不过依然会有手痒的小孩子去上手将纸条撕下来,看着那红啊,整个人都像是兴奋极了。
陆母阉了许多腊肉,挂在太阳底下风干,有的时候还得挂到灶上由柏树的烟熏着,据说柏熏过的腊肉会特别好吃。
陆策阳在专心的开车,长风长乐好奇的往窗户边上爬,方默将孩子的手脚扣下来,怕两人摔着了。
哥哥越大越调皮,比妹妹还要调皮一些了。
方默隔得很远都能够闻到那一阵腊肉的香味,池镇的冬天是有小燕子的。
脱下津州寒冬的衣裳,穿上池镇无雪的外套。
方默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以往的18年过到哪里了呢。
无论如何,她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属于这个世纪,珍惜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