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烟点点头,挠了挠脖子,似乎不大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齐楚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悔,复又面上冷淡强行挽尊,“我是想说,如今换作你,也还是老规矩,各睡各的。”
秦烟并没有曲解他的意思,听到这里也只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说完,嗖的一声,将浴室的门无情关上。
“......”齐楚沉着脸,眼神阴郁。
今天就不该这么多话的。
夜幕垂落,深夜十二点。
这时候的维港似乎比白天更加热闹繁华,尤其是中环市区,挨山塞海,纷纷嚷嚷,喧嚣的音乐和忽明忽暗的霓虹灯,笼着夜市和酒吧,红男绿女,人如潮涌,迎来送往,宾客盈门。
从高楼上附身下看,车水马龙,人如蝼蚁。
有人沉浸在热闹中,有人却觊觎着中环之外,周围那片尚未被彻底开发的土地。
郊区,四太的一处别墅内。
“何太,这么晚了还找你一起喝咖啡,实在不好意思。”
说话的女人,莫约四十来岁,保养的很好,雍容大雅,看不出岁月留下过多少的痕迹。
一双手纤盈白皙,指甲涂的鲜红,说话间,正翘着小尾指慢慢覆搅着手里的咖啡,从坐姿身段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是有着多年的舞蹈功底的。
她就是如今齐家的四房夫人,陈舒华。
而一旁被唤作何太的女人,年纪稍长,短发干练,化着复古的眼线,样子精明,是维多利亚酒店的经理。
闻言,她优雅的抿了一口咖啡后,笑着拉过陈舒华的手。
“你真的是太客气了,我们维港人哪有什么白天黑夜的,那些写字楼里踩着恨天高的靓女啊,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妆容精致的为工作卖命,好塞雷的,像我这样的闲人,哪里有什么脸面睡养颜觉啊。”
陈舒华面上挂笑,“没有办法啊,现在年轻人压力都好大的,更何况在我们维港,优秀拔尖的职业女性比例,在全世界都数一数二的,好有紧迫感的。”
“是啊。”何太附和,“骨子里带来的东西,改不了了。”
陈舒华笑了笑,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何太看了一眼陈舒华后,话头一转,恭维,“要说啊,你这里的空气是真的好,清新自然,沁人心脾,比市区的要好多了。”
“市区高楼集中密布,高楼大厦林立着,空气总是会有些厚重的,有什么办法呢,人都喜欢热闹的。”陈舒华笑到。
市区的人声鼎沸,而这里的别墅只是高高的耸立着,连灯火都很安静。
陈舒华抬眼看了看别墅内部的上上下下,抚了抚沙发的靠垫,颇多感慨。
“这房子啊,还是我刚生下齐琛和齐玥那年,我先生送给我的礼物。”
“起初他是要在中环购置两套豪宅的,但我这个人不爱热闹,喜欢安静,偏安一方,所以最后还是挑了这里。”
陈舒华说完,何太低头讪笑了一秒,复又恢复常态。
偏安一方这种话从她陈舒华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恐怕喜欢安静是假,避开旁人耳目才是真。
“细细数来,一转眼都十几年了,两个孩子都上高中了,岁月不饶人啊。”陈舒华慨叹,拍了拍何太的手,好似亲昵。
何太佯装出恼她的表情,嗔到:“什么岁月不饶人啊,明明是岁月不败美人,你哪里有什么变化啊,十几年都一个样子,看看你和齐老爷伉俪情深,不知道维港有多少女人都艳羡的不得了内。”
“其实都一样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的。”陈舒华面上喜笑颜开。
两个人从吃食到天气,从保养到理疗,又聊了好一会。
陈舒华押了一口咖啡,话头一转,才正式切入主题,“听说今天齐楚在你的维多利亚酒店谈生意,去了好多人。”
何太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与精明,自然明白陈舒华提起这茬的目的。
故而面不改色的继续像闲聊话常似的,不紧不慢到:“去了不少导演和年轻的女星,能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洽商影视合作。”
杯里的咖啡已经见底,陈舒华复又吩咐佣人拿来了两个高脚杯和一瓶香槟,抬手亲自给何太斟上,“法国波尔多的香槟,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
何太被宠若惊,“你这里的自然都是我们平时品不到的好东西,怎么会不喜欢呢。”
一杯香槟入口后,陈舒华话头又重新指向齐楚,这次更加犀利直接。
“我只是在想,一个影视合作,好像也犯不上他亲自洽商。”
顿了顿,眼神精明看向何太,“中环外周围的那片锦绣园开发项目,他肯定是要插上一手的,何太你说,他会是为了这事吗。”
何太想了想,摇头,“不能,去的都是些导演明星罢了,没什么大人物在场。”
陈舒华晃了晃高脚杯,若有所思,“或许,一众导演明星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保不齐中间就藏着一个大人物。”
说罢,她再次拍了拍何太的手,“你是酒店的经理,你该能查到的。”
何太却再次摇头,笃定到:“我听手下的服务生说,傍晚一众人没玩多久,齐楚就和一个小女星勾搭上了,两个人干柴烈火,直接拥着到楼下私人套间里翻云覆雨去了,怎么可能是在谈正经生意。”
陈舒华些许诧异,“还有这样的事情?”
何太见怪不怪,“这样的事情,在维多利亚酒店,有什么稀奇的。”
听到这里,陈舒华心头横亘着的烦嚣,似乎也该堪堪落下,只是,她这个人生性多疑,还是有所疑忌。
何太看得出,陈舒华很是忌惮齐楚这个人,于是出言宽慰,“要我说啊,这个齐楚和维港大大小小的公子哥也无甚差别,喜欢厮混,花天酒地,连自己的妻子住院都不想着去看一眼。”
“所以啊,您也不必太在意他。”
陈舒华摇头,轻易并没有被说动,“他要是没什么手腕,当年能从我的手中生生夺走新天地的生意?”
她到底还是放不下新天地这件事。
何太的心思是何等的通透,一语道破,“所以您刚刚提到中环外的那片锦绣园,是想......打造出另一个新天地?”
陈舒华笑了笑,没说话。
她想要的,不仅仅是打造出另一个新天地,更想要狠狠的碾碎掉齐楚的新天地,最好是能让那片繁华之地,凋落着一文不值。
“届时,还要你帮着拉拢一些人脉的,何太。”陈舒华举杯到。
“什么帮不帮的,倒显得生分了,届时我还得拜托夫人您分一杯羹呢。”
酒杯相碰,野心写在了各自的脸上。
翌日,维港在这个冬日,久违的迎来了一个艳阳天。
“今天的行程,除了去医院复查之外,还要陪齐楚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原本今天上午是要去录制一个选秀节目当飞行嘉宾的,但你的腿还没好,便往后推迟了,届时我再告诉你一些要注意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