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值班员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好。”值班的点头,复又清了清喉咙。
“根据我国刑法第三百八十四条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值班员普及完,看向叠着腿,闭目养神的齐楚,“齐先生......”
“多谢。”齐楚睁眼,声线冷清。
再看向秦烟,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在听,双目低垂着,柔顺的黑发铺在肩头,安安静静的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站姿倒是挺乖顺的。
都是假象罢,她的字典里估计就没有悔过悛改四个字。
“听到了吗,死刑,应该能听懂吧,需要我给你翻译一下吗?”齐楚清了清嗓子,斜睨着秦烟,知道她听不懂前面一长串专业的词汇,所以只是单抓住最后一个字眼,恫吓她。
秦烟撇嘴,不屑。
“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刷到的一个视频,一个七岁的小朋友因为不听话,被自己的爸爸拎去警察局,恐吓他自首,怎么看都跟今天的情形有点像啊。”一旁的女值班员小声和同事咬耳朵。
同事捂嘴笑,“要说现实和言情小说还是不一样的,放在小说里,哪个霸道总裁这么理智,还拉着小娇妻跑到警察局普及法律知识啊,早就灭她全族了。”
齐楚见秦烟还是一副混不吝,不知道悛改的模样,拧着眉头心下一横,指了指自己眼角的伤,“请问,我这种情况怎么处理,能直接把她给关上十天半个月吗?”
秦烟倏地瞪向齐楚,冷目灼灼,咬着一口银牙还是不愿意服软。
那几个值班员可不是法律小白,言辞间算是明白了这齐少的意思,于是目光相互交替了几秒后,配合着齐楚,像教育小朋友一样,说了一些善意的谎言。
值班员甲煞有介事,“这小惩大诫是肯定的,而且齐先生作为受害者,是有权利决定做什么样的惩处的,至于什么时候放人嘛,那肯定也是要听齐先生的。”
齐楚匿笑,“牢狱里的吃食怎么样?”
值班员乙继续配合忽悠,“吃食肯定是不比外面,而且需要另付一些伙食费才行,不然的话,肯定是要亏待秦小姐了。”
“这样啊,那你有钱吗,秦小姐?”齐楚叠着双腿,眼梢微微上挑,审视着秦烟挑眉到。
秦烟瘪嘴,声音涩涩的,“我没有钱,你让我死里面吧,我一向视死如归。”
“嗯......再给秦小姐普及一下,我们的房间四壁都是软体材质的,所以哪怕是您撞墙都是寻死无门的。”值班员丙解释到。
唉,但凡有点现代文凭,也不至于被忽悠成这样。
秦烟继续瘪嘴,加眼红,“那我就咬舌自尽。”
其实她确实是怕的,不是怕死,而是更怕死后,她又要魂归南安,她宁愿成为孤魂野鬼,留在蛮荒的地狱里,也不愿再归南安了,她实在是伤怕了。
齐楚揉了揉眉心,“行,既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把她拷起来吧。”
说话间,办公室里刚好押来了一个大抵是因为酒驾被捕的黄毛男,醉醺醺的浑身都散发着呛人的烟酒味。
齐楚指了指黄毛男,“刚好,把她和那个男人关在一起。”
“等一下。”听到这里,秦烟突然拉住了齐楚的袖口,双眸蕴水,楚楚可怜。
齐楚面上如常,心里却转喜,“怎么,想通......”
话还没落定。
秦烟突然抄起放在办公桌上的,不知道是谁的玻璃茶杯,在一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直直的抡在了齐楚的额角,偏离太阳穴堪堪两厘米。
全员倒吸了一口凉气。
几分钟后,警局门口,一辆黑色的辉腾缓缓停靠。
车轮下的几片鞍叶被轻轻的扬起复又落下,静静的没什么声响。
大多数情况下,维港的街道总是干净的一尘不染,冬日的落叶才铺上薄薄的一层,就会有清洁工清理的干干净净。
车门被拉开后,一双细腿率先迈了出来,脚踝圆润,小腿匀称,脚上蹬着的是今年的最新走秀款细高跟,黑色的,红底。
女孩下车后,没有急着关车门,而是弯着腰扶了一把里头的女人。
女人莫约五十来岁,仪态端庄,透着韵味十足的古典美,身着一件湖蓝织锦的披肩,更显得气质淡雅端庄,这样的气韵,是佩金带紫也比不了的大家风范。
她就是三太孟织锦,齐楚的母亲。
而一边挽着她的女孩,叫金铭澄,金家的千金,也就是佟嫂口中金医生的妹妹。
金家和齐家在维港其实算不上是什么世交,只是从这一辈才开始有了交集。
齐家涉及的产业领域很广,几乎在各行各业里都有涉足,单是齐楚名下的亦辰集团就囊括了影视业、餐饮业、医美业,房地产业等。而金家不一样,金家主攻餐饮业,在维港以及世界各处都能见着金家标志的连锁茶餐厅。
茶餐厅,算得上是维港的文化标志,而在维港提到这三个字,大众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金家。
在维港这样一个竞争激烈,餐馆遍地都是的美食大都,能做到这样,算是领头羊的地位了。
只可惜,到了这一辈,金家的几个孩子,似乎都对茶餐厅不感兴趣。
老大金铭崇,也就是金医生,是齐楚的多年好友,样貌甚佳,气度也不错,样样都好,可惜志不在经商,也不在金家,在维港中环开了一家私人诊所,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倒也乐得自在。
老二金铭恒,人唤小金总,更不用提了,混小子一个,富二代混圈,绯闻女友一个星期换一拨,大多都是模特,维多利亚有秘密,他没有。
至于金铭澄,小姑娘心性,打小就中意齐楚,一心只想做太太,可惜年纪太小,今年才到可以结婚的法定年纪,放在三年前,齐家的长媳人选根本就没考虑上她。
这也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十二月的维港虽然温度不低,但空气中还是裹着些冷意的,室内还好,到了室外,即使是这样的一个艳阳天,太阳光也是泛着些冷光的。
金铭澄却只穿了一件及膝的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