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莲妹妹?我不信。”金铭崇隔着手机都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
“齐楚儿,你是这几年在婚姻的坟墓里躺出幻觉了吧,小白莲那么冷,搭理都不愿意搭理你,能跟你一起吃饭?你是不是太孤独寂寞冷了,都癔症了,你在哪儿呢,哥哥去给你暖暖。”
金铭崇一时刹不住车,野腔无调,骚话连篇。
齐楚黑脸,“......滚。”
对面沉默了几秒,半晌,叹息声响起,“......我刚刚缓了几秒钟,不过还是不太相信,齐楚儿你绝对是在冰冷的婚姻的坟墓里躺的太久,躺傻了。”
“真特么可怜,明明是个每日独守空房的苦命男人,网上还把你包装成了一个花天酒地的公子哥......齐楚儿,要不就别倔了,我给你挑几个优秀一点的女人,给你缓一缓......”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那个小破诊所给迁成学区房......”齐楚拧眉。
“别啊,你跟我说实话,在哪呢,我给你带饭了,再不吃就凉了。”金铭崇听出不悦,啧了一声,转移话题,嘴角的笑依旧是坏坏的,五官轮廓在笑意下更加深邃分明。
“你自己吃吧,我真的和秦烟在一起。”
“我不信,你的坟墓是撬不开的。”
“你爱信不信。”齐楚勾唇看了一眼认认真真挑鱼刺的小秦烟。
婚姻的坟墓,不仅被撬开了,还被某位小土匪炸了一得瑟。
“齐楚儿,你要是真跟小白莲在一起,我今年春节表演倒立吃屎给你看。”金铭崇以三十三岁的高龄,立下无比幼稚又无比狠毒的誓言。
“你等着。”齐楚听了这话,难得来了兴致,把手机递到秦烟的面前,哄她,“之韵,说话。”
之韵?
秦烟黑脸,手里还捏着一根大排骨,“你想死吗,说了你没资格喊我之韵。”
面对这样的态度,齐楚依旧从容不迫,心平气和,得意洋洋的朝那端的金铭崇喊话,“听见了吗?”
那端的金铭崇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声音确实像,但这说话的语气......你就说你自己信不信吧。”
小白莲能这样混?
“反正,你得准备好你的节目了。”
金铭崇还是有些不爽,“你在哪吃饭?”
齐楚答,“煌上煌。”
金铭崇更加不爽,声色俱厉,“你搞什么啊,你又不能吃辣。”
齐楚刻意捂住听筒,“知道了,挂了。”
金铭崇拦下,不忘叮嘱,“等一下,提醒你一句,你在外面可小心点,各家媒体因为今天的热搜可都卯足了劲,到处蹲你和小白莲呢,深怕这热乎劲过去了,他们就没有噱头了。”
金铭崇只是这样提醒到,对于热搜的真实性,问都懒得问。
“知道了。”齐楚的脸上闪过一丝运筹帷幄的冷笑。
不出所料的话,现在煌上煌外面已经侯满了记者了吧。
挂了电话后,齐楚看着依旧孜孜不倦挑鱼刺的秦烟,敲了敲桌面,神情转为严肃。
“吃好了吗?”
秦烟点点头,脸红红的,攒着秀眉,她不知道怎么了,有点晕。
“秦之韵,抬头看我。”齐楚觉得不大对劲,掠了一眼她滴血的耳垂,蹙了蹙眉。
秦烟抬眼,两颊红红的,但依旧撇着嘴角,混不吝的又冷又横的表情,好像一张嘴就要骂街的似的,不过,大约是神志有些迷糊,所以醉眸微醺,似有秋水锁在里头,顾盼流转。
齐楚有些哭笑不得,菜里有酒,她应该是醉了。
“还指望你等一下出去的时候表现的大方温婉一些呢......”齐楚哂笑。
“你说什么?”秦烟甩了甩头,眉目染了几分稚气俊秀。
“先喝醒酒汤吧。”齐楚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叫来了服务生,要了一壶醒酒汤。
喝下醒酒汤,秦烟就闭着眼睛往后一倒,躺在身后长软的沙发上秒睡,上衣有些短,露出了半截腰,白白的,盈盈可握。
齐楚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才脱下外套给她搭上。
秦烟这一躺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才醒,等她醒了,那些记者估计还是不会轻易离开,搞定了那些记者之后,还有秦烟的伤得去医院复查,里里外外都是要费时间的。
齐楚打了一通电话给助理韩江,声音落得很轻,“慈善晚宴推掉吧。”
复查更重要。
齐楚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秦烟红嘟嘟的脸蛋,深黯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他好像,正如金铭崇所言,孤独的太久了,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幻觉。就好像死水微澜,有光照进缝隙里,生活又变得鲜活热闹了起来。
在秦烟睡着的半个小时里,煌上煌今日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一直在唱陈情人,一曲终了,又接一曲,曲不终,人难散。
秦烟又做梦了,梦到了南安。
梦到了她八岁那一年,第一次跟着她阿爹进宫。
那时候她还什么都不懂,只觉得皇宫可真大啊,红墙绿瓦,辉煌庄严,穿着锦衣华服的女子们一排排的走过,好似出水芙蓉,步步生莲,在她的眼里漂亮的有些惊人。
阿爹说,要带她去见一见皇后娘娘。
她好奇,皇后娘娘是谁,为什么要去见她。
阿爹捏了捏她的脸,说,皇后娘娘挂念之韵,相见见你,这是我们之韵的福气。
说着又指了指她脖子上的小金锁,告诉她,“这个还是我们之韵刚出生那会,皇后娘娘亲自给你带上的。”
她牵着阿爹的手,第一次走进了皇宫的后花园,皇后娘娘就坐在那里,雍容华贵,长眉入鬓,周遭全是姹紫嫣红,还有有数不清的红花绿植,郁郁然然,苍翠温和,明明身边围了好多的人,却又好像是孤身一人。
她想了一下阿爹教给她的行礼,可还没来得及跪下,皇后娘娘就已经把她叫到了身边,摸了摸她的脸,唤了她一句之韵,看着她的时候,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却只是又唤了一句她的名字,之韵。
她盯着桌上的果盘,眨了眨眼。
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人喊她之韵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想起这个女人。
皇后笑了笑,捏了一颗梅子给她,“我们之韵是随了谁,是个小馋猫。”
阿爹无奈,“之韵,还不谢过皇后娘娘。”
“谢皇后娘娘。”
“不用这般客气,之韵,去和阿哥公主们一起玩吧,你们年纪都差不多,相互伴着就不会觉得闷了。”皇后娘娘指了指不远处一群嬉戏的小孩,说到。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项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