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然变得微妙,空气中氤氲着,弥漫着急促又暧昧的呼吸,就像春天飘飘悠悠荡在心尖尖上的花瓣,怎么都要漾起一层波澜的。
秦烟心里的那根弦摧枯拉朽着,快要崩掉。
“秦之韵,是在犹豫吗?”齐楚低声轻哂,他的一只手拉着秦烟,另一只手抓着浴缸的边缘,骨节泛白,隐忍得也很温柔,“你再犹豫一秒,我就要亲……”
“才没有犹豫,你不可以,不可以亲我......”秦烟颤着声线,往后缩了缩脖子,想抽回自己的手。
“别动,秦之韵......你能使点劲吗?”齐楚没亲她,但声线里添了些笑意,到底还是有气无力的,半哄半威胁着,“使点劲,我就不亲你了。”
秦烟往后缩,“我......我怕。”
捏坏了怎么办?
齐楚腹黑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然后移到秦烟的耳边,浸着寒意的威胁,“小之韵,乖乖配合,才能早点结束。”
“这样,可以吗?”秦烟沉气一咬牙,加重了些力道,心胀也跟着鼓动难捱。
原本还极力敛着的齐楚,突然情不自禁咬住秦烟的耳垂,拧着浓眉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秦烟吓了一跳,手里的动作赶紧又缓了下去。
“秦之韵,你手劲还真挺大。”齐楚闷声笑,惩罚性游移到她的锁骨处,咬了一口她白皙软香的脖颈。
秦烟恼极了,横着细长的眉梢,睁圆了眼睛,有些别扭的伸出另一只手去推开他,“你不许亲我,更不许这样。”
这样会让她更难捱的。
齐楚没有强迫她,又收回了身子,头靠在浴缸上,呼吸急促。
他觉得煎熬,煎熬到有些丧失了理智,所以才突然有些含糊不清的问秦烟:“你会喜欢上我吗,秦之韵?”
秦烟攒眉,几乎是一口否定,“当然不会,我告诉你,今天的事只是个例外,你要把这件事情忘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别说提起了,连想一下都不行,这件事情,原是我欠你的,报应不爽,我接受这......”
“这什么?”齐楚问。
“这胯下之辱。”
真?胯下之辱。
齐楚短促的笑了一下。
“你听到没有。”秦烟夹枪带棍的吼,装腔作势。
齐楚捏紧了她的手,宽宥宠溺,“好,我尽量。”
秦烟气恼,“你怎么尽量?你得说清楚。”
“尽量忍着啊。”齐楚笑。
“我觉得我做了一件错事,我再也不是从前的秦之韵了。”秦烟欲哭无泪,恨目切齿,“我不干净了,而且是因为你,我那么讨厌你,巴不得你去死好了。”
“嗯......”齐楚闷闷的笑,眼睛里的光却渐隐渐微。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楚的眼底突然聚起了冥昏般深重的墨色,他再次半敛着眸子看向秦烟,声线嘶哑,“我想亲你,真的快忍不住了。”
“不、可、以!你要是敢亲我,我就......我就捏、捏死......”
秦烟还没来得及说完,齐楚突然倾身,咬着她的锁骨闷哼了一声。
捏着她手腕的动作终于停下,一切似乎偃旗息鼓。
“可以了吗,齐楚?”秦烟心慌,被齐楚的闷哼声和锁骨缠绵着的濡湿热气弄的心嗖嗖的痒。
“不可以,不许走,等一会。”齐楚霸道的有些无理取闹。
“……”
折腾到了凌晨一点钟,秦烟居然趴着睡着了。
齐楚微茫的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小手,从浴缸里站起身,随意的裹上了浴巾,身上的燥热已经褪下,心里的还没有。
可能是恢复了点理智,齐楚面上又是冷冷冰冰的,眼里的雾霭驱散开后,只留下了冷静和凛凛。仿佛立秋后的雨,不再残余夏季的温存。
“小之韵,起来了,回房间睡。”齐楚蹲下身子,摸了摸秦烟红扑扑的小脸蛋。
过了半晌,秦烟才堪堪擦了擦口水,坐了起来,缓冲了半晌,看到齐楚光着上半身,只裹了一件浴巾,才想起来刚刚的一切不是梦。
“好看吗?”齐楚发现秦烟一直盯着自己的腰看,干脆把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精瘦的腰线,“是不是很细?”
“变态,不好看。”秦烟恼得脸红脖子粗。
“不好看就去开门。”齐楚睨了她一眼,倏地站起身,抬着下巴示意她开门。
秦烟没管他这副跋扈样,她困的要死,揉了揉眼角去拉浴室门,可门依旧是锁上的。
“打不开啊。”秦烟抱怨,又掰扯了几下,骨节泛白也没能成功。
“那就在这里呆一夜吧,把暖气开到最大。”齐楚裹好浴巾,丝毫不慌,语气冷冷的压着,霸道得不行,“你过来,来我旁边。”
浴室空间很足,有用来放置衣物的一条长形软垫,红色的绒面,尺寸颇足,躺下一个人绰绰有余,躺下两个人也勉勉强强。
秦烟瞥了齐楚一眼,明显是不乐意的神情,“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
跟他待上一夜,落下个三病五灾的,那个开青楼的又得拿拳头招呼她。
反正,在维港,好像举世的人都站在了齐楚那边,从来没有人关心,在意过她。
“你过来帮一下忙,我一个人弄不开。”这锁是从外面反扣上的,秦烟拿拳头砸了几下,纹丝不动。
齐楚敛着眸子休憩,声线苍白,眉眼带着点倦态,“别弄了,过来。”
这小孩动不动就挥拳头是什么坏习惯?
“我不,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秦烟完全是刚愎自用的姿态,固执得听不进齐楚的话,“我要出去。”
“秦之韵。”按捺着恼火的气息,令人慎畏。
“我方才都帮你了,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吗?”秦烟问。
齐楚叹了一口气,还是败给了她。
他知道秦烟的固执,想着她还有一天的工作,折腾一夜不休息,到了白天怕是有的罪要受,于是翻出了一根黑色的发卡,掰弯了之后变成了细长的一根,透过狭小的缝隙,轻巧一别,打开了。
秦烟头也不回的往自己房间蹬蹬跑。
齐楚扔了手里的发卡,转身回房。
“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吗?”他牵扯着嘴角笑了笑,眉目间染了几分无奈,声音落得很轻,轻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听到。
翌日,维港的多云天,但空气倒是难得的澄净无比,像被雨水彻彻底底洗刷一遍的干净透亮,一尘不染。
秦烟七点钟睁开眼,自然醒。
林瑜发短信告诉她,待会八点准时来接她。
秦烟回了一个好。她不会拼音打字,所以只能手写,速度慢,有时候因为字迹潦草还识别不出来,所以只能言简意赅。
方才抬腕的时候,秦烟才发现,自己的手腕酸痛虚软,只能慢慢悠悠的使上一点力气,她轻轻的尝试着握了一下,结果握了没到一半,五根手指就凝在空气中,聚不到一起。
这怕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