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原本还算得上是一个比较谨慎低调的人,但是在向皇上这样男人的宠爱之下,在众人明里暗里的吹捧下,到底还是有些飘飘然了。
“菲儿,你身为皇妃,皇上的宠爱自然重要,但是也不能因此便毫无顾忌。”
顾氏有些担心。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太不公平。娘亲知道你不服气,但是在没有能力去改变的时候,便要顺着这世道的法则来。”
“你作为一个皇妃,是不可以有一个品行不端被休弃的母亲的,以后若是生了皇子,更不可以有这样的一个外祖母。所以娘是不会被你父亲休弃,你的父亲也不可能将我休弃的。”
唐菲有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菲儿你身为皇妃,你的品行,风评都是至关重要的。不要以为有了皇上的宠爱就万事无忧,要知道,那毕竟是皇上。皇上的家事即是国事,凡事还是要小心为上。”
唐菲很少见到母亲如此严肃的时候,不由垂头喏喏称是。
可是,唐菲实在是不想要顾氏再回侯府。
顾氏没有了娘家,不然在外边儿再买一个宅子怎么样?
顾氏听了唐菲的话,却只是一笑:
“傻孩子,刚说了要你不要妄为,这又说些傻话。有自己的家不住,住在外边儿这算是什么道理?别人会怎么看,怎么说?你不要以为旁人的话都是没用的,有的时候,就是‘人言可畏’啊。”
见唐菲闷闷不乐,顾氏不禁楼主了自己的女儿:“娘知道你都是为了娘亲好。可是娘亲这么大的人了,也并不是白活的。”
有摸摸唐菲的头发:“你呀,就把自己的事儿都处理好了,照顾好自己就成,不用替娘担心。只要你好了,这世上就没人敢欺负娘亲。”
唐菲一想,就是这么个理儿。
只要自己强大起来了,甭管是唐庭,还是那戚氏,都只有跪舔母亲的份儿。
他们若是真的敢来母亲这里找事,让母亲添堵,自己就敢再给那戚氏撵走。
左右他们怎么折腾唐菲并不想管,只是怕母亲每日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心里膈应。
顾氏知道唐菲担心她,不由又笑:“你还记得那个姜先生吗?”
这哪能不记得呢?
姜先生是唐菲在侯府的时候,请来教导自己诗词的诗词先生。
据说前生遭遇了家族巨变,一辈子也没有成亲,平日里看人说话总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
不过这姜先生对唐菲倒是很好,教导唐菲也是很有些真才实学。
记得母亲在自己入宫之前就和这个姜先生很是合得来,经常坐在一起叙话。
“这个姜先生家逢巨变后,到处颠沛流离了很多地方。也因此见过了很多人,很多事儿。我这些日子每每和她聊天,总是觉得多有体悟,心界也开阔不少。”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顾氏的变化,就是唐菲都能感觉的出来。
往日里十几年间都只会窝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哭哭啼啼的女人,知道走出来正视问题了,这就是一个非常大的改变。
“我年幼未出嫁的时候,曾经家里也请了名师教导我一些诗词歌赋,如今和姜先生在一起,倒也是回想起很多那时的往事。”
“我们琢磨着,便组了个雨香诗社,如今不少的夫人、小姐都有参加,定期也会举办一些活动。若不是在这宫中住了这么久,想必前几日正是该举办诗会的日子呢。”
唐菲听顾氏这么一说,终于算是放下了点心来。
这人啊,最怕的就是没有事儿做。
一没事做,就喜欢瞎想。
你要是开始思考起什么‘人生的意义’,‘我为什么要活着’,‘我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一旦开始想起这些东西,那就离抑郁症不远了。
因为这些东西是想不明白的。
人有的时候,活的稍微糊涂那么一点儿,那才是种福气呢!
尽管唐菲还想着多留母亲几日,可是顾氏坚持要走。
最后没辙,唐菲也只能派人送母亲出宫。
当然,各种吃穿用度,自然又是少不了的了。
害的顾氏笑称这样以后都不敢再进宫住了。
唐菲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自己嫁的是皇上,又受宠,给自己娘亲点儿东西不是很自然的吗?
也不是什么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儿。
若是自己嫁了个穷书生,那恐怕还要娘家贴补了呢。
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事儿。
顾氏这边儿暂且不提了,就说这小叶公公,收到了唐菲送给皇上的画轴,那是马不停蹄啊,一溜小跑的回了乾清宫。
皇上可是很想念唐婕妤呢。
前几日忙得时候还看不出来,这几日大军出征了,一闲下来,那份子思念简直要挂在脸上了。
到底是谁说皇上深沉,不动声色的?
那肯定是没见着皇上和唐婕妤相处的样子。
简直是个移动的表情包啊。
唐婕妤也是,有啥话不好好说,偏偏弄个什么画卷,不是什么肉麻的小情诗吧~
还真是让人心痒痒,想偷偷看那么一眼呢!
心里想着偷看,小叶公公可还真是没这个胆子。
还是赶紧的把东西给皇上送去吧,自己心里痒痒,估计皇上心里更痒痒。
一路‘呼哧呼哧’的跑到了乾清宫,把这画卷小心翼翼的交给了皇上。
皇上一看,也愣了。
这乌漆嘛黑的什么东西?
怎么看着像是一滩烂泥呢?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朕‘烂泥扶不上墙’?
皇上一头雾水。
“菲儿……唐婕妤还说了什么没有?”
既然想不通,皇上就把这问题抛给了带着画卷回来的小叶公公。
“没有,婕妤娘娘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这个画卷交给了奴才。”
小叶公公一直偷偷看着皇上的脸色呢。
这皇上怎么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这世界上还有皇上不知道的事情?这真是太稀奇啦!
画卷里到底是啥呀?真的好好奇啊!
皇上想了想,既然菲儿要和自己打哑谜,自己便也以画卷回之吧。
命着左右准备画卷,备好趣÷阁墨,时而一挥而就,时而细腻勾画。
他抿着唇,眉眼里尽是认真,脑子里,心里,全部是唐菲巧笑嫣然的美丽倩影。
不一会儿功夫,一副活灵活现的美人图便已是完成。
画中美人身披朴素的鹅黄色斗篷,手提花灯,笑意晏晏,正是唐菲上元节时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