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代文明了这么多年,尚且如此,更别说原本就封建落后的古代了!
唐菲被掳虽然是受害者,可是在外人的嘴里,却不知要怎么说呢!
保不准就成为唐菲水性杨花不自爱,如此才遇到这样的惨事!
就算有人想要替唐菲辩驳,恐怕这些人不问缘由,只要以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要给唐菲直接定了罪!
古代的女子轻易见不得外男,如今唐菲一遭落在了歹人的手里,清白便也就跟着没了。
清白没了,又如何还能回得了后宫?难保不就叫那些本就看不得唐菲得宠的老顽固们逼着送进了皇庙去做姑子了!
皇上虽然爱煞了唐菲,自然也顾不得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清白不清白,可是身为皇上,总要顾忌些皇家的体面,顾忌些祖宗家法,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韪。
常化全的话皇上真是知晓的,只是却并不是他如今最纠结为难的。
皇上现如今最问难的,还是该如何解救唐菲方为最好。
逼得太紧,难免叫这伙蒙利国的歹人想着玉石俱焚。
可是若只一路放水,将菲儿放回了蒙利国,那蒙利国的人提出的条件,难道自己竟要尽数答应不成?
他们若叫自己撤军呢?他们若要自己认输投降呢?
美人与江山,该当如何权衡,如何才能不负如来不负卿!
皇上愁眉紧锁,一时只觉得遇到生平所从未得见之难事,脑袋发晕,郁结于心,一时竟有些站立不稳。
“皇上?皇上!”常化全自小看着皇上长大,还从未见过主子如此为难的脆弱模样,当真是心疼万分。
“皇上,如今德主子身处危急,您更要保重身体啊!万不可思虑太重。相信德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常化全公公扶着皇上到一边的凳子上坐好,一向老谋深重的他竟也被逼出了一把眼泪。
“朕没事。”许是因为身子有些承受不住,皇上的情绪倒是平稳了许多:“去将王虎和包策给朕叫来,朕自有分寸。”
“可是?可是……”常化全也是真心为了皇上和唐菲着想,一时便有些犹疑。
“今日菲儿被掳走之时,柳婕妤遇害。”
皇上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狠狠的握着拳头,似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直将自己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直响。
“让虎贲卫先不要将她遇害的消息放出去,只说朕心爱的柳婕妤被奸人掳走,朕大怒,是以下令全城戒备搜寻。”
皇上这李代桃僵之计用得实在是妙,只是可怜了柳姐姐便是死了,却还要为了保全唐菲的名声出力。
不过她原本也是个善良的女子,虽然因为种种事情曾经有些迷失,到底本性是不坏的,想来她便是活着,也愿意为了帮助唐菲出这一份力。
听了皇上所言,常化全公公倒也在心里面兀自松了口气。
这倒不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好办法。
这回他再不多言,只是行礼躬身而退。
皇上在常化全公公走后,却是忽而将拳头狠狠的砸像了桌子,桌子自是纹丝不动,却将自己的手砸得鲜血直流,血肉模糊。
而皇上也像是终于失了全身的力气,终于颓然倒地,失魂落魄。
只过了许久,皇上方恍从那仿佛中邪一般的失魂落魄中惊醒,双手颤抖的抽出一张宣纸,想要修书一封连夜送往边境。
德妃被劫,这可绝不是一件小事,需得尽快告知卫无疾将军。
蒙利国的人劫持唐菲,所为不过还是战争诸事,卫无疾提前知晓缘由,也好过到时临阵危急,手足无措。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神过于震动,皇上执着趣÷阁,手却仍是止不住的抖,连写了几个字,竟是都糊成了一团。
最后甚至连整只趣÷阁尖儿都分了岔儿,再也无法书写。
皇上失魂落魄的颓然放下手中的毛趣÷阁,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皇上这边儿是如何的轩然大波咱们暂且不说,就说唐菲。
她被那桃花眼儿的黑衣男子一掌劈昏,接着就被那男子抗在肩上一路飞驰。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早已经大亮了。
先时柳莹死去,唐菲情绪太过激动悲恸,这个时候早就有些筋疲力尽。
更别说她胳膊上受了刀伤,更是被那桃花眼的男人打晕赶路,这会儿子虽然醒了,却是头晕眼花,眼瞅着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唐菲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一时只觉得肩上伤口疼痛难忍,神志不清之下,不自觉便发出一声轻哼。
不过也正是这小得像蚊子似的呼痛,却将那群原本在门口守着的黑衣人吸引了过来。
“醒了?”一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黑衣男子虎虎生威的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照着唐菲就是一脚。
踢完了这才略有些愤慨的‘呸’了一声:“为了这么个娘们儿,折了老子好几个兄弟!贱货,看老子不打死你!”
那壮实大汉又要动粗,却忽而被一个很是有些柔媚的男声何止住:“住手!巴特!你若是还这样冲动,本王明个儿就就砍了你的脑袋做尿壶去!”
那个名叫巴特的男子似乎很怕那柔媚的男声,听了他的话,当下也不敢还嘴,只是向着唐菲狠狠又瞪了一眼,然后便‘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又回门口守着去了。
唐菲本就浑身无力,疼痛难忍,被这壮硕男子毫无留情的一脚飞踢,当下便直接撞到了身后的土墙上。
这一下真是撞得头晕眼花,当下就将唐菲痛出了眼泪。
唐菲初醒,整个人还处于有些懵的状态,自然也不清楚自己身处的情况。
她眯了眯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不大的屋子,这屋子设置奇特,周遭竟是一扇窗子都没有,唯一的光亮竟然是开在头顶的门!
唐菲一时恍然,觉得自己果然是摔傻了,这哪里是什么房间,分明就是一间地窖!
大云国的盛京城位处北方,这地方的冬天可不是一般的冷,是以很多百姓家都喜欢在自家的院子里挖出一口地窖,以便在秋日时储存一些粮米蔬菜,到了冬天的时候再挖出来吃。
如今才刚过了夏天,是以这菜窖还是空的,却正好被这群黑衣歹人拿来藏身之用。
左肩上的伤因为刚才壮实大汉踢出的一脚,如今又开始渗出丝丝血迹。
后背也开始隐隐作痛,唐菲想着,估摸着是方才装到身后的土墙被擦破了皮。
唐菲低头用手仔细的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左臂,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群歹人并没有将自己绑起来,许是他们觉得自己一群武艺高超的男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受了伤的弱女子,所以便不需要提防自己吧。
因为方才刚被打过,唐菲心中也有些怕了。
虽然周身疼痛得很,却仍旧是咬着嘴唇强自忍耐着,不敢叫自己发出半点儿声响。
她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连呼吸都尽量放的轻柔。
如今情况不明,这伙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明,唐菲也着实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们。
想来自己受伤被掳的消息这个时候应该早已经传到皇上的耳中了吧?
在唐菲的眼中,皇上一向果决,更似超人一般无所不能,他一定会想出办法救自己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