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除非什么?”
“除非旧主有意让我们找到他们而重返故地。但是,据我学习家族历史典籍所知,旧主是为了保护一个天大的机密才派我族出海建立海外基地。我推测也是出于为了保守秘密,旧主家族才在大陆销声匿迹数百年。纵观数百年近代史,凡俗界可谓风云巨变,沧海桑田。但东方修行界和修真涉足凡俗事件则极少。除了甲午海战江淮沿海、**战争的大沽口阻击和二战时期大陆战场西南边陲战事有些蹊跷事件可能与西方修灵和东洋巫灵可能有关外,尚无任何重大事件的发生能与旧主发生关联。所以我推想旧主所保持的机密也就应该是没有泄露。这样来推断,一日机密仍在,旧主后裔就一日不会现身。”
看见父亲微微点头,李芝琪对一直缠绕心头的一丝明悟突然更加明晰,于是大胆地说:“所以我想扩大搜索范围。将只是寻找旧主为目标改为同时探索另外三个家族的存在。除了我梅园李氏的梅和家主的松两部外,试问还有竹、菊和兰三家后裔何在?这三家是否与旧主有联系?毕竟找四个大家族总比找一个家族的概率要高些。说不定……。”
“想法不错”父亲直起身来,打断了李芝琪的话,转身慢慢走向沙发。
“芝琪,尽管以你的能力自己获得了海外拓展部总经理的地位,使你有机会跑遍了几乎整个地球。但是,这是你第一次回大陆。”看见李芝琪点点头轻声应“是。”接着耐心地解说道:
“中国修真界与世界上其他国家非常不同。其他国家修真是和宗教联系在一起难分彼此,甚至王权还需要教宗加冕来昭示宗教的威望。而中国修真界则独立于任何宗教。更是扼守仙凡隔离律,不干涉凡俗界事务和发展。”
看见李芝琪眼中神光一闪,坐在沙发里的父亲微微举起手阻止李芝琪插言,“是的,大陆的确也存在回、释、道和基督等宗教,他们也有其修真的一面。但毕竟是外来教派,而且借助千万信众的念力,修行效果不容忽视。但是,毕竟正派修真如同我们家族一样,你说属于哪个宗教?”
李芝琪赶紧从宋汝窑密色壶中到了杯热茶双手敬给父亲,“孩儿聆听父亲教诲。”
父亲接过满布梅花冰纹的天青茶杯接着说:“我们这种不属于任何宗教的修真家族,是凭着自己家学渊源,依赖血统代代传承。宗教讲究的是人人可以修行,个个有机会成神,汇合聚取信徒的念力以助修行。因有借取,故而讲平等,劝善行,以图回报。而我们与宗教不同的是我们修炼的不是普适性功法,而是专属于李氏血统,以自身灵力属性向天地索取。因此,功法因人的属性而异。例如你是天然水属性,你妹妹是天然火属性,你们俩修炼的功法,除了基础相同外,以后修炼是否愈来愈不相同?”
“是,”李芝琪应道:“不仅功法不同,选择修炼地点和采用灵药和晶石也截然不同。”
父亲点点头,饮了口茶接着说:“这就是了,大陆修真界对海外修真界带着相当复杂的心情。一方面尤其是近两百年,中华民族饱受外国列强欺凌和掠夺,对海外修真界更是深怀戒心。另一方面随着大陆晶石的数千年逐渐消耗,也希望得到海外修真界带到大陆的晶石作为补充。好在我们李氏是在明朝才乔迁海外,具有属于大陆修真家族明确传承,加上我们家族的丹药,这才得到较好的待遇。”
看见李芝琪点头,品了口茶继续说:
“但是,要取得在大陆寻祖的许可,其行进线路历来都被控制在相当狭小的范围内。直到1524年明朝明嘉靖三年,家族得以被允许第一次探访旧主的区域。以后数百年来虽然凡俗界改朝换代,但是对修真界影响并不大,家族也一直遵循原有协议。直到民国革命,受西方宗教和巫师把炼金,星象和炼器的秘法用于凡间天文、物理化学,帮助凡间发展工业革命,间接介入凡间事务的影响,为复兴中华民族,不仅大量修真家族子弟参加到世俗活动中,而且也以南洋华侨商会等身份向大陆民主革命捐赠大量资金,才使大陆对我们海外修仙界逐渐开放,我们的活动范围得以扩大。”
父亲说到这里,渐渐陷入沉思,良久才将手中茶杯慢慢放回茶几上,抬头看着书桌上的地图微微颚首道:
“都过去三十多年啦。从你用红线标记可以看出,你也注意到我带队去了一趟江西。那是家族接受台湾指北宫的委托,前去江西龙虎山拜望。指北宫是龙虎山丹道的传承,由于二战战乱已经消息隔绝了十数年。”
李芝琪负责家族海外事务,台湾是太平洋区域业务总部,自然了解指北宫是家族的在台家庙一般的所在。指北宫的事就是家族的事,说是北宫相托,即便是不由指北宫提出来,家族出于促进指北宫丹道的传承和发展的需要也会为之尽力。
“这一趟收获出人意料,尽管由于世俗界政治变迁牵连到宗教,但好在年逾90的老一代龙虎山首座尚在人世,隐迹于城市一家中医医院。我当年也是历尽千辛万苦,花费两个月才寻到踪迹。又花了一周时间才取得信任,得以面见。”接着又陷入沉思中。
“听妈妈说您们是在那时认识的?”李芝琪打破沉默问道。
“是的,”父亲微微叹息道:“你也知道,你们的母亲是四川峨嵋派的传人。当时是四川医学院的学生。借临床实习的缘由到江西医学院中医附院实习,其实是去探访龙虎山丹派首座。这在大陆也是比较常见的一种门派间交流的形式。虽然到后来我才知道武当派、峨嵋派与龙虎山在丹道方面渊源深厚,相互交流不下数千年。当时,还只当是一巧遇。”
父亲微微停顿,“一开始,我和你母亲一起聆听首座在丹道方面的演绎,接着相互探讨切磋,由相互仰慕至渐生情愫。也是老首座一力相助,愿为媒妁促成这段姻缘。我因必须**中禀告,所以暂辞别老首座,约定半年后前往峨嵋求亲。临别时,老首座传给我丹书一部作为纪念。”
“现存指北宫的《中国外丹经典考》?”
“正是。此书我也曾与你母亲反复研修,堪称集典籍之大成者。其中对炼器与炼丹互参合璧的思辨尤为精辟,对后来指北宫的研修,尤其是老宫主具有极大影响。以致老宫主得以在近年来蜚声海内外。”
“那么,这一次竟是父亲您去求亲?”李芝琪指着前往四川的那条线路问道。大长老点点头,手微微一动,一幅卷轴出现在手中。
李芝琪轻轻展开一看竟是挂在父亲书房的内景图。李芝琪知道自己父亲的家族长老戒指是个储物空间,从小就看见父亲手里凭空出现东西或手里的东西消失,所以看见这幅卷轴并不奇怪,只是静静等待父亲解释。
大长老接着沉重地说:“族中两位长老和我到峨嵋派三个月后,我们先在峨嵋举行婚礼,也就是那时龙虎山首座将内景图作为贺礼送给我们。万没想到,正是这张内景图给我们这个家带来的遭遇,导致如此之重创。”
“什么?难道……?”
看着李芝琪惊讶的表情,父亲点点头展开手中卷轴说:“就你看来,这幅图与外界其它常见的内景图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