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雨守在床前,握着苏李氏的手不放,昏迷之前她看见苏李氏来寻她。可惜她没有了力气,不能帮上她什么。
苏李氏能为了她付出一切,这使她莫大感动。她们是真的把她当亲人啊
自从来到这个世上,苏家人对她好是没话说,她们的真心相待,教苏灵雨舍不得离开。她认可了这家子,认同这份血缘关系。
那股感动无法压制,苏灵雨鼻头酸涩,泪珠溢出眼眶。忍不住哭泣,把头埋进娘的怀里,任由泪水滴落。
苏张氏轻抚她后背,安慰她一番,诅咒那些人贩子。
亲人们都围在边上,苏灵雨没法子注入灵泉,只能等没人再给苏李氏喂点灵泉。
两天后,苏李氏醒来了,但眼睛看不见,左手动不得。想来是血块压迫脑神经,致使看不见动不得。
大夫检查了不容乐观,表示很难养好。
苏承启将娘,接回家中养病,日日伺候不离身。
这日他不让苏重、苏山去私塾,召集大家围在一起。他说道:“我决定卖了这房子,搬到东泉村去住。”
家中本就欠债,现今奶奶又需人参吊着,卖屋筹钱给奶奶治病无可厚非。
苏灵雨相信,便宜爹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卖了这房子。
从便宜爹的语气中,得知这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不上私塾了吗”苏山问。
挣扎过后的苏承启,肯定地说:“暂时不上,等安定下来了,在东泉村上私塾。东泉村的先生,曾经教出十几位秀才,八位举人,是个有名的先生。”
“不上私塾也是可以的。”苏山喜悦地说道。
苏重没说什么,一切听父亲安排。
苏承启摸摸大儿子脑袋,“先把早饭吃了,等下去拜别先生,我们先去东泉村去买房子。”
早饭过后,苏灵雨走进奶奶房间,现在她愿意称呼这位老人为奶奶,承认这一段血脉关系。
将灵泉稀释入开水,一点点沾湿奶奶的唇,让水渗透进去。
灵泉除了在植物上,能起好作用外,对人体没多大作用,至多固本培元健体魄。她祈求这灵泉很换回奶奶一命。
家中继续钱花,早点把房子卖出去,早日拿到钱财买好药给奶奶吃。苏张氏忙活不停,凡是能带走的都带走,即便是根木头也想带走。
东泉村是好友李丹的地盘,通过李丹买下一处茅草房,一家六口住下是没问题。但居住条件比较简陋,厨房炉灶、驴棚都得自己努力建设。
找好去处,苏承启东奔西走要卖房子,每日都带人来看房子。像苏家这一门四居室,在城里能卖上二百来两银子。
由于急于出手,苏承启开价一百八十两。有人借机想压价,但被苏承启给拒绝了。他虽然急于出手,但不会贱卖。毕竟生活了**年的地方,他舍不得贱卖。
费了一番口舌才把院子出手,一百八十两卖了。
当即苏承启把债务给还了,还在东泉村买下两亩良田,3三亩山地。预留一些银钱留作生活之用,大头全拿去给母亲看病抓药。
请来最好的大夫,针灸化血按摩了一通,苏李氏的病情得到好转,能看见人的影子,却看不清来者是谁。
得知苏承启要搬家,酒肉汉子们一起来帮忙,借来两板车一车拉苏李氏,一车拉床板衣物。
忙活了整整一天,才把大件的东西搬走,后续的零碎就由苏家男子来。
搬家后三天,苏承启叫人杀了头猪,猪头拿去感谢王龙。这去了才知道,买自家房子的,就是王龙商队的总把头。
苏承启又好生感谢他们一番,感谢他们带回了三儿;感谢他们于困难之中,伸出援助之手。
离开王龙商号时,苏承启带着几分醉意,回到旧宅地址,茫然四顾,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邻里街坊一切照旧,茶摊的烧水,剃头的磨刀,卖瓦起陶器的搬坛摆碗。都在继续自己的生活,对他的离去丝毫不关心。
苏承启带着几分颓意,通知曾经的左邻右舍,邀请他们去吃温锅饭,顺道去认认门。
富在深山有人问,穷在闹市无人近。也不知这些邻居会有几个人去。
苏承启摇了摇头,念叨几声罢了罢了。情义念就有,不念就罢了,过眼云烟随风去吧。
他还需逐家通知,通知那些曾经帮他寻人,帮他搬家的兄弟们。
敲开王家的门,应门的是王家小哥。
“王小哥穿长衫是去见先生”苏承启问道。
“先生这几日食不下咽,过去伺候几日是应该的。”王景行应对自如。
王大哥是镖局的镖师,自得一身好武艺,家中人口少,能为王家小哥请西席,无需同其他孩子上私塾。
这事谁家都知道,无不羡慕王家。
“我家搬到东泉村去了,王大哥要是回来了,你随王大哥来吃顿饭吧。明日巳时末开席。”
“感谢你的惦记,如若叔父回家,我等定会如约到场。”
又与王家小郎聊了几句,苏承启才离开小巷。
张麻子拿着酒壶,摇晃走进小巷,打个酒嗝,两眼迷离脚步轻浮,“苏大哥,听闻你搬走了,可是真的”
苏承启距离张麻子三步远,驻足不再靠近,“是啊。住在东泉村,你明日有空来吃顿饭吧。巳时末开席,有空就来吧。”
说着苏承启走了,不再留恋。
张麻子也不挽留,继续喝自己的酒,玩自己的色子。
“我就说不能跟苏家联姻,你看苏家如今,搬到村里去住了。这家境是一落千丈,哪能与我们家比。”
“幸好当时没有与苏家谈婚事。看管好儿子,别让他与苏家大郎二郎凑在一块。”
牛管见苏承启过来了,原以为苏承启会叫他去吃饭,没曾想苏承启直接越过他寻老李头去。牛管心中一阵气,不再给苏承启好脸色。
苏家出事后,像牛家这般讥笑的有之,避恐不及的有之。真正能给予关心的没多少。
苏承启不愿与这些人,劳费心力,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