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被这一叫,心脏猛地收缩了下,明显心虚的不能自己,心翼翼走上前,打量霍总的脸色:“在!”
霍修默眼底神色却是深沉难测,他从裤袋里掏出烟盒,几番动作,让一旁的护士很为难,手上拿着药水和棉签,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李秘书打个眼色,接过来。
护士松了一口气,马上就离开这快让人感到窒息的地方,深怕这个带伤脾气却阴沉的病人,将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李秘书上前:“霍总,您身上有伤,还是少抽点烟。”
霍修默点了根烟,重重的抽了口。
他视线沉沉看着手臂上的伤,也不听劝,任由李秘书包扎。
李秘书请示:“我让保镖去买一件干净衣物过来?”
霍修默将袖子扯下,盖住了狰狞的伤口,即便这样看上去没事了,但倘若是亲近的人一碰就知道他身上带伤,他将烟蒂捏灭,面无表情地起身,薄唇冰冷吐出几个字:“不用,回酒店。”
“酒店?”
李秘书一惊,很快就反应过来。
霍总这是怕带着一身伤回去,吓到了太太吧。
一周后。
经过上次有惊无险后,江雁声怕霍修默回来查岗,便很少离开都景苑,偶尔来到郊外,也是黑之前赶回去。
她最近休息的不是很好,黑色眼睛下,有几丝红色一直淡不去,夜里莫名的被惊醒了好几次,弄得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江雁声伸出手指,用力揉了揉眉心。
一旁,佣人以为是饭菜不和胃口,紧张问道:“江姐,这些……您都不爱吃吗?”
江雁声抬眸,先是看了一眼桌上荤素搭配完美的菜,摇头道:“是我自己胃口不好。”
夜里没睡好,自然就不想吃东西。
佣人问:“那你想吃什么吗?”
江雁声想了想,突然有些馋带着腥味的鸡蛋,她:“白水煮鸡蛋!”
“嗯?”
佣人甚至以为,是不是听错了。
江雁声重复道:“我想吃水煮鸡蛋配米粥喝。”
那可是一点味道都没樱
佣人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却也不好什么,点点头,便跑到厨房去忙活。
一桌的美味佳肴不碰,却要吃白水煮鸡蛋,这遭到了坐着轮椅的霍老太太讥讽道:“故作姿态!”
江雁声放下筷子,对视上她老眼。
现在霍修默不理她,平日里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跟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呛声了。
她翘着唇角,勾出了一抹微笑:“看来奶奶已经完全适应自己瘫痪的事实了,恭喜。”
霍老太太被她气的,顿时没了胃口。
不能走,只能坐轮椅!
对于掌控欲极大的人来,是一种致命的折磨。
就凭这一点,霍老太太就恨死了江雁声,咬牙切齿道:“狗仗人势!”
江雁声笑意淡去。
她想,自己没胃口一定是被老太太给气的。
看着以前是个正经的老太太,怎么面具一旦破裂,就越来越跟她江家那位老太太有几分相似了。
都是口出恶言,难怪能成为金兰姐妹。
“奶奶,我好心来这陪你吃饭解闷,你为什么要这样我?”
江雁声淡淡的质问,看起来很无辜。
霍老太太却觉得她虚伪的很,见一次就能气得她折寿几年。
就当两人针锋相对时,佣人将水煮鸡蛋和一碗米粥端了上来,江雁声胃口一下子饿得厉害,也无暇顾及老太太脸色。
一大堆荤菜她没兴趣,唯独莫名的喜欢上了鸡蛋的腥味。
佣人在旁边关心:“江姐,你慢点吃。”
江雁声指尖剥开一个鸡蛋,丝滑的很,咬了口,便又咬了口,她吃的速度很快,莫名觉得很满足。
霍老太太见状,更鄙夷了。
霍家缺她的短她的了?
吃个鸡蛋,都跟没下顿一样。
她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却太快,没来及抓住,关注点都在了江雁声吃饭上。
……
一顿午饭,江雁声吃了五六个鸡蛋,一碗米粥。
她胃满了,有些犯恶心。
甚至是,没力气,想睡觉。
这一切,她都归于是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伸手揉了揉肚子,打着哈欠站起来,对佣人吩咐:“好好照顾老太太,有事及时通知我。”
霍老太太看她要走,眼睛冒火:“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江雁声轻蹙着秀眉:“现在霍修默都以为是霍修城抓了你呢,我怎么能轻易放了你……”
她仿佛存着一丝恶意般的坏心思,故意:“你要暴露了,我只好毁尸灭迹,老太太……你该到了安享年的时候了,何必逼得子孙不孝。”
霍老太太被气的,将餐布狠狠一垃。
顷刻间,所有碗筷都哗啦啦砸掉一地,江雁声站定在原地,面不改色看着盛怒中的老太太。
有时,人一旦唯我独尊了,就接受不了任何挫败。
正常着。
江雁声讽刺一笑,转身走人。
身后,霍老太太苍老又嘶哑的声音传来:“江雁声……你敢动我一根指头,你看看修默会不会休了你。”
江雁声脚步未停,直径出门。
……
外面保镖已经恭候着,替她拉车门。
江雁声上车,却不到一秒钟就皱起眉心,嗅觉变得异常敏感,闻到了一股很淡的汽油味便立马捂着胃,一手又捂着嘴巴干呕了起来。
“太太?”
保镖以为出了什么事。
江雁声弯着腰平复这种感觉,眼角溢出泪光:“我没事。”
她累倦的不行,忍下了恶心便靠在了椅背上,声音虚弱几分:“回去吧。”
保镖点头,启动车子。
一路上,江雁声总能闻见一股汽油味,平时坐这车不觉得,今却特别清晰,她吩咐保镖关了车内空调,将车窗缓缓降下些。
有了新鲜空气进来,她胃中的难受好了许些。
江雁声悄悄呼了口气。
前面,保镖:“太太,您一有空就来这陪那位解闷,她不领情,您何必大费周章跑来贴冷脸。”
江雁声一头乌黑的秀发贴着肩头,衬得她脸蛋很精致,又透着几许苍白,看起来是真没休息好。
她闭着眼睛慢慢的呼吸,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