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觉得要大费周章的,太麻烦了。
她主卧的房间有一面偌大的落地窗,站在那儿,视野很好,犯不着去在三楼的阳台重新装修。
云医生说:“太太,男人都不怕麻烦,你怕什么?”
江雁声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静了一瞬间,慢慢的笑了。
是啊。
这样的吩咐,怎么会是李秘书安排的。
她心情顿时好几分,小心翼翼走下楼去吃东西,即便肚子没有大起来,才怀孕了不到两个月,江雁声平时却很小心对待自己。
连走路,都是护着墙,认真走。
云医生跟下来,给她配好了下午进补的食物,见江雁声很努力的在吃,说道:“霍太太,你应该是我见过最好服侍的孕『妇』了。”
江雁声勺子舀着碗里喝的,轻声道:“我怀孕……其实也不是很舒服。”
她多眠多梦,见到对胃口的食物还好,能吃很多。
可一旦吃到不爱吃的,一整天都不想吃东西了。
云医生知道她没经验,便说:“我看你几乎都不吐,恶心感也忍得住,先我伺候的一任太太,严重到已经要吃止孕吐『药』的地步,等到了要生的那两个月,生孩子生到急救。”
“生到急救?”江雁声的指尖一颤。
云医生也不想吓她,只不过刻意聊到这了,自然要继续把想聊的话题引导出来,不动声『色』道:“差点死了,在生孩子前癫痫发作晕倒,急救了过来,生产前,本来住在icu病房快一个月,都是她怀孕时劳心的缘故,霍太太,你当下有什么事都想开些,孩子和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云医生也看到了新闻报道,知道江雁声是个什么人。
她暗示的很隐晦,没公开谈,算是给江雁声留下一分尊严了。
江雁声笑容有些勉强,因为她想到了自己的精神病,有些迟疑,为了孩子,还是忍着心苦痛的情绪,问出声:“云医生,我精神……有些问题,怀孕会伤害孩子吗?”
云医生见她终于问出来了,和善笑了笑:“霍太太,在你腹孩子四个月后,我们会用四维彩超和羊水穿刺的办法来对孩子的健康做一下评估,如果孩子没什么问题,是可以留下的。”
“没什么问题,是什么意思?”
“你先前一定有服用过抗精神的『药』物,我们也是为了防止孩子会是畸形的,早日发现,对你身体损害也小一些。”云医生早安排好了计划方案。
也给霍修默过目过……
她得到了一笔金额不少的佣金,自然会以最和善的方式,来替男主人照顾好他的妻子。
江雁声最怕听到是畸形二字。
她想说:“我断『药』,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霍太太,我们只是防止意外。”云医生先给她打好预防针。
江雁声懂。
倘若孩子生下是畸形的,对孩子的一生也是有阴影。
她低头,情绪变得很低落。
云医生劝道:“你要相信宝宝,他会很勇敢。”
“是啊,会的。”江雁声看着自己肚子,连续一个月她在暴瘦下,都还顽强在她的肚子里茁壮成长,一定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这样一想,心里得到了不少安稳。
还有一点,江雁声也想问:“孩子会遗传我吗?”
云医生想了想道:“精神疾病与高血压、糖『尿』病一样有一定的遗传『性』,而霍太太你还是家族遗传『性』,你的孩子患病机率几乎是在百分之五十。”
也是,有一半可能『性』会遗传她了。
江雁声心里空落落的,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她觉得头疼,又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柔弱,只能逞强着,自嘲了声:“哪个宝宝投胎到我肚子里,也是可怜。”
云医生暗暗叹了一声:“怎么会呢。”
……
江雁声自从跟云医生放开心谈过后,自己也查了不少资料,她越爱护这个孩子,越想见霍修默。
可是,她只能见到李秘书。
她几次提出来,想见,李秘书都找各种理由应付了过去,即便事实摆在眼前,霍修默根本不愿意来,不愿意见她。
江雁声最终没办法,只好退而求次,她心还挂念着南浔,便对李秘书提出了要求:“你把南浔接来,让她陪我吃顿饭。”
李秘书没当场应下,而是回公司请示了。
当天下午。
一辆车被保镖护送着,来到了别墅。
车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俏丽女人,穿着孕『妇』衣服,被养的很好,却又有一丝愁容。
被接到一楼的书房,佣人守在外面,没人进去打扰。
……
南浔见到在落地窗前看书的江雁声时,那一瞬间,泪意涌入了来。
她声音干涩哽咽:“声声。”
江雁声转头,看到南浔,先是一笑,也有了泪意:“你来了。”
两人好不容易见一面,南浔擦着泪,不想只顾着哭,她怀孕以来,这一段时间憔悴了不少,连被养出来的双下巴都快没了。
江雁声起身,扶着她坐在沙发。
南浔还不知道她怀孕,紧紧握着她的手,紧张道:“你别骗我了,那些事我都从报纸看见……到底怎么回事,你被霍修默关在了这?”
江雁声倒了杯水给她,还有心情说笑:“你别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声声!”
南浔为她也担心受怕了好一阵,直到今天看到李秘书出现,才暗暗松了口气。
好在,看江雁声还全须全尾的,没被虐待到。
下一秒。
江雁声却让她震惊了:“你刚才说什么?”
南浔坐在她左边,小声讲了几个字,江雁声一时没听见,问了出来。
可这让南浔有些懵『逼』。
江雁声是歌手,是音乐人。
她唱歌出『色』,有一副好嗓子,对音符,音调那些却是靠耳朵去听,听觉自然正常人要好一倍。
南浔动了动嘴巴:“我在叫你啊。”
江雁声眼眸流『露』出了许些情绪,让南浔隐约觉得不安,握住她的手不放:“你刚才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