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昆仑奴和长燃交战数次,他们纵有不凡修为,但因为先天不足,实力偏弱于人族炼气真修,无法动摇被天地主角气运加持的长燃。
甚至在持续交战中,昆仑奴被腾蛇妖血浸染的身躯竟然也讨不了好处,接连在太祖横拳手下负伤,落入了下乘。而与他们对战的长燃则是微微喘息,仅仅感觉有些吃力罢了。
愤怒天神化作的烘炉在其中出了巨大力气!其无时无刻不在指引天上星光庇护在长燃身侧,使他万法不侵。
不愧是上古之神,即便逝去万古,一道虚影都具有莫大伟力。世间的术法都可以被神力加持或抵御,好似万法归源。
长燃自我感觉肉身玄妙至极,道道玄气缠绕上下,盘旋如龙,不弱于那日见到的血轮法体,隐隐有了超凡道资。
忽然,世间罕见的杀气如出栏荒兽横扫八方,正大光明朝长燃脖颈处激射而来,恍如杀仙绝剑,光寒天地。却是一直静立不动,宛若石刻的扶摇宇文中人出手了。
他出手便见一方天空昏冥乌黑,继而发出诡异的蓝霞,弥漫四野。
长燃悚然色变,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正统人族真修!他不敢大意,双手交叠,捏出如意法印,将自己毕生所学集于一处,口中起狮子吼:“弥罗星劫!”
这门武学在他降服愤怒天神之后达到了巅峰,无量的星光牵引下来若一挂银灰仙河,举于双手之间,不住转化为灭神灭仙的劫气。
如果以前的星劫只能作算萤火小劫的话,那么这一时的星劫已经是火阳大劫,有了一丝天地之间赏善罚恶,锄强扶弱的因果意味。
但见长燃周身变作一片深紫,好似汪洋大海搬到了地面上。
眼看就要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不想扶摇宇文中人中途把袖一甩,熄灭了争斗之心,收住神通,不欲再打下去了。一双昏黄浑浊的老眼,死死看着长燃,瞳中微微散发游离之光。
他不打,自然最好!
长燃把弥罗星劫炼到随心所欲的地步,此时安抚己身大光明穹天,稳住暴乱的天神虚影,随后双手分开,撤去神通,庞然气机顿时消散一空,来无影去无踪。
扶摇宇文中人打量长燃左右前后,赞语道:“若论根基之后,便是玉皇庭中的“道种”也远不及你。阿龙阿虎阿虫虽然因为某些原因实力弱于一般炼气,但你能跟他们打成平手,也是难能可贵。”
他一连三叹,之后却理也不理会长燃,自顾自带着流血的仆从走了,来时潇洒如风,去时退如潮水。
闹到最后,长燃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吴东侯口中那位被青丘牛王请来的易道高人。
“咳咳!”长燃见人走远了,这才蹲下身子,脸色哗然潮红一片,口中吐出几口不小的鲜血。他恨恨道:“若是有一件趁手的兵器,那三个昆仑奴绝对要比我更伤几分。”
昆仑奴得自腾蛇的妖血不是开玩笑的,他们祖传玄功一合,便是六阳魁首被人斩下,也能捉回来按在脖子上重新活下去。
长燃攻击虽厉,但肉身还只是凡胎,与昆仑奴持久交战必然吃亏。尤其是最后,那老人随性一击,虽未出力,但也把他心神夺去不少,余威震出胸口精气,如今化成淤血吐出。
蒙浪走上来扶住他,脸颊的肉垂下来显得十分此辈,他不无关心道:“小子,你没什么大碍吧?”
长燃把嘴角鲜血擦去,挣扎着不露出更难看的神色,他勉强道:“要养三五个日子了,如果他是神基,每半年调整我都不能下床。”
这却是他在撒谎了,长燃可是对付过一代强人魏不武的,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不过蒙浪不知道,还以为真是如此。
他对好友的伤势有了大概了解,放心了不少,听到长燃之言噗嗤一乐,不屑道:“扶摇宇文都被他们的主子抛弃了,哪还有这么多资源供一位神基随意行事?你多心了!”
“扶摇宇文还有主子?”长燃诧异起来,这点他还真不知道。
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多时,彼此的基本情况都了解得不多。
有很多事,都消散在千年风雨中,不复存在了。
蒙浪有些无言,他没想到长燃对“自家事”居然这么陌生,他组织下词汇,解释道:“扶摇宇文,是玉皇庭上代邀月玉皇特意分封出去的家臣。这几年随着新一代的摇银玉皇实力大进,成功度过轮回天劫,邀月玉皇一支在玉皇庭中就愈发岌岌可危。断尾求生,不过谋略而已。”
长燃感觉好笑,乐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蒙浪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我们蒙家世世代代侍奉帝朝,情报网比较广是理所当然的。宇文十二,我蒙浪只要过了武比,文斗分数再低也能迈进正然宫兵家大门。因为我不会留在那里为徒一生,学习十五年后便要回道帝朝就黄金火骑兵职。你也要加油,我不想百年后只与一杯黄土饮酒。”
对长燃此时表现出来的惊人实力,蒙浪并不嫉妒,他的目光很长,想到了数十年后,不为眼前利益执着。
听了他的话,长燃陷入了深思,但没有沮丧。他有自己的路,而且规划完全,只要一步一步安心走下去就能望见阳光。
“你要走了?”长燃还中听出了蒙浪话中的言外之意,忍不住出声问道。
“嗯!”蒙浪也不隐瞒,十分洒脱,见长燃猜出了他的意思,就没有客套什么,轻轻道一声再见便在柳伯带领下向外离去。
长燃再度擦拭血迹,呆滞的目光忽然厉害起来,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过幼稚,此时应该想脸皮巨厚的蒙浪学习。对自己那些娇弱的同窗,先下狠手赚取必要的学分,不能便宜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