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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弃甲曳兵,束手就擒(1 / 1)

安德里爬进3号坦克,半截身子‘露’在炮塔外面,用简易得不能再简陋的话筒——合拢成喇叭形状的手掌作战前动员:“师侦察营的士兵们,元首在注视着我们,上帝与我们同在,人民和我们在一起……”

卡明斯基一声断喝:“别罗嗦啦,什么时候改行当政委了?同志们,跟我冲——”卡明斯基的t34坦克第一个冲上去,安德里自然不甘落后,然而德国3号坦克时速只有二十多公里,很快被拉下了一大截子。(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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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察连长坐在半履带装甲车里,跟在团长的三号坦克后面,俄军第2团团长坐在另一辆由3号坦克改装的自行火炮里当第4名,第5名是俄军2团1营长,一个立陶宛人,第6个是一群,第7个是全部,第8名来自天上:三架斯图卡紧贴着德俄军头顶,啸叫着冲向英军炮兵阵地,在沙漠上投下快速移动的十字形影子。

伴随着尖利刺耳的警报声,斯图卡对英军进行了外科手术式的‘精’确轰炸,炮兵阵地被烟雾笼罩。然后机身往上一窜,像线牵扯的玩具似的,在蔚蓝的布景上画了个完美的圆圈,再次扎向目标,机头37毫米机关炮向烟雾中喷溅出两条火舌,飞机转向后,位于座舱后部的7.62mm机枪再次雪上加霜。

卡明斯基旅长放慢速度,安德里以为等他,待第2团团长到跟前时,挨卡明斯基一顿骂:“克里米亚人,带上三营滚回去,给我牢牢看守阵地。看好希特勒监视人的那玩意儿。快滚。”

安德里的坦克与他并驾齐驱,上校旅长指着烟雾弥漫的英军炮兵阵地说:“这些路过的飞机是怎么回事?怎么时间掐算得这么准?”

安德里抢白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冲向敌人阵地时出现,路过?你去路过下试试?”

卡明斯基被噎得直翻白眼。安德里显得很恼火:“我敢打赌,隆美尔早就算计好了,飞机肯定是他调来的。不愧为是沙漠之狐,只不过把诡计用我俩身上了。”

“我也看不惯他的飞扬跋扈,像好多苏军将领一样。”卡明斯基亦有同感,把安德里当作知心朋友,但很快发现人家眼里他是陌路人。“不许议论德**官。”安德里恼火地盖上舱盖,缩回到坦克里面。

当舱盖放下的时候,坦克里喧嚣声震天,充满了燃料、炮油和汗的恶臭味。热气几乎使人窒息。在非洲白天的阳光照‘射’下,金属烫得灼人,再加上引擎和枪炮的热度,温度上升到使人无法忍受地步。坦克手们光着上身,下身穿着短‘裤’,安德里只穿着衬衫,大滴的汗珠从下巴上堕落。

安德里戴着耳机,眼睛盯在潜望镜上,驾驶员、报务员和他互相见不着面,依靠坦克里的无线电接收机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炮手‘操’纵着50毫米的高速炮,填弹手可以通过内部联络系统跟他‘交’谈。他们只能透过甲板上的一道缝隙看到外部的世界,这条缝隙窄得仅能‘射’出子弹。

撒哈拉沙漠是世界上除南极洲之外最大的荒漠,气候条件极其恶劣,是地球上最不适合生物生长的地方之一。利比亚属于撒哈拉沙漠北部。“昼伏宵行经大漠,云‘阴’月黑风沙恶。”在沙漠里,坦克是最好的武器,卡车是最好的运输工具。

隆美尔曾经对希特勒讲过一道公式:一辆坦克顶着上一个营的步兵,一辆装甲车比得上一个连,一辆卡车折合一个排,一辆摩托车等于一个班。

对于步兵来说,行走在沙漠中,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无边无际,什么叫空旷,整个人好像融入其中,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无助。他们在没有尽头的飞砂走石中艰苦战斗,在坚硬无比的砂土地上挖掩体,时常每天只有一缸子水,在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荒芜地上去作战。然后又疲惫不堪地返回来。沙尘暴把他们埋在沙子里,然后受蝎子毒蛇摆布,连这里的蜘蛛都有剧毒,中招后几分钟就能让人命赴黄泉。

坦克手的情况却令人振奋,甚至使人感到骄傲。(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指挥一个重20吨、怒吼的、喷‘射’着火焰的钢铁装甲怪物,能够轻易地隆隆驶过一道道砖墙或灌木丛,只要路面结实,汽油充足,就能毫不费事地跨过这片荒野。

坦克是移动的堡垒,3号坦克的前装甲达到70毫米,一‘门’由埃森军工厂制造的大炮能发‘射’出高爆炮弹和穿甲弹,‘射’程远达1500米,两‘挺’机枪能大量杀伤在进攻中暴‘露’的步兵。当然,坦克也不是万能的,倘若出现机械故障,陷进沙坑里或者履带被地雷或炮弹炸断的话,那就只有上帝才能帮这五个人的忙了。

安德里看到卡明斯基有意无意地在他前面炫耀,有时高速冲出一段路后等待他跟上来。今年3月前他在东线作战,深知他有资格显摆:他屁股底下的3号坦克在侵略‘波’兰时属尖端武器,在法国也算得上主力,但在东线一直被虐,好多坦克只得转行——卸下炮塔,利用底盘被改装成突击炮。

&34坦克全重32吨,乘员5人,主武器为一‘门’76.2毫米f-34主炮,副武器为两‘挺’7.62毫米dp

&机枪,车宽2.92米、车高2.39米,扭杆悬挂装置,Б-2-34行水冷柴油发动机、功率373千瓦、最大行驶时速55公里、最大行程468公里,通过障碍高0.75米、越壕宽2.49米、爬坡30度、装甲厚18-60毫米。

也就是说,卡明斯基的苏联坦克因为悬挂和动力非常出众,速度上比德国坦克快一倍,76炮比3号坦克的50炮打得更远,装甲也更厚。安德里心里坦然自若:假如他有这么出众的武器,说不定会让坦克表演飞檐走壁呢。

坦克、装甲车如‘潮’水般地滚过战场,履带搅起一缕缕浓密的沙雾,座舱里的嘈杂声震耳‘欲’聋。随着驾驶员把‘操’纵杆压低或抬起,三百二十马力的引擎时而咆哮时而犹如万马奔腾。英国十字军坦克上来迎战,“穿甲弹。”随着安德里一声令下,英军坦克升腾起黑烟,坦克里滚烫的弹壳围绕金属舱板铿锵有声地跳动着装入箱内。

“隐蔽。”安德里喊叫。坦克停住,然后抢先跑向低矮的石墙后面。他看到卡明斯基的t34后者居上,抢先躲藏在石墙后面。安德里的坦克差一点与之相撞。

“轰隆。”英国十字军坦克炮口一闪,安德里闭上了眼睛,接下来肯定是舱盖堵塞,火舌吞噬弹‘药’架,引爆油箱,像德国装甲兵之歌上唱的那样,坦克成为自己的坟墓。

安德里听到炮弹爆炸,坦克装甲板乒乓作响但并没有四分五裂,他惊魂未定地猛睁开眼,始发现英军炮手救了他一命——炮弹失掉了准头,那发40毫米穿甲弹击中了石墙。

十字军坦克以“飙车”的速度冲来,英国人的这种坦克似乎是专‘门’为沙漠战设计的,速度非常快。说是迟、那时快,t34坦克全身一抖,炮口随即冒出浓烟,英国的十字军坦克被烟尘笼罩着往前飙了一段距离,熊熊燃烧起来。

战场上到处是坦克和装甲车,沙漠里烟雾爎绕,太阳时隐时现。坦克像战舰一样,一边巡航一边喷‘射’火焰,对于敌对的双方来说,这一规律完全一样。坦克指挥官对侧翼暴‘露’在敌军面前都本能地怀着一种恐惧,所以安德里失去石墙屏障后,加大油‘门’躲避到t34坦克后面,调转炮口瞄准一辆英国莫里斯轻型侦察车,一炮干得它变成几千个零件。

‘混’战持续了二个小时,战场上只剩下最后一辆t34坦克了,所有的德军装甲车尽成残骸。与此同时,英国的十字军和马蒂尔德要么成为燃烧的火炬,要么还原成零件状态。大炮成为扭曲的废铁,车轮上的橡胶‘荡’然无存,只剩下沙地上一团团、一簇簇的黑‘色’胶状物在燃烧,发出刺鼻的恶臭。

安德里的坦克触雷,驾驶员当场被炸掉了屁股,装弹手失去了双‘腿’,炮手的脚受伤,最可怜的是报务员:一块金属破片打入‘裤’裆,齐刷刷切断了他的‘阴’.茎——只要想一想就害怕——此生被判无期徒刑了。安德里当时半个身子在坦克外面,因而保全了身体的各个零件,但也唬得连滚带爬地跌落到沙地里。

战斗仍在继续。安德里提着冲锋枪跑在前面,侦察连长、俄军2团立陶宛人1营长和一个连的官兵跟在后面。往前跑了一截,安德里端起枪扫‘射’,一个裹暗红‘色’头巾的印度阿三丢下步枪爬倒在砂石地里。

一群英国苏格兰兵占据着小沙包向他们躜‘射’,右边澳大利亚人包抄过来。安德里飞快地环视左右,都是无遮无拦的干砂滩,后退意味着逃跑,而且可耻地在背后中枪,爬在地下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占领那个小沙包。

安德里爆发出一阵怪叫,当明白到无数黑‘洞’‘洞’的枪口迎接他们时,大家也发出那样的怪叫,仿佛天塌地陷,末日来临。

他们向公路扔了几颗手榴弹,乘着烟雾冲上公路,在极低的能见度中,安德里和一具人体撞在一起,两人都各自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时‘摸’着额头。

立陶宛人的刺刀把一个印度兵刺穿了,那个阿三发出痛苦而似曾相识的咕嘟声,一个装佛教经文的小袋子从他脖领里掉了出来,倒地时把刺刀连着枪从立陶宛人手里带走,他低头去卸脱刺刀与枪座上的卡销。

一个苏格兰兵嚷嚷着往后跑了几步,返身把上了刺刀的步枪当标枪冲烟尘这边的人投掷过来,刺刀戳进一个德军下士的脚面。那个德国兵脑羞成怒,摘下防毒面具圆桶甩过去,咂到他的脚后跟上。

带着咸味的海风从海面上吹过来,他们无暇欣赏海上美景,越过堆放着车辆残骸的公路,直扑小沙包。英军的‘射’击已经不是盲‘射’了,他们爬在沙地里准确地命中德军,不断有人倒下,双方都没有退路:英国人不打算放弃这个制高点,德国人志在必得,因为那个小沙包是他们生存的希望——置于死地而后生。

安德里还在怪叫,别人会觉得他一定会叫嚣到气竭翘掉,但那家伙回头看了眼不断倒下的部属,长吸了一口气,接茬儿鬼叫,亚麻‘色’的头发一根根竖立起来了。

枪弹在嗖嗖飞,小口径炮弹在爆炸。目睹强大的英国炮兵只能用迫击炮还击,安德里多少得到了些安慰。一道沙沟突然出现在眼前,安德里没有犹豫,带头窜下眼前的土坎,在沟底摔了个滚,便滚到了沙堆下。

大家都跟着他在山坡上下饺子,王八吃西瓜——连滚带爬,有的摔得鼻青脸肿,大家都灌满了沙子。倒霉的立陶宛人干脆摔倒连影子都不见了,还有一个德军排长坐滑梯一样滑出了众人的视线。

安德里不再怪叫了,手脚并用地全力往上爬。他转身望着士兵们,居然还一脸温情地笑着,因为从山顶向七十度的山坡‘射’击已属不易,甩下的手榴弹基本上滚到沙沟里。

沙丘的表面并不是平滑的,而是从上到下有着一道道的细细的弯弯曲曲平行地排列着象水‘波’纹一样的沙纹,象是涓涓溪流轻轻流淌,轻轻滑过,给浑厚的沙山平添了许多柔美,显得极有生命感。但此刻士兵们没有时间去默默地看,轻轻地想,细细地体会,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爬上去三米滑下来两米。

“再加一把劲,就***到顶了。”安德里直起了腰杆,一只手提着冲锋枪,一只手摔出手榴弹,于是,德军、俄军与苏格兰人的‘交’锋从互掷手榴弹中开始,山坡和山顶都爆炸出烟幕,空气中夹带着云雾般的沙砾。

一个强悍的苏格兰人从烟云尘里冲出来,一刺刀把一个俄兵攘得从沙包顶上翻滚下去,顺便带下去一大片沙子,把仍四脚并用爬在半坡里的同僚撞到沟底。

一大群苏格兰人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过来,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安德里童心大发,低头观察他们裙子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然而尚未看清裙底风光,那些勇敢的苏格兰大兵‘胸’前溅‘射’着鲜血接连倒地,远处,那辆t34坦克喷‘射’着火舌,卡明斯基在炮塔顶上‘操’纵着一‘挺’12.7毫米口径机枪。

小沙包顶上比较平缓,德俄士兵们可以重新做直立行走的动物了。在坦克机枪打不到的地方,苏格兰人端着刺刀等着他们。安德里扔掉塞满沙子的冲锋枪,拾起带刺刀的李?菲尔德步枪,一边冲向那片刀尖,一边朝后面的人喊道:“扔手榴弹呀,数三秒再扔。”

手榴弹像渡鸦一般从安德里头顶上飞过,安德里大喊:“爬下,笨蛋。”大部分德国兵随即卧倒,俄国兵径直往前冲,有刺刀的马上投入白刃战,没有枪刺的像挥木头‘棒’子一样挥舞着捷克式轻机枪,哇啦哇啦叫着。

俄国人并非反应迟缓,而是听不懂他的话。因为他们在短暂的训练中,接受的德语军事术语是卧倒而不是爬下。也就是说,如果安德里大喊“卧倒”的话,此刻能挽救一半俄军士兵的‘性’命。

安德里一边像狗一样疯狂刨坑,一边命令侦察连长带人从左侧迂回过去,让立陶宛人从右面包抄,还燕过拔‘毛’,腾出手拽下了他们的几颗手榴弹。命令发布完毕,他的沙坑也刨好了。

当面的苏格兰人发出另一种怪叫向他冲过来,安德里接连投出手榴弹,但他的胳膊肘僵硬了,他看到右前方几辆坦克冲上来了,既不是十字军也不是马蒂尔德,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蓦然,在拉多加湖浴血奋战的情景出现在脑海里,可以肯定,这不是那种薄皮的m3轻型坦克,而是m3中型坦克。此刻,这些有三层火力的庞然大物压向俄国人,他清楚地看到,立陶宛人被两个苏格兰人各拽着一只脚扯向后面,那里已经聚集着一群德军和俄军俘虏。

安德里看得身心‘交’瘁,回顾左右,留在他身边的几个兵要么被子弹扫倒,要么脚底抹油了。情急之下,他干了一件令他后悔莫及的事:躺在沙坑里,把沙子刨到自己身上,只留下两人鼻孔。

“元首,对不起,但你知道吗?美国的m3坦克运到这里了。我们走到那里,美国坦克就跟到那里。在斯维里河畔,我们在您的亲自指挥下,歼灭了用美国轻型坦克武装起来的苏军39集团军,现在,我们又要与美国坦克作战了,只是我已经不能为你尽力了。嗨希特勒。”安德里伤感地回味着、含叨着,嘴巴也不由地张开了,沙子灌了一嘴但不敢吐出来,因为他听到上面有动静。

一个英**官对苏格兰军官发布了一长串命令,分别时喊道;“祝你好运。”对方回答:“长官,苏格兰人不信这一套。我会尽快把命令传达给伯格少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晚就能收复贾扎拉。”

“贾扎拉?”安德里不禁为隆美尔担心起来,转而一想,这都是他莽撞的结果,突然他想到元首的秘密设备,全身不由地一颤。

头顶上传来调笑声:“休斯敦,你见过会颤抖的沙子吗?我在埃及曾经遇到过一个阿拉伯‘女’人,**时她会全身颤抖,舒服极了。”

停顿片刻后,对方笑答:“长官,你见过沙子长‘阴’.茎吗?真是太奇怪了,你瞧,又大了,哈哈。”

安德里极力想控制心‘荡’神驰,但是失败了,他的大命被小命出卖了,老二把老大暴‘露’无遗。伴随着肆无忌惮的狂笑,有人用小石子打他的老二,他感到一股炽热的液体浇灌到头上,流起被沙子填满的嘴巴里。

安德里剧烈地咳嗽起来,嗓子眼里吸进沙子,呛得他死去活来,不由得坐起身子,在沙坑里连连咳喘着。他看到一个军官正在系‘裤’带,显然,刚才的恶作剧是拜他所赐。

英**官系好‘裤’子,整理着军容,调侃道:“请问上校,我们把你就地掩埋呢,还是先把你带出来,给你照个相,然后寄给你妻子?”

安德里羞愧难耐,把头埋在沙子里,一会儿,沙子也发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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