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普纳低声说,说话的神情好似在央求:“伊格拉夫斯基上校,你一定要保护好夜眼睛,绝对不能落到美国人手里。否则的话,我在元首面前不好交待。”
赫普纳说的夜眼睛就是今天白天元首用直升飞机送来的德国黑科技——红外线夜视仪。
德国二战时秘密开发出红外线夜视仪,并于1943年4月交付德国军方,但陆军将领对其很不感冒,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扬言:“德国士兵不需要这类东西,我们的战士将以公平的骑士精神赢得这场战争”。这话传到元首的耳朵里,希特勒把他叫到办公室一顿臭骂,命令他迅速装备到指挥坦克里和特种侦察分队里。
赫普纳抬腕望了一眼夜光手表,吩咐大家吃饭。突击队员们打开与香烟盒一样大的口袋炉,然后用加热片加热食物。这种口袋炉是德国著名设计师埃里希。元首一直要求让士兵们吃好穿好,德军不光是服装帅,而且伙食也好,野战配量:面包750克、肉375克、蔬菜250克、咖啡25克、茶3克、糖20克、盐25克。英军每次收缴战利品时都会满世界的翻德国的调料包,而吃习惯了粗茶淡饭的苏军如果能缴获德军的食物,那简直是法国大餐。一些苏军被俘后很快参加俄罗斯解放军,就是奔着食物去的。而在今天,赫普纳为突击队员们加了双倍的食物,他知道此去很多突击队员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让他们当个饱死鬼。
伊格拉夫斯基上校催命一样嚷嚷:“大家吃快点,看这闷热劲八成要下雨啦。”
看不清赫普纳的脸,黑暗中他的声音好似很远:“不是八成,是肯定,大雨正好掩护你们登岸。在你们身后跟着整整一个装甲师,也就是说,你们并不孤单。”
凌晨三点,这支特别部队背负着沉重的装备分乘九艘登陆艇出发了,有十辆从日本引进的船形两栖坦克伴随着他们前进。天黑得像土灶里的锅底,雨仿佛是从天上倒下来的,轰隆隆的雷一声赶着一声,一道道的闪电把夜幕撕开了一条条裂缝。突击队员们跌跌撞撞地登船,早就被雨水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他们沉重的身上。赫普纳用手捋了捋被雨水冲到眼前的头发,然后潇洒地甩开雨衣抬手敬礼,与队员们告别。
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按照事先安排,德军炮兵不断开火,以掩盖发动机的嘈声。经过一个小时的缓慢航行,德军突击队在夜视仪引导下尤如神助,顺利在托尔斯港西北十公里的峡湾登岸。船形两栖坦克登岸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卸掉前后的浮箱,变成真正的轻型坦克。
天微微亮,德军突击队员从大团大团的雾里突然钻出来,有着“老爷兵”之称的美国大兵做梦也没有想到德军会在漆黑的夜间登陆,尚在睡袋里的美军手忙脚乱地抵抗,但当坦克喷射着火焰碾压过来后,美军骤然崩溃,惊慌失措地逃出掩蔽的战壕,拼命地向东南溃逃。一名参加战斗的德军坦克兵回忆道,当时的情景如同踢倒了一个蚁丘,然后看到蚂蚁在四处乱爬一样。
突击队在斯莱塔门拉山以东迅速夺得长5公里,宽2公里的登陆场,德军42军大部队蜂拥而上,登陆艇将士兵送上岸,船坞式登陆舰里吐出两栖登陆车,待到豹式坦克、装甲车登岸时,大局已定了。
42军追击下美军溃退的方向正好对着德海军陆战队的登陆海滩,此时太阳刚刚升起,法罗群岛出现了少有的晴朗天气,云散雾开,天高云薄,微风轻拂,溃散的美军士兵密密麻麻的黑影清晰地映照在白色的砂砾地上,成为攻击的最好靶子,德军飞机立即用汽.油弹和集束火箭进行攻击,所有军舰的大炮劈头盖脸向美军倾泻,在强大的地空火力的打击下,美军士兵一片片倒下,让人泪奔。他们中有一半根本就是刚走出校门的学生,虽然训练有素,技术娴熟,但心理素质、战斗意志、凶狠顽强和实战经验方面与德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当然,他们很快在战斗中成熟,但至少在现阶段,美军士兵还不是身经百战的德军对手。
天空布满了德军的飞机,海面上遍布德国舰艇,陆战团士兵不顾重大伤亡强行登陆,离海滩二百米的高地上,美军的地堡一刻不停地喷出火焰。首先跳下登陆艇的是一连连长乌姆,一跳进水里他就一个劲儿地怪叫,你觉得他一定会叫到气竭翘掉,但那家伙回头看了一眼他不断在倒下的部属,长吸了一口气,接茬儿鬼叫,一直气喘吁吁的叫到岸上,发现背后凉嗖嗖的,回过头一看,一个连的士兵中冲到岸上、攻过二百米海滩到达陡坡的只有十来个,这几个人身边全是战友的尸体,自己也都基本上都受了伤。
美军的射击已经不是原来打在德军中间的盲射了,他们在隐蔽物后精准地命中敌人,不断有人倒下,开枪、扔*,把美国军队投过来的*不断投回去。乌姆用他的突击步枪射击,往上投弹。一个中弹的美军从烟雾里摔出来,自他身边滚下来,一直滚到海滩。越来越多的德军士兵上岸,从一个近似仰射的角度上进行射击,一些护卫舰和炮艇冒着搁浅的危险抵近直射,铜墙铁壁一样的美军终于失去了还手之力,即使他们能在烟雾中完成装弹也很难做俯身的瞄准,那样站立于高地上的人是德们直射的目标,越来越多的美军从高地摔滚而来一路滚到底直到入海,加入遍地飘浮的德军尸体中间。
乌姆振臂高呼:“冲锋!”他绊上了一具尸骸,一头摔进了身后的一个弹坑,他这一跤摔得甚是狼狈,突击步枪摔出去老远,砸在一名士兵的脚后跟上,以为是*咂的,唬得人家直接昏倒。乌姆摔得七荤八素,一边爬起来一边擦着被烟雾熏得眼泪直流的眼睛。旁边的一排长伸出了*想拉他上来,然后一排长拉人的动作和乌姆擦眼泪的动作顿时停顿了,他俩眼睁睁地看着烟幕里出现一辆美军谢尔曼坦克的巨大轮廓,眼睁睁看着一长串美军车载M2HB12.7mm重机枪子.弹泼洒在乌姆身上,所到之处皆溅起一阵血风肉雨,眼睁睁看着上半身被生生锯断,然后缓慢地变成一堆烂泥。
德军第3海军陆战师(第31、33团、第4炮兵团)乘坐登陆艇一拥而上,海军陆战队的水陆坦克也上岸了,虽说这种仿制日本内火艇的薄皮坦克不少在半路上被炮火摧毁,但只要一上岸并卸下前后附件,它的37毫米速射炮和12.7毫米车载机枪就会大显威风,压制高地上的美军火力不在话下。菲斯克队长率领的直升飞机编队也从天而降,法罗群岛的七千美军和一千英军在劫难逃。到第二天日终时,托尔斯港飘扬起“卐”字红旗,为了避嫌,旁边也升起小一点的丹麦十字红旗。
经过三天激战,德军占领法罗群岛,但更激烈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几天前的英国伦敦,特拉法尔加广场西侧的海军部大楼里,英国海军部第一大臣庞德海军上将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讨论突然而至的新情况,德国远洋船队横空出世,插着“卐”字的航空母舰正向英国北部开来,这些消息太匪夷所思了,以致于听起来像是科学幻想片里的某个片断。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还有他们的首相,丘吉尔从唐宁街十号匆匆赶来主持会议,讨论期间他的大雪茄好几次从嘴角掉下来。
消息再一次得到证实,那个庞大的舰队的确来自德国,丘吉尔首相喃喃:“我有三个想……不到,一是法兰西战役期间,我没想到德国人会绕过马……其诺防线,把坦克开上阿登森林。二是没想到我发明的坦克会被德国人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地……地步。三是没想到德俄联手不到一……一年,打造了一支不亚于法国海军的海上力量。”
他猝然扔掉雪茄变得流利起来:“但是我们应该想到这些混蛋的去向,亚速尔?冰岛?或者攻击设得兰群岛?这么一支舰队不会是为了炫耀吧。”
庞德:“我认为他们将绕过英国北部在亚速尔登陆,他们的空军已经开始行动了。”
丘吉尔忧心忡忡地说:“也许冰岛才是他们的目的。”
庞德断然否定:“不可能,冰岛由拥有150辆坦克和550架飞机的2万名美军驻守着,根据德国人的登陆舰判断,他们的登陆兵力不会超过一万,而这点兵力足够登陆2千平方公里的亚速尔群岛,而不会是面积达10万平方公里的冰岛。我已经派出舰队南下与美军汇合,在亚速尔群岛以北截击他们,把这些德国小鸡崽摁到水里淹死。”
“那么设得兰呢?”丘吉尔恶狠狠地盯着庞德,仿佛德国舰队是他引来的。
庞德断然否认:“设得兰距美国盟军占领下的法罗群岛不到300公里,他们绝对不会引火烧身。”
参谋军官出身的庞德,没有舰队指挥的实际经验,并不知道战场形势的千变万化,只是单纯地根据图上作业和简单计算,轻率地判断出敌人的去向,耽误了一周时间,这是最著名的错误命令之一,堪与希特勒在敦刻尔克停止前进和日军南云中将在中途岛战役中“换弹”命令相媲美。
直到德军进攻法罗群岛时庞德上将才如梦初醒,匆忙命令英国舰队北上,并向美国海军自打嘴巴,收回此前说过的话,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海战拉开了序幕。
7月2日,根据庞德迟到的命令,英国本土舰队司令托维海军上将亲自指挥“光辉”号航母、约克公爵号战列舰、“伊丽莎白”号战列舰、“荣誉”号战列巡洋舰和14艘驱逐舰北调,并与从美国东海岸匆匆赶来的大西洋舰队会合。
珍珠港事件爆发后,美国太平洋舰队出足了风头,大西洋舰队成了后娘的孩子,整日里领着几艘即将淘汰的旧军舰为英国人护航,与德国潜水艇躲猫猫,德军在亚速尔的行动把美国人惊出了一身汗,如果德军占领亚速尔群岛,整个美国的东海岸暴露在德军中程轰炸机的机翼下,去年德国潜水艇大战美军海岸的悲剧又要重演,为此,美国大西洋舰队总司令是英格索尔海军上将调兵遣将,把约克城号航空母舰、香格里拉号航空母舰、独立号轻型航空母舰、华盛顿号战列舰,并将亚拉巴马号战列舰调回,组成特遣舰队,由斯塔克海军上将率领迅速开往北大西洋。
亚拉巴马号战列舰标准排水量37000吨,满载排水量46000吨,舰长207.3米,宽32.9米,吃水深10.5米,主机动力120000匹马力,最高航速每小时28海里。舰载武器装备有406毫米口径主炮9门、127毫米口径火炮20门及40毫米口径火炮100门,是美国最先进的战舰之一。
强大的英美联合舰队杀气腾腾地开过来了,赫普纳想出一个自以为高明的馊主意,为了迷惑欺骗英军,德军占领法罗群岛后组织了一支由4艘挪威运煤船、7艘布雷舰伪装成登陆舰,2艘巡洋舰、5艘驱逐舰组成的假船队,在大舰队杀向冰岛的同时向亚速尔群岛出发,以分散盟军兵力。这种小儿科把戏对英美是班门弄斧,美国人压根儿理都懒得理,英国人决不放过任何幽默的机会:专门出动了一架“卡塔林那”远程飞机,向德军假冒伪劣舰队扔下了几颗塑料炸.弹。而大部队继续向北朝德国舰队步步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