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把丫鬟送回府,编了个理由蒙混过关,子烨和沈言鹤匆匆赶往药王庙,谁知温琢不在,子烨心里倒是松口气,留了张字条写的简短:子时,莫忘楼。烨。
写完子烨还咯咯地笑了:“居然也有约个男子去青楼的一天,写的还这么直白,不知道温琢届时怎么想。”
“估计不会太开心,毕竟我也在。”失忆归失忆,沈言鹤记性倒是不差,早上的事儿他还没忘呢。
“哈哈,行啦,回去吃个晚饭。和俞老三报备一声,然后就看今晚的了。”子烨出药王庙,准备回客栈。心里想着,沈言鹤最近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火气一天天的倒是不小。
晚饭就在俞老三的房间里吃的,近几日的修养,他看起来脸色不错,但据他自己说,恢复还需些时日。
“爹,你何必这么着急调息,慢慢来吧。”子烨给俞老三夹了些菜。
俞老三端着饭碗,正色道:“蒙驷不好对付,如有恶战,现在我们这样子谁也打不过他。”
沈言鹤也着急,可不得不承认俞老三说得对。从思吾潭边初遇到蒙驷,他一直知道蒙驷对子烨的元神是相当感兴趣的,如今子烨行踪暴露是迟早的事,如若极南仙境之事重演,他怕是保不住她。
过去的八年里,沈言鹤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望找回元神。
而子烨也抿着嘴没说话,近日来的修炼,她的确身法心法掌握得迅速,可她也知道,自己身体禁不住第二次像祭坛中那样的灵力爆发,须得尽快磨炼元神,增进修为。
看着二人都没说话,俞老三尴尬的缓解气氛:“蒙驷那小子,我还收拾得来,你们加紧探查,小心行事即可。”
子时,子烨和沈言鹤去到莫忘楼,果然在街角处看到温琢正等着,他看到字条了。
“走吧?”子烨和沈言鹤与温琢汇合,示意他同行,就要走进莫忘楼。
“等等,开什么玩笑?”总是面带三分戏谑的温琢,此时倒是慌了,“不过是周边探查探查,没必要非得进去吧!”
子烨惊奇的笑了笑,打开扇子摇着:“喂,早上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可是趾高气扬的,莫非你真是断袖?”沈言鹤也站在一旁看热闹。
“懒得跟你们废话,我去房顶看着,你们进去观察下有没有世家子弟离开的,找到马上叫我。”温琢咬牙说完便飞身消失在夜色里。
子烨和沈言鹤走进门,对着门的是个宽阔的舞台,轻纱遮着,有妙曼的舞女正载歌起舞。
一边与热情邀约的老鸨和姑娘们周旋着,沈言鹤一边观察着这里。
莫忘楼是个高耸的塔楼型建筑,一层为舞台,二层为琴妓,三层以上看不真切,应都是些厢房。一二层显然不会有太多秘密,可厢房又上不去。
此时子烨注意到通向茅房的偏门处正开着,给了沈言鹤一个眼神,二人闪身躲到偏门处。
“这些个女子的香膏实在是太浓了,我觉得鼻子都要失灵了。”子烨低声抱怨道。
沈言鹤示意她别出声,并指给子烨一处厢房门口的可疑之人。
只见那男子信步踏出厢房门,关门前似乎还行礼示意。衣衫华服看起来就挺阔气派,应该不是一般的身份。于走道处见到下人,还会侧身礼让。
“这大概是哪家的公子哥了,可看起来实属正常啊?是我们要找的人吗……”子烨有些看不明白。
沈言鹤用暗号通知温琢,然后说道:“就是因为太正常,你看看其他人是何模样?”
子烨抬头看着无数的厢房,的确有几个要离开的男人,不是步履匆匆行色苟且,就是下盘不稳步履蹒跚的,子烨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得,面色一红,看向别处。
一旁的沈言鹤也未见过子烨这幅模样,看着她不禁笑了起来,赶来的温琢正看到面色绯红的子烨和看着她笑的出神的沈言鹤,实在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沈言鹤怕是故意的。
温琢走近刚要开口讽刺,沈言鹤神色一凛,三人躲在暗处,看着刚才礼度翩翩的公子正向偏门来,打算要离开。
“你们莫出声,如果走的够近,我能感知到他的元神是否有异样。”温琢探出头去,嘱咐二人。
只见那公子已达至偏门,温琢正闭眼,眉头微蹙的尝试感知他的元神。
仅吐息之间温琢猛地睁开眼,迅速出手打晕这位公子,轻功飞起拖到半山腰林间暗处。
“温琢,你做什么?”追上来的子烨也惊了。
“这人!”温琢也是难以置信,“这人压根就没了元神!”
沈言鹤也震惊了,他知道被夺了元神的人,是不可能如此迅速的恢复常态的,定是有何力量在控制着他。
温琢又将手掌按在公子额头之上,低声念了几句,手掌间冒出些难以言说的红光,公子整个人也扭动起来,状似极为痛苦。
温琢停止了念动,一切也都恢复如常。他站起身来面有惊恐之色,缓缓说道:“此人早已没了元神,如今操控他的是地鬼之术,几个时辰之后便会散去,届时他的下场,就如同前几位一般。”
子烨也面色发白,地鬼之术她当然读到过,实乃五洲内最险恶的邪术。
地鬼之力与五行之力本毫不相干,是独立的两届。然而地鬼之力是五行之外的力量,在五洲并无力量与之相克,有心之人便于地鬼处用人命换取力量,搅得两届不得平静。
沈言鹤眯起眼睛,咬牙不语。他当然知道这事情的背后藏着什么人。
谭月,五洲之内有此等地鬼之术的,也就只有她了。
然而他刚亲眼目睹到温琢用了地鬼之术,便对温琢心生敌意。打着医者仁心的幌子,居然用邪术。
子烨也很着急:“温琢,你是鬼医,定有办法救人!”
温琢咬紧的后槽牙里蹦出几个字:“我也救不了。”
沈言鹤眯起眼睛,整个人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即使收敛着怒火,但火光还是从眼里迸发出来。
他走上前几步,盯着温琢:“你不如先解释下,你为何会地鬼之术?”
子烨大惊,看向温琢,原来刚刚他施展的就是地鬼之术吗?
顶着沈言鹤带来的压力,温琢像是在嘲笑自己:“呵,我就是鬼医,会这个,稀奇吗?”
子烨也看不惯温琢吊儿郎当的样子:“这时候就别打岔了,修炼邪术,在五洲可是要流放的。”
本以为温琢会恼羞成怒的奋起反击,然而他的神情却十分落寞,也似乎放弃了抵抗:“好,既然你们好奇,那我便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