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钢琴视线转向宋瓷，眼巴巴的看她：“……”妈妈我也要抱抱。
宋瓷淡淡看了他一眼：“……”你配吗？
这地有些偏僻，再往前行驶几步路，就是富民区，街边而过的没多少车辆。
偶有几辆经过时，也行驶的格外缓慢，溅不起一星泥点。
韩仙子抱着仙女，脸上墨镜没摘，凑到车窗前笑：“宋清野？原来你怕狗啊？”
她怀里的仙女也在笑。
宋清野闻声回头，正巧与她家狗子对视，呼吸窒了一下。
“滚滚滚！”
韩仙子：“？？？”
“要是不想咱们友尽，带着你的狗，离我五米远。”宋清野警告她。
“好的。”韩仙子抱着仙女，老老实实的退了几步路。
妈的，要不是看你长的还算好看，谁给你交朋友。
荡起一阵微风，周漾身上的白衬衫微动。
他偏头，恰巧与宋瓷对视。
宋瓷看着他的眸子，似泼了墨一般，微愣了一下，很快收回了视线。
韩仙女抱着仙女，正打算走。
看到宋瓷，又停下步子。
她将仙女放下，拉下了墨镜，露出半张明媚小脸：“你是宋瓷？”
一双桃花眼，眸中点点星子泛滥。
“是。”宋瓷笑了笑。
“卧槽？”韩仙子看着她，激动的不行：“你你你——”
“我知道你，我转发过你微博。”
“对。”宋瓷向她道谢：“还要谢谢你。”
“我能摸摸你的脸吗？”她问。
徐南方：“……”这是什么鬼畜操作？！
宋瓷还未来得及拒绝，就听到周漾的声音，有些冷：“不能。”
韩仙子回身，瘪了瘪嘴。
她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但没摸上，有些不高兴。
她埋怨的看了周漾一眼：“又不是你家的。”
周漾：“……”
“那能摸摸手吗？”她退而求次，又问。
一双桃花眼眼底印满笑意，藏不住满眼欣喜。
“韩仙子。”周漾挑眉看她，有些不耐，声音中含着浓浓的警告：“抱好你家狗，赶紧回家。”
妈的妈的，大佬惹不起哦。
“好的呢。”韩仙子咬牙说出这几个字，抱着仙女坐进商务车里。
宋瓷：“……”我还有问题没问呢。
-
周家老宅。
几近深夜，院子墙头攀附了几支紫红色牵牛花，淡淡月色如水，叶子盛着清辉，添了几分淡雅。
“明天让刘伯买些牵牛花种子。”
是沈浅眠的声音。
周行远应了一声：“成。”
车子刹车声响起，周漾下了车：“院子种这么多牵牛花，没集点种子吗？”
“集的种子不太好。”沈浅眠笑道，着了一件素色旗袍，腰线修饰的很好。
天凉，她肩上披着一条披肩，衬得整个人都雅致了几分。
周漾淡淡瞥她一眼，进了屋。
周季北坐在沙发上，他年过半百，说话时仍存着中年人的气韵。
“周漾。”他喊。
周漾停住了脚步，冷冷看他：“什么事？”
屋里没开灯，周漾只能勉强看到沙发上人的轮廓，面目刚毅，沉着脸色。
“我可听说了，你去容家了？”他又接着问：“你去容家闹什么？”
“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你就去砸了整个容家？”周季北平日里对周漾管教虽严，但也极少动怒。
今日确实在气头上：“你让容家人的脸往哪放？你让咱们周家的名声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周漾嗓音淡淡，含了几分漫不经心。
周季北仍想再说什么，却被一道苍老女声打断。
“你对阿漾凶什么？”陶宴慈站在二楼，吩咐管家点了灯，她道：“容家人都没急，你急做什么？”
“阿漾，天凉，早点上楼休息。”
陶宴慈对待周漾，里里外外都是偏袒。
周漾抬眼，想起了一些事：“我就回来住一晚，你们抽空把欢欢接回来吧。”
容尽欢算是周漾的表妹。周家老太太生了三个孩子，长子周行远，次子周季北，还有个小女儿芳名周抒烟。
嫁给了容家老二，生下容尽欢后，便和容家老二一起吞药自杀了。
“欢欢？”陶宴慈下了楼，声音不紧不慢：“欢欢怎么了？”
“容家容不下她，我们周家还容不下吗？”周漾说着，想上楼。
临到楼梯口，他又回头朝沙发上正在气头上的周季北道：“我成家的事你们也别管了。”
周季北暗里常常会让圈里名媛和周漾打个照面。
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
他年纪渐渐大了，不盼官场输赢名利，只盼着周漾成家。
夜色凝了一整屋，风轻飘飘的吹进来，阵阵微风中。
他们听到——
周漾懒散的笑，声音很轻：“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找到了他的归宿了。
-
二楼屋里，点了一盏灯，笼了一层朦胧暖光。
周炎憬不在楼下，他自幼身子骨差，今日刚去了医院一趟，陶宴慈担心他累，就想让他早些休息。
他虽应着，但一直没睡着。
夜凉，他身子犯了冷，手轻抵唇边，轻声咳了一声。
咳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一弯弦月，稀零的星子亮了起来。
他推着轮椅，轻车熟路的把房间里的窃听器取了下来。
不多不少，刚刚五个。
他干脆拆开，扔在了桌子上。
周家人派人监视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眼里，他是半个废人，但也要防着，防着他和周漾争家产。
周漾心在拍戏上，对官场不上心，他们担心周炎憬趁虚而入，对他防的紧。
在豪门，关系能有多纯粹，再亲的血缘一但牵扯了利益，也会变质。
哪怕此时，他身上还留着周家的血。
床头的抽屉里有一本年代已经久远的照片集。
他小心翼翼的翻看。
照片上，有穿着校服的她，笑意盈盈，温柔了眉梢。
有与人谈笑时的她，眼神灵动
照片集里的都是同一个女孩，从五岁，到十八岁。
这是徐南方，也是糖糖。
他的糖糖。
月光洒进来，凌乱了窗边的帘子，散了一地杂影。
他站起身，从抽屉里取出安眠药。
他的腿早已痊愈，只不过周家的人对他仍然提防的不行。
他只得将计就计，为了自保，他必须装成一个废人。
照片集首页的照片，是一个女孩，年纪还小。
软糯糯的像个团子，笑得灿烂的不得了。
周炎憬突然想起她们初见时——
她软软的声音喊着：“哥哥。”
“南方，叫哥哥。”年轻的女声响起，轻声哄着一旁的糯米小团子。
小团子才刚满五岁，怯怯的怕生，躲在女子的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
她软声：“哥哥。”
周炎憬低眸看她，满脸皆是不符合年纪的沉冷。
他没应声。
那小团子竟迈着晃悠悠的步子，头上扎了个小揪揪，摊开肉乎乎的小手，露出已经要化的糖果。
“哥哥，吃糖糖。”
周炎憬眸子闪动，眉间皱了一下，没接。
徐南方也不气，笑嘻嘻的凑到他跟前，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嘴里念叨着：“炎憬哥哥吃糖糖。”
电话铃声响——
打破了夜里的一片沉寂。
“先生。”那人唤了一声。
嗓音含着江南的软侬细语。
“徐小姐好像和她男朋友闹了别扭，您……”
“知道。”周炎憬淡声。
又在一旁倒了一杯水：“已经和好了。”
那女子又道：“那好，徐小姐的照片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周炎憬嗯了一声，眉间没什么情绪。
“周先生，咱们的交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等糖糖结婚后，就结束吧。”
等她结婚，他就完全的退出她的生活。
他可以放心的周璇在周家。
他在危机四伏的黑暗里，总不能把糖糖也拉下来。
-
女子挂了电话。
眉间起了淡淡笑意，墨发用一根桃木木簪挽在脑后，簪子上刻着精致的花纹。
她抬手，纤纤玉手，肤凝如雪。
慢悠悠的斟了一杯茶，茶香四溢。
旁人问：“又是那位周先生？”
她答：“是啊，那么痴情的一位先生，为什么没有好的结局？”
她只是笑，轻烟淡淡，掩了她的面容。
-
公寓里——
“宋瓷？”徐南方将宋钢琴安抚到窝里，回头问她：“我们聊聊？”
“聊什么？”宋瓷有些乏了，眼底泛起淡淡微红。
“聊聊周漾吧。”
宋瓷一怔，愣了神，她声音平静：“明天吧，我累了。”
徐南方也不强迫她：“好。”
-
顶楼的病房
少年坐在落地窗前，眉眼淡漠。手指灵活的在电脑键盘上跳跃。
月色倾斜了一地。
页面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陆九观一愣，点开。
【请问您现在还接单吗？】
陆九观是黑客，偶尔会接单办事。
他皱眉，打出了两个字【不接。】。
正要发送，不经意的瞥见这个ip地址格外眼熟。
他点开查看，突然倚在靠枕上，轻轻的笑了一下。
“老头儿？”他扭头，朝病床上的陆续喊道：“快起来，出事了。”
“干什么？能出什么事？”陆续白他一眼。
“那位宋小姐，就是宋瓷，问我接不接单。”
“找你？！”陆续一瞬间精神，坐起身来：“我跟你讲，你敢撬你师哥墙角试试！”
陆九观：“……”
他没抬眼，舌尖轻抵牙龈：“你想什么呢？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未来嫂子的单。”陆续盯着他，问道：“你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