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一遍。”向念的眸里清澈,没有醉意,问道:
“有没有想过我?”
酒吧里音响声很大,灯灯摇曳。掩盖了外头的雨声,酒气氤氲。
池响看着她,灯光笼住她的眉眼,添了几分迷离。
他靠近她,嗓音哑了些:“喝醉了吗?”
向念点头。
她脸颊微红,丹凤眼藏着笑意。没有往日的张扬,乖巧的不行。
只有池响知道,她现在的这幅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千杯不醉的人,才喝了这么点,怎么可能会醉。
音乐声达到了**,全场沸腾起来,香槟开起,场子似燃了一般。
池响叹了一口气,终是妥协:“既然喝醉酒了,等下我做的事你要忘了?”
向念不知道他何意,只是说:“好。”
池响左手捂住她的眼睛,勾头,贴近她的唇。
在众人沸腾时,他弯腰亲了她的唇,只轻轻碰了一下,浅尝辄止。
向念怔住,没有去推开他,睫毛颤着,扫着他的掌心,有酥痒感。
池响感到左手上有温热的潮意,愣了一下,抬起眼看她。
她眼睛红了一片,在哭。
分手那一天,她都没有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这次亲她一口,却哭成这个样子。
有这么讨厌他吗?
到底是池响第一次见她哭,乱了分寸。
去给她擦眼泪,低声道歉:“抱歉。”
他逾矩了,越了线。
他会认错。
“池响。”向念颤着音,拿开他的手,踮起脚,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唇贴了上去。
“我喝醉后是不讲理的。”她说:“所以我做了什么你不要介意。”
他们一个比一个骨子矜傲,谁也不肯先开口求和。
却在骨子里偷偷挚爱对方。
出了酒吧,池响没有去送她,只是帮她叫了出租车,送她上去。
向念坐在出租车里,眼里有水雾,很委屈:“你不送我吗?”
池响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自制力不好,不想再越线。
向念这人太坏,她可以把一个人的心在指尖把玩,她那么骄傲恣意的一个人。
不会真心爱任何一个人。
向念还在等他的话,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临走前一句话也没有嘱咐。
向念想,哪怕他说一句“一路平安”这样的场面话,她也会开心的。
可是他没有。
他们之前有太多“可是他没有”,或许在他们中,有谁先服个软,就不会闹到这份田地。
向念坐在车里看窗外的雨,眼泪再一次止不住,哭得像个孩子。
出租车司机递给她纸巾,没有过问她的私事:“小姐,你没有伞,所以你要坚强一些。”
没有人来明目张胆的爱你,你不如赴他而去。
—
池响没有往回住所的方向走,而是一直在出租车后跟着,保持一段不小的距离。
他要看到向念平安到家才会放心。
他们只差一个回头。
只要向念一回头,就可以看到池响的车在她身后跟着。
就可以知道,没有人明目张胆的来爱她,却有人默默无闻的陪着她。
她的池响,骨子里还挚爱她,和四年前一样。
可是她没有回头。
听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可你记得下一句吗?
—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徐南方就钻到宋瓷房间里,趴在她床边。
“快快快。”徐南方叫醒她,威胁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宋瓷睁开眼,朦朦胧胧,问她:“想知道什么?”
“和周导到底什么关系?”徐南方瞪着星星眼,满脸写着“我要吃瓜”。
宋瓷如实告诉她:“男女朋友关系。”
“我草!”徐南方一副日了鬼的表情:“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是上任第一天。”宋瓷说完,又将被子蒙上。
她昨晚到宾馆时就一两点了,现在困得不行。
徐南方站起身,嘀咕道:“我是走在吃瓜的前线吗?”
“宋瓷宋瓷,我是第几个知道这个瓜的?”
宋瓷这回被子也没掀开,声音有些闷:“第三个。”
—
到晚上,周漾开车来酒店接她。
他坐电梯到三楼,还没来得及敲门,就看到门被打开:
“周漾?”
周漾见了她,揉了一把她的发,笑道:“怎么知道是我?”
宋瓷去拉他的手,笑:“在窗前看到了你的车。”
“脚伤好些没?”周漾低头看了一下她的脚踝,红痕消了些。
“好了。”
周漾嗯了一声,把一部新手机递给她,话很简短:“换衣服下楼,带你去玩。”
“去哪里?”宋瓷临去换衣服,问了一句。
“美食街。”
她在里面换衣服,周漾没进屋,一直在门外等她。
徐南方从对门出来,见周漾在对面,吓得又把们关上。
“操!职业病犯了,见了周导就怂。”她默默吐槽一句。
小群演见了大导演,能不害怕吗?
—
临出门,宋瓷执意要穿高跟鞋,周漾但心她脚伤,劝她。
“这么想穿?”
他靠在门边,懒散的不行。看着地上那双鞋,眉间皱起。
宋瓷点头:“想。”
“伤了呢?”他问。
“不会。”宋瓷还是去拉他的手,:“而且,不是有你吗?”
周漾发现,宋瓷每次想撒娇时,就喜欢拉他的手。
她拉着他的手说话时,嗓音带了点软,眼里的笑意不减。
刚恋爱第一天,周漾又耐不住她的软,只好允了她。
到楼下,可以看到前面的那条街,溢出来光亮。
巴黎有美食节,会分时季。他们来得早,还没到美食节的月份。
但好在,前面有一条美食街。
路不远,两个人打算步行。
周漾拉着她的手,步调放慢了些,和她步调一致。
九点钟,灯火通明了。衬得路灯的光暗淡了些,人影被拉得好长。
刚走进那条街,闹声就进了耳,习惯了安静,宋瓷有一瞬间不习惯。
周漾去捂住她的耳,问她:“现在好了吗?”
她用口型看出来他的话。
拿开他的手,笑着说:“我是来玩的,捂着耳朵算什么?”
周漾嗯了一声,只是任宋瓷拉住她的手,跟着她一起走。
前面有小丑在表演,宋瓷正拉着周漾要去,一个法国女人突然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穿复古长裙,头发被盘起,笑得很温柔。递给宋瓷一枝玫瑰。
她夸道:“你很漂亮。”
宋瓷愣了一下,接过玫瑰,玫瑰上的刺已经被处理过了不会伤到她。
她礼貌道谢,用法语回复她:“谢谢,您也一样。”
街角的小丑在表演喷火,厨师在一旁用他喷出的火烤东西。
周围围了一圈观众,宋瓷拉着周漾刚走到那里。
又有个法国小女孩,五六岁大小,也拿着一枝玫瑰花递给她:
“姐姐,你一定被天使吻过。”
宋瓷接过花,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漾蹲下身子,回答小女孩的话:“哥哥就是天使啊。”
周漾是天使,因为他吻过宋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