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于蝶影沉着的话语微微一惊,楚宸烨倒是极为高兴地用折扇一拍身前的案桌,夸赞道:“聪明。”
其余几人纷纷颦眉表示不解,谨洛直接问道:“此当何解。”
“她斗篷之下带着面具,自然知道我们是要揭下她面具一看她真容的,可是便如沁兰姑娘所说,脖颈边突兀的翘起,确实矛盾。但是她只要知道我们是要揭下她面具的目的便行了。”楚宸烨笑道,说得十分漫不经心,却又是将人带着往那思路上走。
“她等的,就是这一动作,只要她经过易容的妆容展现在我们面前,再加上她脖颈处易容的破绽,自然会使我们对于有着她易容的面相相同的人怀疑,而那人,或许往往是无辜。”蝶影接着楚宸烨的话缓缓说道。
“我们不妨猜猜,这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人。”楚宸烨颇有兴致的用折扇敲着桌子,脸上亦是一脸兴奋。
“沁梅?”沁兰凝眉猜到。这样祸水东引的方法,沁梅或许是最好的人选
“是我。”蝶影眸色冰冷,语气亦是十分肯定,嘴边是一抹嘲讽的冷笑。
“她并不知今夜你们会在,同时,既然已肯定有内奸一事,她必然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离间了绯羽与蝶影的关系便是相当于使暗枭阁与白凜宫的联系,他们是江湖人,这样一来,带给他们的好处太多了。”楚宸烨说道。
“那易容的破绽一事……”谨洛听着蝶影与楚宸烨的解释,还是对着这矛盾有所疑虑。
“她是向告诉身为暗枭阁的阁主,被他救回的蝶影并不是真正的蝶影,若是将其用心想得险恶些,便真是要将白凛与暗枭往敌对的方向上引。毕竟这天下敢模仿的蝶影的人几乎没有,除非……”
“除非是蝶影主使。”沁兰接了蝶影的话语,此刻她亦是明白过来对方的用心,宁不是迷惑他们这些人内奸是谁,而是要离间江湖上最为强盛的,两大组织。
如此一来对方的用心便是明朗,此事也不仅仅是简单的上门挑衅。可这样大的野心,又冠以这样大的名号,这根本目的又是在什么地方。
“沁竹都且留意着,今夜在那些人中虽未发现他的影子,却是不可掉以轻心。”蝶影沉声道,对于这些的来历与目的她相信不久便是可以揭晓。
众人怀着并不轻松的心情,回了屋。
同样有着如此心境的冷铭亦是回了屋,才想关门,却被一股大力制止了这动作,杀气迅速散发,却因来者的面容而消失殆尽,转而是一片温柔之色。
“你方才一句话未说,可你心中不可能没有想法。”菊婵十分直接地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冷铭面上有些无奈,侧身让菊婵进屋,关上房门。
二人相对而坐,冷铭也不做多余话语,直面回答菊婵的质问:“不错,我确实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太过大胆,在那样的情境下不甚方便出口。”
菊婵示意冷铭继续说下去,冷铭道:“我怀疑,沁竹便是那领头人。”
“你说什么。”菊婵对于冷铭这般大胆的想法有些不可置信,直接被惊讶地站起,面上也尽是惊愕。
菊婵的反应在冷铭的意料之中,同样站起,道:“沁竹你我皆清楚,你与她有过两三年的相处时间,这两三年中对她必然是有一定了解,她的武功招式无论是正式对敌还是日常练习,总有些压抑,并不是她的真正水平。而今晚那人虽然不是本着了结对方性命地进行对招打斗,可那手法显然使出了全力,面对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头目的绯羽,恐怕她也是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你感觉沁竹隐藏的那部分实力若是全力使出与今晚那人一样。”菊婵凝眉道。
“是,那鞭子,我似乎在哪儿见过。”冷铭思考着。
“那鞭子对使用者要求极高,若是没有深厚的内力与对鞭子招式极其熟练的人,根本驾驭不了。”
“我倒是想到一人,却是有些不太可能。”冷铭说得也如这话语一般,有些迟疑。
“谁?”
“醉茓宫宫主,司凛。”冷铭沉声说道。
“当年宫主只身一人血洗醉茓,首当其冲的便是还是龙铧前辈的司凛,宫主也是亲眼看着司凛去世而报仇雪恨,虽然司凛有那实力去用这鞭子,然而这样的猜测是否有些不符实际。”菊婵颦眉道,对于冷铭的猜测有着否定之意。
“这样的思量我自然也是有的,不然方才我也不会沉默不言。”冷铭很是无奈笑道。
“若是可以,我也是不愿相信沁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菊婵扶额笑笑,闭眸上前,将头轻倚在冷铭肩膀处,显然是因着这样是疲惫至极。
“即便是宫主,也是不愿当年被她救回弱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冷铭拥着菊婵,对于这样的事,他看着也是糟心。
此时,沁兰谨洛那边,亦是继续研讨这一棘手的事。
“那人的身上你可看到了沁竹的影子?”沁兰皱着眉问道,对于此问,她心中也是犹豫至极,不愿面对。
“是有,不过我也是不熟悉她的,不敢确定。”谨洛说得沉闷。
“刚才蝶影的敏锐倒叫我吃惊,她能将对方的真实目的看透,但是对于沁竹一事显然充满了太多迟疑。”
“她也是在逃避,谁想跟随自己多年的信任之人竟是出卖自己的。”谨洛神情也是沉重,对于这事大家不过也是在怀疑阶段,可若是有一日这种怀疑成了事实,这造成的巨大伤害,首当其冲的,便是蝶影。
“其实我也是在想,醉茓旧部既然是欲离间白凛与暗枭的关系,那么之前的事是否也是他们所为,其目的或许与今夜并无二异。”沁兰做着大胆的猜测。
“这样大的野心,又是号称醉茓旧部,最终的目的莫不是要醉茓宫重现。”谨洛顺着沁兰的思路继续往下想着。
“或许是。”
“你方才说之前的事或许是他们所为,其中可包括凤羽零华的人入侵星陨阁一事。”谨洛说得隐晦,实则也是说蝶影重伤失儿的惨事。
“玉珩并没有什么目的去对蝶影做这样的事,况且那时苍云与晟祁出于交战阶段,玉珩又是向北冥沫借兵,这样的情形,他不可能去入侵星陨阁,这二者之前并没有有大恩怨,玉珩何必在有求于星陨阁的情景下得罪星陨阁。”
“此事若是如此说来,也是说得通,可蝶影亲眼所见的玉珩死士的标志,此事在她印象中,恐怕是认定玉珩所为。”谨洛忧心道,这二人到如今的局面,又是谁能预料的。
“倒也是。”沁兰抿嘴无奈道,“不日玉珩边倒晋安,按着如今越戈皇帝对蝶影的宠爱,公主的的爵位在身上,必定会与晟祁的靖安王有来往,倒是且看看罢。”
“那洛氏,我不会让她平安回答晟祁。”谨洛眼神有些阴狠,沁兰见着谨洛的模样,心中也是同意,毕竟蝶影与玉珩到如今的局面,这洛氏,只怕出了不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