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也不想想子彦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既然没能让你注意到他,他也就不会过多地参与到你的生命当中!”云子承勾唇,眸中尽是骄傲。
他骄傲,云子彦比他还自傲!
沈姝:“……”
是哦,许是云子彦对她太好了,她竟是忘了那是怎样一个孤傲冷漠的人了。
她都没有将他看在眼里,他又如何会帮她?
想着,沈姝就轻笑了下,眸中尽是自嘲。
眼瞧着她的神色不对,云子承就反应过来她是误解了自己的话。
他连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没有直接戳破孟鸣鸿的谎言!他其实……有给你兄长提醒过!”
说完,云子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像个女人一样背地里告状,这事真的是很跌份子。
沈姝愕然,仔细一想,原来竟是这样!
她兄长原本也挺欣赏孟鸣鸿的,说此人聪慧有才气。
所以,孟鸣鸿最初接近她的时候,她哥哥并没有阻止。
直到有一天,她哥哥却郑重地告诉她孟鸣鸿心思极深,所图甚大。
而后,她和他哥哥就发生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剧烈争吵。
之后,她兄长就一直想尽办法针对孟鸣鸿了。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她哥哥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
原来,竟是因为云子彦的提醒……
“你父母兄长劝你你都不听,你执迷不悟,子彦也就发誓再也不掺和你和孟鸣鸿之间的事了!因为,他觉得,哪怕孟鸣鸿所图甚大,只要你们沈氏一族风光一日,那人就不敢负你!”云子承颇为无奈道。
那时候的沈姝也是真的倔强,一门子心思都在孟鸣鸿身上,竟是连父母亲友都不要了!
见她如此执念,云子彦就彻底放弃了拆散她和孟鸣鸿了!
毕竟,和孟鸣鸿在一起的沈姝是真的快乐。
“呵,不愧是三殿下!早早就将这其间的利益纠葛看得清清楚楚!”沈姝苦笑道。
如云子承所料,她父母兄长和沈氏的荣耀还在时,孟鸣鸿对她那可是一个柔情蜜意。
直到……沈氏彻底落败,那只恶狼崽子才露出他的獠牙!
云子承:“……”
他怎么听着这话里都是讽刺的意味?
“也罢,以前是我眼瞎心盲,怨不得任何人!”哪怕是对她的境遇熟视无睹的聪明人!
毕竟,人家没那个义务来帮她些什么!
自己都拎不清,还指望旁人能拯救自己?
这无疑于是天方夜谭。
云子承:“……”
持续尴尬中。
其实,对她被孟鸣鸿哄骗而熟视无睹的除了云子彦,还有他。
他深吸了口气,而后道:“小师妹,过往种种皆如烟云散!我只想告诉你,子彦是真的倾心于你的!”
说着,他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了。
“你可以看不见他的深情,也可以拒绝,但你不能仗着他对你的好就去伤害他!将他一颗赤诚之心放在地上狠狠地踩踏!”
在他看来,沈姝给云子彦房里塞人这件事就是将人家云子彦的真心放在地生踩。
闻言,沈姝的面色就变得尴尬起来了。
她知晓云子彦是因何受伤之后就很是愧疚,这些时日又连续被亲友们训斥,她越发觉得惭愧。
如今,云子彦的好友兼堂弟又这么一说,她当真是有些无地自容。
“罢了!你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执拗跳脱的性子,这事也赖不得你!只愿你日后再也不要做出这种事!”云子承无奈道。
终究是令他心生悸动的女孩,无论如何,他着实是无法凶他。
闻言,沈姝羞得咬了咬唇,而后猛然点头。
不用云子承提醒,她日后也不敢再做出这么蠢的事了!
她现在,只盼着云子彦的伤赶紧痊愈。
至于什么情情爱爱的,日后再谈吧!
“小师妹,你就不好奇子彦为什么不在你收拾完孟鸣鸿之后向你表明心迹?”云子承笑得高深莫测。
沈姝蹙眉,随后诚实地摇摇头。
别说,她还真的猜不透云子彦的心思。
“因为,他自知前路艰辛,他怕他会无法在旅途上护你安稳!他期望你能嫁一个真心对你的人,如意一生!”云子承浅笑道。
说完这话,他那双始终带笑的桃花眼里快速掠过一丝悲伤。
他是永远也不会让沈姝知道子彦口中那个会真心待她好的人是自己的!
而且,他会好好将自己的心意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晓他心悦她,更不会让她知道!
沈姝默然,不得不说,云子彦已经很是为她考虑了。
自古以来,天家的骄子们素来都是看上了什么就要抢的,哪有像他这般隐忍克制的?
为了她能顺遂一生,他宁愿自己一辈子都不知晓他对自己的心思!
这份心意,不可谓不珍贵。
“至于和你斗嘴,最初,他只是因为你以身犯险而气恼,后面……许是觉得逗你有趣吧!每次和你斗嘴,他那双冷漠疏离的眸中才会流露出几分笑意。”云子承浅笑道。
与沈姝肆意斗嘴那段时间,怕是云子彦这么多年在青州过得最开始的时日吧?
沈姝:“……”
原来是这样……
只是,倾心于哪个女子就去欺负她难道不是小孩子才会有的幼稚举措?
“好了,小师妹,今日就先说这么多吧!我先告辞了!”云子承风度翩翩地行了一礼。
虽然他已经替云子彦表白了心迹,可是,让他亲眼看着沈姝和云子彦恩爱,他还是有些许接受不了!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
一方面期望云子彦能如愿以偿地得到沈姝的心,可另一方面,只要想想沈姝同云子彦亲近,他的心里就忍不住地酸涩。
闻言,沈姝只当他是一路舟车劳顿太累了,压根没有想过他的心思其实如此复杂。
正因为她不知道,所以,她特别坦荡爽利。
“好!那……子承师兄就先回慎亲王府歇息吧!待子彦痊愈了,我会和他亲自登门道谢的!”沈姝浅笑道。
说着,就将云子承往外送。
云子承心下叹息,面上却表现地极为平静欣喜。
待送他的沈姝和霜兰等人转身之后,他的脸色才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他素来是爱笑的,如今这一不笑,倒是显得格外的肃穆严厉。
这不,随他一起的小厮和侍卫就被他吓了个机灵。
“爷……请上车!”那小厮在侍卫的眼神下,忙擦了擦汗,小心翼翼道。
他家爷脸上写满了不开心,他可不敢招惹。
所幸,心情沉重的云子承压根就没注意到他带来的侍卫和车夫的神色,他只淡淡地应了声“好!”,随后就上了马车。
……
云子承走后,沈姝又独自想了很久。
这次,心底那个叫嚣着让她尝试接受云子彦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可没当她准备下定决心接受云子彦开始新的生活时,她心底深处就会不停地循环她前世和孩子们的惨状。
如此一来,才起的一点点信心就再次灰飞烟没了。
沈姝自我挣扎了几个时辰后,榻上那已经昏迷许久的人终于醒了。
“水……水……水……”
沈姝听到微弱的声音之后就立即趴在他身边听了,很快,她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倒了茶给他喂下。
待喝了茶水,意识都有些模糊的云子彦才彻底睁开眼里。
瞧着眼前熟悉的装扮,他不仅有些许怔然。
他不是在铜城剿匪时受了重伤吗?
他又怎么会回到他和沈姝的院子里?
“子彦,这是三皇子府!你已经昏迷一个月余了!”沈姝温声解释道。
云子彦抬首,立即撞进了沈姝那双明媚的大眼睛中。
咦……她眼里怎么会有关怀?
她不是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吗?
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这样同他说话?
等等,他是不是在做梦?
瞧着他越来越呆,沈姝的心里也越来越不安了。
云子彦该不会是病坏了脑子吧?
毕竟,他体内有着那样恐怖的蛊毒?
想着,沈姝就慌了。
“快来人!请太医来!”她连忙喊道。
因着云子彦这些时日始终不醒,最初拿出有用方子的太医就这么留在了三皇子府。
所以,现在请太医倒是方便得很。
门外守着的霜兰和霜竹听得沈姝明显慌乱的声音也不由地慌了,生怕云子彦出点什么事她们小姐守寡。
“你快去请太医!我进去瞧瞧小姐和殿下!”霜兰连忙道。
霜竹颔首,随后就一个往屋子里去,另一个往别处去了。
待霜兰进了屋子,原本很是迷茫的云子彦也彻底反应了过来。
原来,他是真的回到了三皇子府。
他想和沈姝说话,奈何一开口,他的嗓子眼就疼得冒火,他硬是一个完整的字都没有讲出来。
见状,刚才急急忙忙进来的霜兰更慌了,小心翼翼道:“小姐……三殿下怎么一直盯着您而不说话呢?他是不是……伤到了脑子?”
闻言,云子彦立即就炸毛了。
他怎么就伤到脑子了?
这大胆丫头是在骂他傻了?
想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谁知道,他心尖尖上的人儿竟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许是……许是真的被悍匪伤及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