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宜修拧眉:“公子,可这人选该怎么选择呢?”
“十爷如何?”赵韵笙提议道。
“正值十爷和东青公主联姻的档口,十爷是否不太合适?”玄宜修拧眉到。
“十爷不行,五爷也可以啊,要不九爷也成。”赵韵笙微微拧眉,“只要不是九福晋就好了。妇人家家的,牵涉到这些事情里头做什么?显得我们这些男人格外的无能!”
玄宜修嘴角抽搐,不怪乎他也有这种想法,有些事情,在他们这些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林蒹葭已经处理好了,他们不是无能是什么?!
察觉到玄宜修抽搐的嘴角,赵韵笙也颇为无语到,“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可如今九爷,五爷都不再营地,说服力不强。”玄宜修实事求是到。
赵韵笙拧眉:“好端端的,五爷干嘛离开营地呢?如今想借用一下他也没办法!真是的!”
玄宜修静候着。
“九福晋不能,十爷不能。营地里也找不出身份相当的人了啊。”赵韵笙眉心隆起。
“还有一个人?”
“谁?”
“您?”
“您?”赵韵笙后知后觉到,“你的意思是我?”
“对。”玄宜修点了点头,“九福晋到底是一妇人。火药的事情若是由九福晋掀开,那将会将九福晋推上浪尖风口。而且也会成为卫道夫口诛笔伐的对象。而您则不同。你到底身为男子,事情由您掀开面纱,朝臣不会那么反感。而且,您向来得陛下中意,如今遇上这样的事情,冲冠一怒,为报君恩。这不是很正常吗?”
赵韵笙额头上的青筋忍不住直跳着:“这就是你的理由?”
“在属下看来,这理由蛮充分的。”玄宜修极为认同的再次点头。
赵韵笙咬牙起身,在地毯上来回的走动,“可若如此,京都的赵府所要承受的压力就不轻了。”
“他们会在意吗?”玄宜修反问道。
赵韵笙一愣,这才想起赵府中,诸位主子的为人,无论是赵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还是府中的两个男主人,都是急功近利的主,最是看重君恩的。“他们,确实不会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是本公子能不能获得陛下的恩宠!”
玄宜修低垂着头颅,移开视线,避开看到赵韵笙脸上苦涩的清嘲,“公子,他们的看法不重要。”
赵韵笙沉默了良久才道:“就这样吧。这次的折子就以本公子的名义呈上去。”
“诺!”玄宜修抱拳恭敬到。
……
“赵韵笙真的是这么说的?”林蒹葭愕然道。
“是的。”玄宜修,“若福晋没有任何疑义,那么属下就将署有韵笙公子名字的折子上呈帝听了。”
“他?”林蒹葭上齿紧咬着下唇,“他就没有半点的迟疑,哪怕就那么一丝丝?”
玄宜修摇了摇头:“并没有。”
林蒹葭顿时整个人安静了下来,低着头,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就这么办吧。”
玄宜修眸底闪过一丝诧异:“诺!”
“福晋,您怎么了?”玄宜修退下了之后,青衣察觉到林蒹葭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赶紧询到。
“我没事。”林蒹葭微微避开青衣的视线,望着屋子一角的香炉。
“福晋,您?”青衣看到林蒹葭手背上的泪珠,诧异到。
“青衣,在对赵韵笙的这件事情上,我以往是不是做得挺过分的?”
“福晋,您怎么会突然间提起这个?”青衣神情犹豫到。
“你实话实说吧。不用避重就轻。”
“嗯。自打赵家公子上门开始,福晋您就对他没有半点好脸色,这个事情,老爷和夫人都是知道的。”
“既然我对他半点好脸色也无,那么他干嘛还上赶的受罪?”林蒹葭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怅惘,上一世的记忆在她脑海中翻滚着,和着这一世的记忆,乱成一团。
“福晋,赵家公子到底是林家亲戚。他是您的表哥啊,关心你这也是很正常的。”
“很正常吗?”林蒹葭脑子突然间疼了起来,脑海里尽是上一世,赵韵笙对她极其冷漠无情的一幕。
“嗯。在婢子看来,赵公子已经尽到了一个兄长的责任了。福晋,若下一次您再见到赵公子的时候,稍稍给他个好脸色,好不好?”
林蒹葭按了按太阳穴,胡乱的点头。
“那就好。这样的话,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定然会很开心的。”青衣颇为开心说到。
“青衣,我需要躺一躺。”
……
“主子,还是韵笙公子够仗义。”玉衡忍不住低声赞到。
诸葛苍沉默了半晌:“署名韵笙公子的折子已经上呈了吗?”
“嗯。已经上呈了。”玉衡点了点头。
“不能截住吗?”诸葛苍眉头紧拧。
“主子,这是为何啊?”玉衡诧异到。
“换上署我名字的折子更好些。”诸葛苍眸底翻涌着连自己的看不懂的情绪。
“可?”玉衡拧眉,为难到,“主子,这件事情很难。玄字辈的暗卫毕竟是陛下那里出来的,他们自有其一套传消息的方式。而且,玄字辈的消息,折子什么的,我们也不敢截啊。很容易会引起陛下的误会的。”
诸葛苍视线紧紧的盯着茶壶冒出来的烟雾:“半点办法也无?”
“是的。太难了。”玉衡苦笑到。
“那就算了吧。”诸葛苍伸手拧了拧鼻梁,“营地那里知道福晋调查过火药一事,捂严实些。让那些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记牢了。不适合带回京的人,明其重新返回边城。”
“诺!”玉衡犹豫了一下,“主子,可这件事情是定然瞒不过陛下的。”
“无事。瞒得过朝中大部分的朝臣。对天下的悠悠众口有个交代就成。”诸葛苍脸上尽是愧色,“这件事情也怪孤。是孤没将事情想周全。若不是有韵笙善后,那么孤就要愧对福晋了。”
“福晋会理解主子的。”玉衡安慰到。
诸葛苍伸手捂住眼睛:“她真的会理解吗?”
“福晋向来都是最善解人意的。”
“所以这才令孤更愧疚难安。”
“主子?您这样子,福晋会担心的。”
“玉衡,孤想静一静。你先下去吧。”
“诺!”玉衡迟疑的退下去了。
安静的室内,诸葛苍悠悠的叹息声响起,“韵笙,抱歉,什么都可以让,唯她不可以……”
……
“放肆,放肆……”诸葛乾将棋盘整个的翻下桌子。
林若海静坐着不动,理了理袖子,抬眼示意要整理棋子的侍人退了下去。
“她们怎么敢这么对寡人?寡人对她们还不够恩宠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满府荣耀……她们对得起寡人?火药?寡人竟然躺在火药堆里不知多少年了,若是哪一日寡人惹她们不开心了,她们是不是也要连同寡人一起炸上天去……”
半柱香,一炷香……过去了……
“阿海,你就这么看着孤生气,你也不劝劝?”诸葛乾发了一通脾气之后,这才留神到整个大殿里头只剩下气定神闲的林若海和一如狂怒狮子的他了。
“陛下您正气头上,劝有用吗?”
“没用。”诸葛乾脸色难看到。
“既然无用,那么臣就没有必要火上浇油了。”
“你?”诸葛乾瞪着林若海。若不是同林若海从小一起长大,了解得透彻。诸葛乾真想一掌将林若海扇到殿外去。“说吧。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诸葛乾怒气冲冲的坐下。
林若海沉默了小会儿。
“你可别又说没建议,不然孤准饶不了你!”诸葛乾瞪着林若海的双眸中还残留着余怒的火焰。
“这件事情说好处理也好处理,说不好处理也不好处理。这就要看陛下您打算怎么处理了。”林若海沉吟了一下回到。
“废话少说。说重点。”诸葛乾看着神情怡然自得的林若海,气得鼻子都想歪了。
“这就要看陛下是要将这件事情当成家事来处理,还是当成国事来处理了。”林若海一边为诸葛乾冲茶,一边说道,“当成家事来处理。那么朝臣自然没有插手的余地了。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后院的事情广为人知不是?!若是当成国事来处理,那么朝堂可能就要动荡一段时间了。当然,若是陛下需要这种动荡,那就另说。”
“你这不是废话吗?”诸葛乾毫不客气的接过林若海冲的茶,喝完后又心安理得的将空茶杯递给林若海,“后宫有一尊只能敬着的活佛,长华长公主又即将回京。在这关口,寡人敢闹出什么事?!”
“既然如此,陛下就关上宫门,将这件事情当成家事来处理。”林若海认同的颔首道,“这样的话,被牵扯到的氏族也不会狗急跳墙,在长华长公主回京的这段时间闹出什么事情来。”
诸葛乾神情低落:“为今之计也只能暂时这样了。”诸葛乾的眸色突然间充满了肃杀之气,“总有一日,总有一日,孤定要让那些胆大包天,敢插手寡人家事的人付出代价!皇诸,是他们想是谁就是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