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边——
“姑娘怎么在这?”荷叶莲花两边开,一只小船从里头钻了出来,把正在赏花的林蒹葭吓了一跳。
“笙公子,好巧,你也是来这赏荷的吗?”
“不是。”诸葛韵笙摇了摇头,“这里的水灵气不错,我是来这里休息的。”
“难不成公子昨夜是在这荷池里就寝的?”青衣颇为贸然的插话到。
诸葛韵笙神情一愣这才注意到了一旁满脸戒备看着他的青衣。“这位是?”
林蒹葭有些尴尬:“抱歉,这是我的贴身侍女,因从小同我一块长大,情分非比寻常,有时候关心则乱,万望公子不要见怪。”
诸葛韵笙看着一副如临大敌模样的青衣有些好笑的开口道:“这位姑娘你尽管放心。我不是坏人,你不用担心我把你们主子给吃了。”
“坏人又不会把‘坏人’二字写在脸上,我岂知你是坏人?”青衣忍不住嘟囔到。
林蒹葭忍不住瞪了青衣一眼:“青衣?”
青衣朝诸葛韵笙行礼,抿唇退了下去。
“侍女无状,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诸葛韵笙含笑的摇了摇头,“这荷池不错,你要不要下荷池里边逛逛。趁着荷花盛开,泛舟湖上也是不错的赏景选择。”
“真的可以吗?”林蒹葭蠢蠢欲动,“可是我看到里边的荷花开得这么娇艳,我都不敢下荷池了。而且金蝉师父他们不会怪罪吗?扰了一池的安静总感觉负罪感深重。”
“你多虑了。想泛舟湖上那就尽快吧,且金蝉子他们是不会介意的。”诸葛韵笙极为肯定到。
林蒹葭抿了抿唇,沉思着。
“姑娘,我们还是不要下去了吧,若是一不小心掉到池里了该如何是好呢?太危险了!”青衣拽进了林蒹葭的长袖,劝说到。
林蒹葭遥望着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致,心头虽然颇为畏惧水,但是那颗想进入其中把玩的心情怎么也安耐不住。
“青衣,我想下去。”
“姑娘。”白雪从二人身后走了出来,“您想下去就下去,有白雪在呢,总不会让你坠入池中的,你放心吧。”
林蒹葭看着白雪一副交给她的表情,心定了定,转过头诚恳的对诸葛韵笙说到,“这么一来就需要麻烦笙公子告诉我们哪里有小舟了。”
“不用太麻烦。我身下的这一小舟就可以给你们。”说罢,诸葛韵笙身子一跃就从小舟跃上了岸上。
“这样不就是抢了公子你的小舟,扰了公子泛舟湖上的兴趣了吗,这着实不妥,公子还是告诉我等去哪里能找到小舟好了。”
诸葛韵笙摆了摆手:“不用找了,整个荷池就这么一条小舟。而且我已然呆了一整夜,足够了。你们下去游玩吧。”
“那,便谢谢公子了。”林蒹葭朝诸葛韵笙微微屈膝行礼。
诸葛韵笙忙的避开:“姑娘多礼了,姑娘快些去吧。等一下日头出来了,荷叶上的水珠会消失,虽说不会失了什么景致,但倒也会失一份雅趣。”
“嗯,多些你的忠告。如此我们便上舟了。”说罢,林蒹葭在白雪的搀扶下上了小舟。
青衣则瞪着那小舟,宛若瞪着她那苦大仇深的敌人。
“青衣?”林蒹葭看着久久不曾上船的青衣疑惑的开口到。
青衣一咬牙就朝小舟上跳了下去,小舟微微晃了晃,她忍不住尖叫到,“姑娘,小心——”
林蒹葭倚靠在白雪的怀中,脸色有些微微的泛白。
岸上的诸葛韵笙微微拧眉,一跃,落入了小舟里,双脚微微打开,一踩,整个小舟便平稳了下来。“姑娘,没事吧?”
“我无事。”除了脸色仍旧微微有些苍白,林蒹葭的脸上看不出异样。
“你若不舒服,那么今日就不游这荷池了等有时间了你再来完也成。”诸葛韵笙心软到。
“不。”林蒹葭摇了摇头,“相请不如偶遇。今日能来到荷池是说明我跟它之间的缘分不浅。哪能不曾细细的观赏过它就打道回府呢!太可惜了!”
诸葛韵笙眸底闪过了然之色,看了一眼如鹌鹑蛋般缩着脖子的青衣,“姑娘,不知道你们几人当中可有会划船的?”
林蒹葭一愣,看了看青衣,又看了看白雪,最后只能沮丧的朝诸葛韵笙摇了摇头,“我们三人中没一个会划船的。”
诸葛韵笙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令林蒹葭羞得无地自容:“没关系。今日就我来给你们当船夫吧。”
“这如何使得?”林蒹葭有些惊慌到。
“如何使不得?就当做我一日一善了。”
林蒹葭被堵得说不出话,可是看诸葛韵笙的表情,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开玩笑只能喏喏到,“好,那就麻烦了。”
诸葛韵笙船板上的脚尖一转,朝立即朝前方缓慢行去。
“咦?”林蒹葭困惑的看着自动朝前行走的船只,“这船不用桨划也能走吗?”
“姑娘,这位公子的内力极为深厚,他是用内力驾驭这条船的,所以不需要到船桨。”白雪微微俯身在林蒹葭的耳边开口到。
“这样啊。”林蒹葭恍然大悟,“那白雪,你也能做到吗?”
白雪摇了摇头:“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做到,多了两三个人,我内力不够深厚,暂时做不到。”
林蒹葭眸底划过淡淡的可惜:“没关系啊。等哪一天白雪你的内力加深了,到时泛舟湖上时不忘了带上我便好。”
“姑娘尽管放心,白雪是不会忘记姑娘的。”白雪重重的点了点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白雪定好好努力,争取尽快将内里提升上来,到时好满足姑娘的愿望。”
“好,我等着。”林蒹葭对白雪笑得格外的灿烂。
诸葛韵笙竖着耳朵听着林蒹葭和白雪的对话,眸底闪过笑意。
“姑娘们,请看。这些都是今日开得不错的荷花。可有看到中意的?”诸葛韵笙不参与姑娘家的话题。
“哇,好漂亮。”林蒹葭忍不住傻眼了。
白雪和青衣同样愣了愣神。
“从远处看同从近处看果真不一样。”林蒹葭不由得惊叹到,“咦,不知道这纯白色,花蕾呈桃型,绿白色的是什么荷花呢?”
“这是冰清玉洁。”诸葛韵笙看了一眼到。
“那这些黄绿色的花蕾和花朵呢?”
“冰娇。”
“那这花为桃型绿白色,花大约为12厘米呢?”
“白雪公主。”
“那这粉红色花,花6-10厘米重瓣呢?”
“粉玲珑。”
“远处那一朵花圆桃淡红色,花朵粉红色的呢?”
“繁星。”
“花朵红色,重台型。”
“红宝石。”
“花红色,重瓣。”
……
说到最后已经不简简单单的赏景了,而是林蒹葭对诸葛韵笙对荷花的了解产生了不甘的情绪,不甘对方知道得比她多也就罢了,还比她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炷香过后,林蒹葭说得口干舌燥,无奈苦笑到,“我服了。”
“呵呵……”诸葛韵笙的笑声飘了老远老远。
池子外的一座小亭子里一小沙弥诧异的朝金蝉子开口道:“师父,是小图子听错了吗?小图子怎么听到了笙公子的笑声了?”
“你没有听错,确实是笙公子的笑声。”
“可是笙公子不是从来不笑的吗,而且笙公子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的?”
“谁跟你说笙公子从来不笑的?”
“没人跟小图子说啊,可是从笙公子出现的那一天起,小图子是真的没有看到过笙公子的笑容。”
金蝉子眸底尽是悲悯:“那是因为你不是笙公子期待的那一个人。所以你凭什么要笙公子对你笑呢?”
小图子被狠狠的打击到了:“师父?!”
金蝉子不语,仔细的听着从远处传来的笑声,忍不住轻声的叹息。
“师父,你干嘛叹息呢?可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
“对于我们这种修道中人来说,什么才算是好事,什么才算是不好的事情呢?”
小图子沮丧的低着头:“小图子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很多事情因果循环,往复循环,我们不能断定它就是不好,或是她很好。”
“小图子明白了。”小图子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金蝉子再次朝远处看了看,很快的就转身,迈开了脚步。
“咦,师父,你不看了吗?”
“不看了。”金蝉子摇了摇头。
“那师父你可能给我解释解释一下你方才对我说的话。”
“什么话?”
“你说因为是不是笙公子期待的那一个人所以笙公子不对我笑。那么现在笙公子笑了,是否代表着他所期待的那个人出现了?那个人是谁呢?我们可以先不走,先等等看看吗……”
“小图子,你知道你很啰嗦吗?你人还小不能太多话。”
“师父?!”小图子如同一条小尾巴般尾随着金蝉子,“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吗?”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你还小,还没到该知道的年纪……”
“那小图子我什么时候能知道,到时候了,师父那时你可会回答小图子了……”
荷池里,诸葛韵笙耳朵微动,耳根刷的一下子通红了。